但他腾不出手,最要命地是,心里想得很不地道,但嘴里说出的话,却让人听起来很暧昧。
“若先生再不张嘴喝,孤便要亲自喂了,嗯?”
声音低哑暗沉,在这紧密相偎的姿态下,更显得调笑与捉弄齐飞,欲念和暧昧共长,这种酥酥麻麻的气氛,让怀中的人眉头紧皱,他迅速睁开眼,飞快地抢过王上手里的碗,仰头,一饮而尽。
“臣,谢王上,让王上费心了,臣惶恐。”苏秦挣扎着坐起,对着齐抿王,行了个大礼。
齐抿王看着这个跪伏在自己面前的书生,身形单薄得像这深秋中的一片落叶,好像正飘浮在狂乱的秋风中,整个人,都瑟瑟发抖。
“来人,伺候先生进食。”齐抿王不知道这人到底是饿地,还是被自己吓得,稳妥起见,他宽慰了两句,便走了出来。
☆、楚国迎亲使名字有点熟
外面雨下得还是y-in冷又缠绵,齐抿王也没走远,就站在门外,昂着头,任凭雨点清脆利落地啪啪打在脸上。
他的心里一片迷惘,就如面前的秋雨,层层叠叠,密密匝匝,像一座灰濛濛的大山压过来,让人看不到远方的景,也看不到近处的心。
苏秦吃完饭后也陷入了深思,他抱着膀子,缩在被子里,把头深深埋着,良久,才渐渐理清了思路,他看了眼枕头边一摞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很明显是新的,由里衣到中衣,再到深衣,都是自己喜欢的月白色。
他慢腾腾地穿好,又站在镜前,梳理好头发,才缓步走了出去。
听到脚步声,齐抿王回过头来,四目相对,两人都有些意外。
齐抿王全身被雨水打得s-hi透,颀长的身形更是明显,那年轻地,充满张力的胸膛,好像快要撑破那层蓝色的深衣,一双黑黑的眸子也许是沾染了太多的秋雨,深遂地如高远的青空,让人一眼看不到底。
“王上,您怎么站在这里,臣正要去找您。”愣怔片刻后,苏秦收回目光,低头,拱手说道。
“没事,孤觉得有点热,站在这里凉快凉快。”说完后在苏秦惊诧的目光中,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
好像一束yá-ng光,穿透层层乌云,照s_h_è到y-in冷的冰潭里,万年的寒冰也好像被这炽热的光烤热,嘭,裂开一道细纹。
苏秦敛了目光,顿了下,好像积攒了全身的力气,继续说道:“臣得王上依赖,合五国攻秦,现在身体已无大碍,特来向王上告辞,继续前往他国。”
“好,辛苦先生了,下一站,可是燕国?”齐抿王抬起头,睁着眼看着豆大的雨点,直直落入自己眼中,引起生疼一片。
他没闭眼,就那么睁着,朝苏秦抬了抬手,示意他离去。
苏秦看了他片刻,才行了个大礼,缓缓离开。
一个亲卫走了过来,齐抿王闭了眼睛,喃喃道:“吩咐猗顿,按计划行事。”
他没有逗留,看到苏秦远去后,立马率领大军,拔营归齐,不过在经过宋国边境的时候,特意令大军在此歇了一夜,自己,则又一身黑衣,骑着一匹黑马,做鬼一样,到了个人烟稀少的地方,走到空间里,把那块刻好了字的龟壳,用镐头埋在了地里,还j.īng_心做了个局,稍微露出了一个角,看起来像是一个万年老龟抬起了头。
然后,又趁着月黑风高夜,骑着快马,偷偷溜回到营帐中,第二天,若无其事地带着大军,不紧不慢地回到了临淄。
王宫花园里一片生机勃勃,宿司农带领着大小宫女内侍,正在热火朝天地为蔬菜瓜果捉虫,垄间是郑国专门利用晚上时间帮着弄的水渠,远远看去,绿油油一片中,细小的水渠遍布其中,如一盘棋局的分割线,像极了一个扩大版的空间种植园。
齐抿王恍惚间,以为是在空间里,弯腰便捡起一把锄头,手法熟练地给脚下的一片棉花锄C_ào。
周围的空气瞬间安静,正干得起劲的王上,后知后觉得记起,前世的自己,连苗和C_ào大概都分不清,突然像个老练的农夫,这确实够让人惊悚的。
他停了下来,两手扶着锄头,多此一举得向宿司农问道:“孤没锄错吧?”
宿司农看了眼他脚下锄得松软而工整的地,满脸赞赏地点了点头,笑道:
“王上活真好!”
活真好,哈哈,这宿司农,不做王后了,说的话,倒还和前世一样。
一个亲卫急匆匆地走过来,低声向王上说了一句,正在莫名得意的王上便把锄头一放,快步走了出去。
走出花园,一阵风迎面吹来,齐抿王不由得打了个冷颤,身边的侍卫体贴地递上一件红色披风,齐抿王接过披上,又使劲地紧了紧,才迈步走到大殿上。
殿上一片珠光宝气,花红柳绿,是楚国的迎亲使团到了。
齐抿王本想这是一场客气短暂的礼仪x_ing接见,却在听见为首那人报上名字时,瞬间瞪大了眼睛。
这个四十多岁,面容清瘦的中年人,竟然是后世大名鼎鼎的屈原,此刻,还叫芈原的楚国上大夫。
在楚国那片温柔的山水里,很难见到气质如此硬朗的人物,齐抿王仔细端看着这位最近在楚国不大好混的上大夫,眼中是不加掩饰的好奇。
他是唯一一个,在楚国的大殿上,要求现楚王发兵迎回老楚王的楚臣,就连老楚王的亲儿子芈横和子兰,都没提半个字。
才华横溢却清高耿直的王族,是楚国朝堂上的可有可无,不然,也不会沦落到被挤出权力决策圈,只做个迎亲使的份上。
看到虽然笑容满面眉头却皱成个川字的芈原,齐抿王温和地笑笑,文质彬彬地请他入座。
“芈大夫大才,所做辞赋优美淡雅,孤很是仰慕,明r.ì,大夫可到我大齐的稷下学宫,与荀子先生尽x_ing清谈一番”。
芈原抬头看了他一眼,面色疑惑,但还是拱手行礼道:“谢王上谬赞,只是,外臣只是自己在书房一时兴起,作了几道小令而已,连家人都不知道,王上怎会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