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山洞的大门打开,猛地灌进来一阵寒意。杜程和胡子抓紧时间穿好衣服。
“你们醒了?”宁启言拍了拍身上的雪,摘下帽子,就看见已经站起身的杜程和胡子。
杜程皱了皱眉,“怎么出去了?”
就算刚才门只开了三分之一,他也看见外面的昏暗,再看看墙上挂着的表,这都九点多了,天还那么暗,暴风雪恐怕更强了。
“我写了个字条下去挂到安全绳那边,有人过来能直接找到咱们家。”边说着,宁启言边脱下沾了冰雪的外衣裤。
“回来了?”听到动静的宁晓文掀开帘子从另一侧山洞走进来,身上还挂着一坨巨大的毛绒肉球。
胡子抽了抽嘴角,看着宁晓文努力伸着脖子,从一堆毛里挣扎着露出脸,快步走上去。
“你这是干嘛呢?!”
宁晓文避开胡子伸过来的手,生怕对方不小心碰到杜大宝的后腿。
“大宝的后脚和耳朵都被冻伤了,很严重。”宁晓文走到胡子和杜程之前睡着的床,把身上的杜大宝小心的放到暖和的被窝里,然后又把冻伤的地方露在外面不让棉被捂到。
“至于嘛!看你这小心的样!”虽然胡子一脸嫌弃的嘟囔,但蹲下来后查看杜大宝后腿的手却放轻力道,小心的看着伤处。
宁晓文翻了翻白眼,没搭理他。
杜程也走过来仔细看了看杜大宝的耳朵。
“还没醒?”宁启言搓了搓冰冷的手,问。
宁晓文摇摇头,“不过三个人体温已经恢复了,就是皮肤变色的严重。”
“这是肯定了,毕竟在雪堆里也不知道冻了多久,但愿能有人上来找他们吧。”宁启言叹口气,要是一直没人来,他们也没办法了。
一时间山洞里的气氛有些沉重,直到杜大宝旁边的被子动了动,钻出两只毛茸茸的小脑袋。
胡子不由的瞪大眼,“这俩不会一直在被窝里吧?!”
见宁晓文点点头,胡子噎了一下,才道:“你俩也不怕我和杜程睡觉翻身把他俩压死。”
宁启言笑着看宁小宝顺着趴着的杜大宝的背爬到它头顶上,而宁小贝则钻到杜大宝脖子底下,小小的身体被杜大宝厚重的毛遮盖住,只留一个小鼻子露在外面喘气。
“大宝受伤了,没法把它放在空间里,就把这俩接出来,还能给大宝解闷。”
……
虽说伤的不轻,但也不至于又是解闷,又是走路抱着吧?!
不过即便心里嘟囔,但胡子和杜程聪明的谁也没开口说这样惯它不好。
“你俩回去吃饭吧,我炖了羊汤,还蒸了馒头,就在灶上热着。趁早吃完,等会儿咱们还得在山洞守着。”又看了一会儿三只小东西,宁启言就对杜程和胡子说。
杜程点点头,然后就和胡子一起被宁启言送到空间。至于宁启言和宁晓文,之前就吃完了,而且两人还喝了一整壶咖啡。虽然宁晓文实在喝不惯这种苦溜溜的味道,但不得不说效果还是很不错的,到现在他也不困。
掀开锅盖,胡子看着整整一锅的羊汤和羊肉,有些咂舌。
“咱家的羊还在吗?”
杜程正往盘子里捡馒头,听见胡子的话,回头才看见那一锅汤。
这口锅是空间本身自带的,直接架在连着屋里火炕的土灶上,直径差不多一米。这一锅羊汤下来,他估计家里存着的羊肉差不多全消耗掉了。
“羊还在,不过离宰杀也不远了。”杜程隔着玻璃看了眼院子里的羊圈,说道。
胡子把之前拿出来的大碗放回去,直接换上两个小盆,他和杜程一人两大勺羊肉,三勺羊汤,满满两盆。
一边喝汤一边啃馒头,胡子在心里算了下时间,“咱家的羊等下完崽子也不能都宰了,至少得留一只公羊和一只母羊,崽子长大还得需要时间。”
“回头问问启言家里存的羊肉还有多少,不管怎么说,三只母羊都带着崽子,生小羊之前是别想了,要不实在没得吃,就把公羊宰了吧。”杜程喝着羊汤说道。
胡子摇摇头,“公羊不能动,等小羊长大能配种怎么也得将近一年,公羊没了,留着母羊也没用。以前还好说,到了冬天要是没有时不时的一顿羊汤驱驱寒,身体真是熬不住。”
不过现在想这些没用,等到存货告竭再算计看看怎么杀吧。
一盆热腾腾的羊汤下肚,从肚子里往外全身都暖烘烘的。
四人一直在山洞守到将近12点,才终于等到敲门声。
宁晓文立刻起身开门,冒着风雪,门口正站着五六个人。
不等对方开口,冻得有些哆嗦的宁晓文直接招呼他们进来。
对方也不犹豫,这么冷的天一直开着门说话也不是事儿。
等人都进来,宁晓文马上关门,挡住门外的寒气。
进来的人站在门口把身上的雪拍干净,才摘了帽子和口罩。
“把大衣脱了吧,屋里暖和。”
等来人把大衣解开以后,胡子接过来放到炕上烘着,这才招呼人坐下。
“你们好,我们是巡查队的,根据这张字条找过来的。不知……”其中一个人坐下后掏出一个用透明胶严严实实粘了好几层的纸条。
宁启言一看纸条,就点点头:“这纸条是我留的,三个人都在这,不过情况不太好。”说着,他就起身,和杜程一起带着这些人进到另一侧山洞。
看着失踪的三人还活生生的盖着棉被躺着,来人齐齐松了一口气,留下两个医务队的人查看三人的情况,为首的军人就向宁启言四人询问情况。
得知四人还有另一家的大学生就因为发现安全绳断了,又没等到巡查的人过来,就冒雪连夜寻找,在场的军人站起身齐齐向他们行了个军礼。
弄得宁启言他们连连摆手,直说不用。
为首的军人却摇摇头,“昨天一直到晚上都没见他们回来,我们就很担心。说实话,现在山里的治安还算好,不太可能是他们和住户起冲突。就算遇到需要帮助的情况,我们也有规定,必须有人回队里报告情况。我们最怕的就是他们半路因为暴风雪而出现意外,这种天气要是滞留在室外,就算今天我们能找到他们,也肯定早就没命了。若不是你们……”
宁启言把水杯塞进对方手里,“我们也只是做了我们能做的,真能找到人也算是老天开眼。要是明知道有这种意外,我们却什么也不做,自己的良心也过不去。这种世道,活着不容易,你们当兵的更不容易。”
宁启言温和却带着沉重的话说的在场几个军人眼眶发红。
“我们是军人,我们只是服从命令尽我们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