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洋几人接过兔肉还有点不好意思,但听完胡子的想法,连连点头。
不比宁启言他们家里有存粮,汪洋几人经常要下山到换购点换食物,在山下就见到过几次带猎物出来换东西的,他们早就看着眼馋了,但抛开两个女生,剩下四个男生都是城市长大的,根本没打过猎,要是进山里,别说打猎,能不能原路出来都是问题。
在山里行走,光有方向感可不够。
之前不是没想过找胡子和杜程搭伙,但汪洋他们又担心自己没经验,抓不到东西,按照胡子他们的性格,不可能让自己几人空手而归,总占便宜,就算胡子他们不介意,自家也没那么大脸。
没想到胡子和杜程会先提出来。既然两人不嫌他们几个累赘,他们自然愿意去。
赶早不赶晚,几人约好下午准备东西,明天一早就出发。汪洋他们四个男生不能都离开,最后决定,体力最差的杨宇留下,其他三人跟着胡子和杜程进山。虽说杨宇个子不高,身材瘦弱,但打个水,搬个东西总比女孩强,而且万一发生危险,留个男生在,总能抵挡一下,坚持到宁启言和宁晓文赶过来。
说好后,胡子和杜程就回家准备东西。
汪洋他们还回来的帐篷被宁晓文翻出来,身在野外,山里的情况所有人都不熟悉,有个帐篷晚上睡着多少能安心一点。打火机,充满电的手电,加上两块太阳能电板,水壶,药品……
宁启言则着手准备外出方便食用的干粮。米饭就做了两锅,夹上咸菜,团成饭团。够五人离开当天的午饭和晚饭。再多了就可能馊掉。剩下的就带着堆在山洞里一直没人吃的饼干,小锅一个,遇到水源没有净化器,煮开了也能喝。
看着两人收拾出来的东西,胡子咧咧嘴。这么两大背包,也够他和杜程背的。不就是去个两三天吗?!整的跟郊游似的,以前在老家进山打猎,也没见宁晓文给他准备这么齐全啊?!
不过不管心里怎么想,他都老老实实的听宁晓文叮嘱,让背什么就背什么,让穿什么就穿什么。这一点还是从杜程身上学来的。不过是东西多一点,只要能安宁晓文的心,再多他也背,要是哪天宁晓文不再这么在意他,关心他,他才该找个地方哭呢!
这一晚,四人早早的就休息了,宁启言翻来覆去的有些睡不着,脑海里总想起上辈子杜程出事的场景。
他的担心没法明说,再说现在还没到一年多以后粮食危机的时候,现在外面的治安虽然不可能像地震前一样,但五个大男人入山打猎被人因为点猎物盯上,杀人越货的可行性很低。他没有理由阻止他们。而且不说汪洋那几个,单是胡子的警惕性和武力值就和杜程不相上下,两人相互守望,很难出事。
一夜过去,早上四人天一亮就起来了,宁晓文又检查一遍胡子他们要带的东西,宁启言剁陷,和面,依旧是豆芽鸡蛋陷的饺子。吃过饭,汪洋三人就上来找他们。
临走时,杜程落在最后,出山洞前,他揽住宁启言。
“放心,我们不会往深山走,没有危险的。安心在家等我。”
宁启言叹口气,回抱住杜程。
“遇到人也小心点,我最担心的不是你们打猎的时候,是怕你们和别人起冲突。”
杜程笑笑,“现在还没到那种地步。”
宁启言点头,他明白,但还是担心。
送走了五人,宁启言和宁晓文也没心思收拾,沉默的在院子里坐了一会儿。
最后还是宁晓文将这段时间攒下来鸡鸭身上掉的羽毛翻出来,拉着宁启言开始清理。
另一边,杜程五人顺着山路往下走。按照他们的想法,离开政府驻守的区域,就要越过小苍云。自从搬进山里,五人都没去过小苍云。相比大苍云那边热闹的场景,小苍云这里给人一种相对压抑的感觉。
虽然瘟疫已经过去很长时间,但悲伤却没有消散。大苍云的人们不知道,死在那场灾难的三十七万人中,有将近二十五万是小苍云的人。而当初搬迁到苍云山的市民,大苍云就占了二百多万,而小苍云一共才不到一百万人。
原本还有些兴奋的汪洋几人,在经过小苍云后,沉默下来。
他们不想去猜测那些挖掘了一半却荒废下来的山洞是因为什么,不想去想那一个个十五六岁半大孩子们身上脏兮兮的衣服为什么没有家人给清洗。
但他们却在漫山的悲伤中不得不面对心中了然的答案。
在他们还在为吃不到肉而挑剔的时候,也许这里的人宁可一辈子吃糠咽菜也希望离去的亲人能够活下来。
“这就是现实。”胡子收起出检查站时登记的身份证,突然出声。
“我知道,只是一想到在家的时候我们还在各种抱怨现在的不如意,再看看他们,就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汪洋自嘲的说。
柯成伟和王志翔沉默的半低下头。
“你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的活着,不要让你们远方的家人变成他们那样。”
沉默半响,三人点点头。
出了小苍云最外围的检查站,就是没有被政府划入生活区的山林,因为没有人们入住生活,干枯倒塌的树木到处都是,杂乱无比。
“要是能把这些枯树带回去,说不得也能换东西呢!”胡子走在最前头,绕开一棵直径将近一米,却已经枯死的大树。
现在大小苍云枯死的树已经差不多都被人们砍伐收集起来了,先不说将来很可能面临的严冬,就是平时做饭烧水也少不了这些树枝干草。
杜程眼神微动,最后压下心里的想法。
还不是时候,等不再隐瞒空间的秘密,到时再带着启言过来。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几人决定停下来,吃午饭,顺便休息。
至于这一次的打猎,胡子和杜程商量好,再往里走一段,就不再深入。一来两人对这片山脉不熟悉,贸然进入,可能发生危险。二来,以这一路上看,走到现在的地方,已经有野物的痕迹,再往里一点,应该能抓到几只猎物。
汪洋三人带的全是易储存的饼干,之前在市里时收集的早就吃完了,这还是现从换购点换来的。
宁启言准备的饭团很多,足够五人吃上两顿了,饼干就没动,先紧着饭团吃。
吃完饭,休息不到半小时,五人继续深入,又走了大约一小时,翻过山头,胡子凭经验找了一处靠近水源的地方扎营。汪洋带着柯成伟支帐篷,胡子、杜程带着王志翔先在附近查看。
几人中只有胡子有捕猎的经验,他先找了一处野兔留下的痕迹,然后指点两人如何分辨,确定杜程和王志翔记住了,三人就在附近分别找。
等汪洋他们支好帐篷,找过来时,三人已经确认了一条兔子近期经常走的路线。胡子从腰包里拿出一卷钢丝,截了大约六米左右,做了个很简单的活套,用树枝架起来。
“就这样?”汪洋诧异的问。
胡子好笑的看着他,“就这样!你以为多难?就这东西,山根下的孩子没有不会做的,难的是找出猎物出没的痕迹。”
学会了做法,五人分别拿着截好的钢丝分散开。
趁着天黑野兔出来觅食前,尽可能的多抓些兔子。
天黑前,所有人才陆陆续续回到帐篷处,问了大家的成果,胡子挑眉。没想到分下去的钢丝全用完了,看来附近光野兔就不少。
杜程和胡子两人填饱肚子,坐在帐篷外斜倚着帐篷休息。剩下三个精神奕奕,坐立不安的年轻人。
若不是怕惊到野兔,三人中就连最稳重的王志翔都恨不得蹲到套索旁盯着。
毕竟都是城里的孩子,第一次亲自捕猎,兴奋可想而知。
看时间太晚,胡子几乎是揪着汪洋他们三个丢进帐篷,强迫他们休息。今天走了大半天的路,大家都累了,休息一晚,等明天他打算带着几人连夜抓山鸡,今晚不睡觉,明天哪有体力捕猎。
守夜就由他和杜程负责,倒不是心疼那三个小的,汪洋他们的警惕性太低,就算整晚睁着眼睛盯着,都不见得能提前发现危险。
天亮以后,胡子和杜程几乎同时醒来,见帐篷里的三位还睡的呼噜直响,杜程先留下继续守着,胡子到他下套的几个地方分别看了看。
然后换杜程去看,最后回来,两人的收获不错,胡子下了六个套,抓到三只野兔,除了一只奄奄一息的,另外两只都已经被套索勒死了。杜程下了五个套,得到两只死兔子。
等汪洋他们三个起来查看完,回来之后,胡子木着脸看着尴尬的汪洋和柯成伟。
倒不是为了汪洋和柯成伟空空的手,而是没想到两人竟然找不到自己下套的地方。
王志翔拎着两只兔子,愕然的瞪着尴尬不已的汪洋和柯成伟,都不知道说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