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可怕。
那行吧。
楚淮引突然抱住他,声音闷闷的:“朕也不是想威胁你。朕只是想到……若不是你主动回来,朕该去哪儿找你。”
他那时以为王钧阳的尸体就是孟侜,便不会在花大量人力找他,以为这样抱憾终生时,他心上荒芜的那座坟,忽然春风拂过,变回了一片花田。
孟侜不能说自己生完孩子会回来,只能道:“对不起。”
楚淮引:“朕不需要这个。”
“那你要什么?”
“根号四百……”
没有,禽兽。
……
孟侜没有想到,楚淮引说的升官,居然是……宰相。
这真是一口吃成了胖子,孟侜捏着鼻子喝完一碗汤,摸着肚子有感。
楚淮引在早朝宣布后,惹来不少非议,部分大臣认为姜家的权势未免太重,位高震主。而且孟侜连跳数级,于理不合。
“帝王中,成霸业者,请人出山皆以丞相待之,一介青衣至封侯拜相,能者居之,古来便有。朕未登基前,孟侜辅佐朕,连破刘家王家几大案,在千阳湖时,又因护驾落水失踪。他当不得,谁能当得?”
群臣一时沉默,陛下登基前,他们很多人心里偏向二皇子,既然孟侜是登基前就支持陛下的,他们立场顿失。
楚淮引力排众议,右相严镶又鼎力支持,姜仪战功赫赫,不想几方得罪,自然只能沉默。
小玖来孟府宣旨,两道圣旨,第一道请孟大人坐着接旨。
第二道才是封相的圣旨。
孟侜听得面红耳赤,陛下这是把他自己干的事张冠李戴安在他头上。
羞愧。
像狐狸精。
一品服朱,三梁冠,象牙笏,绣仙鹤补子。
小玖带来丞相官服,据说是陛下根据孟大人的体型特别定制。
孟侜翻了翻那些衣服,他现在可不得特别定制嘛,普通的形制一穿就暴露小腹。
翌日上朝,楚淮引终于再次见到孟侜,还是站打头的位置,朱红官服十分显眼,把人衬得肤白眼亮,精神十足。
楚淮引稍稍满意,站第一个好,全身都能看见。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免礼平身。”楚淮引见孟侜跟着行大礼,眉头一皱,“孟爱卿……”
孟侜一见楚淮引张口,心里突然有些不妙。
“孟爱卿前些日子替朕办案,被刺客所伤,身体不便,特赐座。”楚淮引说得冠冕堂皇,“各位爱卿为国cao劳,不分日夜,当眷顾身体,朕和百姓都要仰仗各位。若有爱卿身体不适不能久站,不可强撑,朕一样赐座。”
宫人搬来一把太师椅,上面还有个软软的垫子。
孟侜硬着头皮坐下,还要感谢陛下恩典。
大臣们纷纷表示自己身体很好,不需要赐座,并且慰问孟侜,请孟相为了大魏、为了陛下要多加保重身体。
等下朝的……孟侜默默握紧拳头。
楚淮引和各位大臣商量与奉国太子会面之事,顺便选择地点,以及蜀地要派哪些官员。事情多,时间一拖就比较晚。
最近各种被投喂,孟侜养成了习惯,肚子容易饿,他手刚摸到肚子,想到楚淮引丧心病狂的赐座,顿时缩了回去。
楚淮引一直关注着孟侜,岂能没看见他的小动作。
他敲了一下龙案,余光瞄着孟侜:“朕疏忽了,诸位爱卿……”
孟侜眼皮一跳,他仗着自己在第一排,别人看不到他,用眼神威胁狠狠楚淮引:你要是敢干出在宣政殿吃吃喝喝的事,我就撞死在这里。
一身傲骨。
第55章
孟侜的眼神太过坚定, 楚淮引摸了摸鼻子, 打消请文武百官品尝点心的念头。
与奉国太子会面的地点定在了岐州,取京城和奉国的折中地点。岐州平原万里,民风开放,商会林立,还有一支实力强劲的地方军。最关键的是, 从京城到岐州一路坦途,风光秀丽, 慢的话四十天便可来回, 他完全可以带着孟侜去。
水部郎中正在讲蜀地改善河道之事, 他治水才能突出, 唯一的缺点就是比较啰嗦,一件事翻来倒去地讲两遍,楚淮引今天不想听第二遍, 抬手制止:“爱卿把所提之事尽数写入奏折, 明日呈上来朕详看。”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几个人互相对了一下眼色, 一个净瘦的文官上来便跪下,引经据典, 从上古神话讲到市井民生……
楚淮引从他一开口就知道这是在重提纳妃的事,现在大臣们学会了委婉,但cao心的人就那几个。
朕的皇后和皇子正在挨饿, 你在这滔滔不绝,岂不是本末倒置。
楚淮引:“朕心中已有人选, 只是时机未到,不好公开,此事各位不必惦念。
此话一出,下面一阵低语,陛下要纳谁不就一句话的事,还要等什么时机?
陛下不会是看上了有夫之妇了吧?
大臣们倒吸一口冷气,天下女子何止千万,陛下这是何必!
孟侜稳如泰山,不,不关本官的事。
“退朝。”
孟侜手里拿着枣糕,悄悄打探:“那个岐州……”
我也想去。
楚淮引挑眉:“想和朕一起去?”
“嗯嗯。”孟侜狗腿地给陛下捏肩,他上次跑路来回都只顾着赶路,辛苦不说,压力还大,若有机会跟着陛下出巡,又威风又轻松。
“那你告诉朕到底要亲几次……”
孟侜拍拍手,打断他不切实际的想法:“你就不怕把我留在京城我跑了?”
楚淮引:“……你再说一遍?”
孟侜流利道:“臣一个人留在京城可能会因为过度思念陛下而偷偷跑去岐州。”
“你就吃准了朕不敢留你一个人。”
“陛下否决了那么多地方,难道不是因为岐州路好走想带臣一起吗?”孟侜笑眯眯。
“就不能假装不知,让朕得逞一回?”
“臣不敢欺君。”孟侜道,你得逞了我就惨了。
“你这句话就在欺君。”
不敢不敢。
孟侜美滋滋地想,只要熬过这几个月,到时楚淮引就算知道了也无济于事,大着肚子难道还能硬上吗?
孟侜弯着眼睛低下来主动亲了陛下一口。
基于君臣之宜,先给一个同情分。
楚淮引按下孟侜,抱到腿上,别的不行,先亲个够本。
孟侜双腿分开,跨坐在楚淮引腿上,被亲得喘不过气来。他揽住楚淮引的脖子,把自己紧紧贴在了他胸膛,下巴抵在楚淮引肩上,两个人严丝合缝的,让陛下扭断脖子也亲不到。
“下来。”楚淮引哑着声音道。
孟侜闻言不动,闭紧被咬得通红的嘴唇,想亲我,不可能。
楚淮引拍拍他的屁股,“下来,你把朕当柳下惠?”
孟侜这才发觉自己是坐在了什么糟糕的地方,他被烫了屁股一样手忙脚乱从楚淮引身上爬下来,不小心按到了裤裆,陛下倒吸一口冷气。
“以后跟你算账。”
南巡在即,楚淮引召来严镶和姜仪,吩咐朝内事宜。
严镶主理朝政,重要之事八百里加急请示,楚淮引很对他很放心。
“奉国太子诚意十足,此番朕估计是为了北狄之事,朕在南边,奉国有乱,朕自能应付。若是北狄犯境,姜仪你与严镶商量,事急从权,朕先下一道圣旨,到时无需请示朕,大将军你直接前往北境领兵即可。”
待严镶走后,楚淮引问姜仪:“你相信贺渊吗?”
姜仪手里四十万大军,贺渊若是心怀不轨,那便是置大魏于危险之地。
“信与不信,是臣主观之见。但臣保证,若是贺渊意图对大魏不利,姜仪定取他项上人头。”
“北狄人野蛮难训,朕无意要北狄之地,但一直让它乱着也非长久之计,另扶新王是一贯做法,舅舅懂朕的意思?”
姜仪低下头:“臣明白。”
将军府。
贺渊又换上他的女装,站在将军府门口示威,媒婆来一个瞪走一个,连路过的小姑娘凡是往将军府看一眼的,都收获贺渊黑脸一枚。
全京城都知道将军这颗白菜让人拱了,长得又凶又不讲道理,高高大大地站在将军府门口,昨天甚至把城北药材店老板他孙子吓哭了。
姜仪从宫里回来,一看贺渊那越发夸张的肚子,赶紧把他推进去。
这都什么事啊,一不让他跟着就站门口。
是个狠角色。
侍卫们见将军回来眼含热泪,但一看姜仪一点训斥都没,心里大概有了底,在下一次贺渊站门口的时候,端茶倒水,殷勤地坐实了贺渊将军府主母的位置。
“喝。”姜仪给自己和贺渊都倒了一杯水,盯着贺渊的肚子上的伪装,觉得眼睛疼,“你快卸掉。”
贺渊默默拿出来,不是他没脸没皮,而是生活教会他如此。曾今他少年怀春,一言不发跟在姜仪后面好几年,以为姜仪能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