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博川手上青筋暴起，“小李，你先走吧。”
那个姓李的女人如蒙大赦，忙不迭地拿起包，易辰拦住她，“走什么？你刚不是帮我爸按手了吗？还没谢谢你呢，吃了饭再走。爸，你顺便把妈叫来，我两个妈都叫来，热闹。”
那女人又羞又急，打开他的手，径直跑出了店门。
"啧。“易辰夸张地吹了吹手，”指甲真利，划出痕了。妈问起来，我怎么解释呢？或者你去解释？“
“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易博川无力地抹了把额头的虚汗。
“易叔叔，我和易辰都不是小孩子了。我们什么都没想，我们看见了。”季楷扬抬头看着咖啡厅的天花板，眨了下眼睛，“不过幸好，我妈没看见，你还可以想想怎么糊弄她。”
他说完就起身出了门。
“真是恶心。“ 易辰瞪他爸一眼，去追季楷扬。
季楷扬脚下生风，走得像在飞一样，易辰紧赶慢赶地追上他，拉住他的手，脑袋里什么绮丽念头都没有了，大气不匀，“季楷扬。他是他，我是我，你，你千万别......”
易辰眼圈发红，好像他才是受了最大委屈的人。
季楷扬忽然伸手挡住他的眼睛，低声道，“我知道的，我不会。”
他们继续下楼，仍然拉着手，对方的体温是这个异常寒冷的夜晚里一点微弱的慰藉和依靠。
走出一段路，易辰问，“我们现在去哪儿？”
“去吃鱼。”季楷扬看了看表，平静地说，“时间差不多了。”
“季楷扬。”易辰担忧地看着他，“楷扬哥哥......"
季楷扬单手捂了下脸，挤出一个笑，"没事了，没事，你回去什么都别和妈说。“
“我......”
“什么都别说。已经够乱了，她知道也不见得好。”
易辰只得点头，“我不想去吃鱼了，我们直接回去吧。”
“然后等着妈问你，为什么这么早又回去了？你准备好理由解释了吗？”季楷扬把玩着手里的号牌，”什么都不能变，按正常的来就行了。“
那顿饭食不知味，易辰夹了两筷子就不动了，季楷扬还强撑着添了两碗饭。出了餐厅，他还去路边的便利店给易辰买了盒牛n_ai，“喝了吧，免得半夜饿了。“
他展示出来超常的冷静，把刚刚发生的一切都假装忘记了，眼睛里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易辰也看不出是不是又有风暴要来临。
易博川比他俩还先到家。
张韵正在准备开学要用的教案，易博川坐在沙发上看书。
“回来了？”张韵放下手里的笔，接过他们手里的包，“晚上吃的什么？”
“回老城吃的鱼。”季楷扬换上拖鞋，”妈，我有件事和你说。“
易博川警惕的看过来，捏着书的手，指节发白。
他怕，他不想让我妈知道。季楷扬想着，心里也并没有因为易博川的紧张而感到宽慰。
“说什么？” 张韵正忙着把他们的泳裤浴帽往外拿，头也没回。
“明天中午想喝莲藕炖腊排骨。” 季楷扬说。
“腊排骨？” 张韵打开冰箱，“上次买的吃完了，西城的市场没有。很想喝吗？那我明天下午坐车去东门市场买，后天喝成吗？”
“我去买吧。”易博川说，“我明天上午开车去买回来。”
“你不用去公司吗？”张韵说。
“不用。“他僵硬地笑着，看了看两个孩子，”寒假一家人也没好好呆两天，这都又要开学了，我也在家里陪陪你们。“
张韵笑笑，“那你明天去买吧。辰辰明天想吃什么？”
“我......”
季楷扬碰一下他的侧腰，易辰竭力自然道，“想吃白灼虾。”
“行，老易，我明天和你一道去买，你不会选虾。”张韵说着眼睛扫过易辰，”辰辰怎么了？脸色看起来不好，别是感冒了？“
她上前试了试温度，“不烫啊。”
“他困了。”季楷扬推着易辰的背，“刚才路上就在说了，我也有点儿累。妈，我们去洗漱睡了。”
"好好好，去洗吧，先别刷牙。“ 张韵往厨房走，”我去冲两杯板蓝根，你们俩一会儿喝了再睡，没感冒也预防着，我看辰辰脸色就是不大对，你也有点......“
她一走开，客厅里三个人都松了口气，易博川搓了搓手，站起来打算说什么。
”易叔叔今晚回来得挺早，看来工作也不是那么忙。 “ 季楷扬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语气平缓地低声说，”希望以后每天都能早点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