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简冬才带着家人跟顾府人道别回转,顾府人仍聚在一处谈论着简家人。
顾阮氏和顾秋氏都得到简娘赠送的成套的首饰,大夫人阮氏出身也不低,对简娘送的首饰很中意:“我以为表弟落在那等人家,这些年过得会十分困顿,可表弟媳出手如此大方,莫非是我想岔了。”
“娘,你看这些琉璃首饰,真好看,现在京城里正流行这些琉璃首饰吧,看这做工样式点不比仓翠阁里见过的差。”顾尹真欢喜道。
秋氏看看双生子凑在一起头碰头说着什么,眉头微微皱起,到底没当着其他人的面多说什么。
顾闵喝了口茶,笑道:“表弟家有如今状况,可不是表弟的功劳,表弟起初的r.ì子过得确实艰辛。”
“那现在是怎么回事?”阮氏诧异地问,光送的这些首饰加起来就得有干两银子不止了,听说京城里还有座三进的宅子,这家底可不薄啊。
顾老太爷眯着眼坐在那里乐呵,顾闵只得自己来解释:“这一切其实是阳哥儿带来的,阳哥儿做了点买卖,这些首饰确实是来自仓翠阁的。”
简乐阳的身份可了不得,他自己透露了,仓河帮背后神秘的乐帮主就是简乐阳本人,以乐帮主现身不过是为了方便在外行事,所以哪怕顾闵对仓河帮的底细了解得并不多,但从面上的仓翠阁、南北匕货运以及玻璃买卖这三样,就可以知道仓河帮的财力有多雄厚了,顾闵都不得不佩服这个哥儿。
不过这背后的底细目前就不必详细告诉其他人了,现在就老太爷和他两人知道,连二弟也是第一次见简家人。
大夫人抽了口气:“这是说,阳哥儿在仓翠阁里有份子?听说仓翠阁虽是谢公子在经营其实背后真正的东家是仓河帮,阳哥儿和仓河帮关系菲浅啊。”
顾尹林、顾尹真和顾尹泉则听得两眼放光,仓翠阁的名声他们早知道了,甚至还特地去过,没想到简乐阳和仓翠阁还有关系,难怪能拿岀这么多琉璃首饰,就是送给大夫人二夫人的首饰,上面的宝石也是难得的珍品。
顾闵解释说:“应该是吧,表弟说过,阳哥儿出面在他们那边开了几个铺子,专门卖南北货物的,没有这层关系可拿不到这些货物。”
大夫人惊叹道:“这孩子真不错,小小年纪将整个家支撑起来了,可有婚配了?可惜咱家的小辈,依我看降不住阳哥儿啊。”
大夫人看了看自家儿子,顾尹林条件当然不算差,在京城里也能娶到名门闺秀,可相比于简乐阳,她真不看好自己儿子能降得住这样的哥儿,否则亲上加亲岂不是美事?大夫人看向自己儿子的目光里带着遗憾。
顾尹林抽搐嘴角,他很想硬气一回呢,但不得不说他娘看人目光挺准的,在简乐阳面前他有点气短。
顾老太爷和顾闵则是不敢想这样的好事,不过如今简冬认了顾家的门,简乐阳也相当于自家人了,所以有没有小辈能娶到简乐阳也不是那么重要的事了顾老太爷看了眼长子,两人脑中一同想到祖上顾云清,顾云清就是太强了,超过世上男儿许多,到最后一生未嫁人守着顾家,虽说这其中有当初太祖的缘故,但也未尝不是那些男人忌惮顾云清,不愿意被一个哥儿的锋芒压过自己。
如今大兴的风气越来越保守,顾云清那时尚且如此,现在只会更加糟糕,所以简乐阳的婚事,太难了,如果婚配对象不如意,依老太爷看来,简乐阳也未必愿意嫁,何况也没人能做得了他的主。
“老太爷,“管家匆匆赶来,禀报了外面的消息,“小的打听到南平伯府的消息,姜家族人大闹伯府,伯夫人吐血昏迷不醒,南平伯要拿剑砍了罪人陈氏,被匆忙赶回府的世子拦住,世子求情不成,将陈氏带离了伯府,现在的姜家族人正闹着要南平伯另立世子,将真正的嫡长子接回府。”
“哼,乌烟瘴气要砍还能连一个妇人都砍不成?”顾老太爷不屑地讥讽道,“还有那个不争气的,就只会吐血昏迷?难不成让别人给她收拾烂摊子?自己作的孽自己担着吧。”
顾家人一听便明白,老太爷这是不准他们c-h-ā手南平伯府的事。
“父亲,需要跟表弟说一声吗?就怕那些姜家族人会闹到表弟那里。”顾津担忧道顾老太爷摆摆手说:“不用,你表弟想必已经知道那府里的情况了。”
顾津诧异,简家人刚进京城消息这么灵通?顾闵无奈笑了笑,阳哥儿手里握着的势力比顾家都强,以后顾家说不得要仰仗阳哥儿一个小辈。
“不过把那府里盯好了,有些事情你表弟不好多说什么,他辈份在那儿,该我顾家和我老头子出面的时候,就得出头,免得让姜家人以为我们顾家是好欺负的。”顾老太爷又吩咐道管家连忙下去j_iao待。
顾家人散去,顾闵随老太爷去书房,顾老太爷担忧道:“那些事情先别跟你二弟说,我看老二媳妇,唉,不太满意啊,幸好两个孩子没教得像他们姑祖母。”
顾闵点点头,他也看出来了,弟妹对阳哥儿不太满意,弟妹出自书香门第,接受不了简乐阳这样强势的哥儿,更别说还抛头露面当家作主。据顾闵所知,弟妹是很乐意将泉哥儿嫁进高门大户的,可嫁过去会是件好事?她以为泉哥儿生得像祖上就是可以依仗的资本?殊不知顷刻间也可以成为祸事。
父亲也正是一眼看穿弟妹的用心,才会说出双生子的亲事得由父亲来张目的话。
幸好二弟的想法跟弟妺不一样,二弟会看着他媳妇的。不说也好,免得二弟不小心说漏了嘴。
如二人所料,回房后的二夫人叫孩子们下去,在顾津面前抱怨起来:“一个哥儿这样招摇干什么?你看他跟个男人有什么分别?父亲还让泉哥儿跟那哥儿多走近,岂不是要把泉哥儿也带坏了?好不容易回京城来了,以为能给他们说门好亲事,可没想到现在我都作不了这个主了。”
顾津拧眉说:“我看阳哥儿那孩子挺不错的,没有他撑起简家,表弟一家还不知道过的什么样的r.ì子呢,也未必能和我们家相认,我们顾家也要一直被南平伯府的妾室糊弄一辈子。”
他虽然不明底细,但能看得出简乐阳并不简单,他父亲和大哥明显对简乐阳非丰常欣赏,并非完全将他当晚辈来看待的。
“父亲也是为了真姐儿和泉哥儿好,我知道你的心思,可我也不赞同。”当初他就反对,可夫人还是拧着来,幸好父亲看出来出声反对了。
秋氏气极:“难道你要我们的孩子跟你一样在那种偏僻的地方一窝就是七八年?明明事情都过去那么多年了,顾家还守着老规矩做什么?你也不为咱们的儿孙想想,要让他们一辈子出不了头?”
“你就想出头,说不定是让我们顾家毁家灭门呢?没那个本事去争,那就老老实实地过r.ì子。”顾津私下里跟秋氏争过不止一回了,心里也不快,离了房间也一头扎进书房里了,以前对秋氏多有谦让,心存愧疚,没想到让她生出这样的念头,早知还不如外放不回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