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先帝安排,锋亲王与安国公府的矛盾已经很难化解,将来这个皇叔绝不会支持他,所以东境对于齐珩来说,并不是十拿九稳。
此前他忙于昏礼,料想安国公府和俞昭仪必定将这件事托付给老七。
谁知老七不仅没有想办法与鲛人皇族好好交流,反倒因知道了他们的恶行而厌恶起对方来。
想到这里,齐珩看了一眼齐璟:“真是恰巧知道的?”
做这种残忍无道的事,老五和老六必定会藏着掖着,若非老七刻意去查,又怎能发现端倪。
果然,七皇子讪讪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什么都瞒不过皇兄,我实在是讨厌渐尤,又想看五哥和六哥神神秘秘在玩什么,这才派人盯着。”
园子里死了不少人,若全部在里面处理,那太晦气了,少不了搬出来再毁尸灭迹。
即便做的再隐秘,这样一来二去,也难逃过盯着他们的人。
恐怕五皇子和六皇子也想不到,老七接近公主只是为了迷惑他们,真正的力气还花在他们和鲛人身上。
发现异样之后,齐璟立刻想办法“打Cao惊蛇”。
他非常清楚,想真正抓住他们把柄,太难,除非再蛰伏一段时间,慢慢收集证据,好直击靶心、一网打尽。
但以齐璟脾x_ing,要他为了收集证据就放任对方这般残害无辜之人的x_ing命,是决计做不出来的。
所以他决定放弃收集证据这一条路,先阻止他们继续作恶再说。
在那之后,五皇子和六皇子果然收敛起来,说不定还当是自己警觉,才没叫人查出证据。
……
齐珩见他不对自己隐瞒,多少感到些欣慰,但还是好奇未封王领事的齐璟如何去查这些非常隐秘的事情:“你用了安国公的人?”
安国公是他们的外祖,就连齐珩年少的时候也少不得倚仗安国公府。
只是出于重重考虑,再加上后来条件日趋成熟,他渐渐培养了自己的势力,慢慢就不再完全依赖外祖家了。
齐璟点了点头:“我手上能有什么人,自然是得求助,原本想先跟皇兄说,只是前段时间皇兄正为大婚的事宜忙碌,我不好打扰……更何况这事又不是什么好事,所以我就没让皇兄知道,免得影响了你。”
其实,自高氏坠马一事后,齐璟已经醒悟——无论如何,先得有自保之力。
经过一段时间的运筹帷幄,他现在有了自己的人,而且还做了更长远的打算及安排,但在这件事上却不能轻易用他自己的人。
因为若舞象之年的他就可以不仰仗二皇兄和安国公的力量做事,恐怕不仅不会让二皇兄对自己的能力感到放心,反而会让对方生出怀疑,甚至影响兄弟间的感情。
就如五皇子知道六皇子在拉拢新科举子之后,必会对他生疑一样,二皇兄毕竟是个皇子。
他们生在皇家,品行再端正,也注定比别人多疑一些。
齐璟不打算用他们的兄弟情义去做赌注和试探,也不想太早暴露自己的实力,所以故意留自己的人不用,反倒求其远而联系了安国公府。
“你有心了,”齐珩见他为自己着想,轻轻拍了拍老七的肩膀:“不过,以后这种事情,最好还是先来找我。”
刚刚大婚的齐珩原本以为自己成家之后愈加成熟,却没想到老七已经成长如斯。
见老七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齐珩解释道:“安国公乃镇守边境的大将,若我们与之频繁接触,恐有妄图c-h-a手东境诸事的嫌疑。”
虽然这是不可避免的联系,但表面的避险,还是要做到的。
“可这样一来,我们在京中,还能信谁?”
齐珩才刚在心里感叹老七长大了,现在听到他的说辞,不禁又无奈又好笑:“也不是全然不信,那是你我外祖,只是不能总寄托于旁处……等再过两年,你都得自己独当一面了,更不可事事受制于人。”
七皇子看似明白了他的意思,点了点头,然后却道:“皇兄,虽不能结党,但结善缘,总还是可以的吧。”
齐璟遂将自己与高家在宴上发生的事情告诉了齐珩。
“虽然有皇嫂在皇兄身边挺好,但也没必要因为一桩婚事就与上柱国府疏远,如果皇兄不好与高家来往,我来也是一样。”
他要助二皇兄一臂之力,还要积蓄自保的能力,要说完全不与朝中文臣武将来往,那是不可能的。
但就算要来往,也得挑品x_ing端正、家风严谨的。
高氏原本就是父皇和太后为二皇兄挑选的岳家,这一点是有保证的。
更何况齐璟隐约记得上辈子的事情。
上柱国府明面上未参与党争,又没有因为女儿失去皇妃资格而将高氏如何,而是想尽办法将她嫁给了合适的人,多半不是那等狠辣j-ian滑之辈。
上辈子俞昭仪要借污蔑高氏清白的时候,齐璟想办法绕个大弯子,以保高氏女名声。
这一次高氏依然受了伤,齐璟也因此差点失了圣心,他们算是拥有共同的敌人,将来一起报仇,正是理所应当。
齐珩闻言,觉得老七考虑得也算周全,于是点头道:“这样也好,就按你说的办。”
——时间过得可真快,眼看着老七都已经可以当他的左膀右臂。
但这也意味着,青州皇城会越来越“热闹”……
齐璟借这次机会跟二皇兄谈心,顺利解决了鲛人和高氏的问题,就连俞昭仪又跟他提及玄滢长公主,都没能影响他的心情。
接下来,他有件十分重要的事情要完成,但光靠自己还做不到,必须请家里一重量人物配合,方能成事。
……
夜里,齐璟亲自给小十一洗澡,少玄在旁边打下手,帮他递帕子和皂豆。
木盆里光屁股的小皇子乖乖给他哥洗,但时不时要跟齐璟说话。
“哥哥,手手给你。”说完小胖手就伸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