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恍惚间,我仿佛看见夜空中的飞蛾回过头,带着同情的眼神瞥了我一眼,然后匆匆飞走了
晚上11点多钟时,我坐在电脑前百无聊赖的看美剧,床边放着一副零散的钢架,那是被拆开的组装式衣柜,我明天就要搬出去了,行李都被大包小包整理了起来,卧室很凌乱。
突然觉得有点口渴,于是我站起身,准备去厨房倒杯白开水。
起身的瞬间,有只飞蛾从我眼前飞过,我连忙做出闪避的动作,试图躲过飞蛾,以免这只脏东西碰到自己,结果不小心被床边的钢架绊倒,一根钢架直直地戳进我的喉咙。整套动作一气呵成,甚至没有发出巨大的噪音,只有我口袋里的手机掉出来发出了点声响。
导致我绊倒的直接原因除了那只飞蛾,还有我脚上这双夹脚凉拖,它是女朋友送给我的生日礼物,虽然不太习惯穿夹脚鞋,但因为是女朋友送的,我毅然穿在了脚上。
早知道会沦落到现在这种下场,就算是林志玲送的鞋我也绝对不穿。
卧室门紧闭着,我无法发出声音叫醒睡在隔壁的室友,无法伸手去够掉落在不远处的手机,更无法动弹爬出卧室求救,于是我不得不维持面朝上倒地的姿势,感受着被捅穿的喉咙不断往外冒着鲜热的血。
桌上的电脑正播放着我刚刚看的美剧,男女主角已经开始滚床单了,QQ不时响着,女朋友问我怎么还没睡,可我回应不了她了,女朋友心想:这猪头肯定又忘关电脑就睡着了。
卧室的窗户大开着,对面有户人家的灯还亮着,有风吹起来,我感到有点冷。
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我的卧室,懒散的洒在我身上,刚刚那只害我沦落至此的飞蛾懒洋洋的飞过来,停在我身上,缓缓爬进我的喉咙里。
我恶心的不行,想要扭动身体驱走飞蛾,结果喉咙传来的剧痛几乎让我痉挛。
就在这时我听见了室友卧室开门的声音,我以为他是起床撒尿,结果却径直来到我房间门口,敲了下门,说:“还没睡?”
我艰难的张开嘴,想要发出声音,大量的血却从我的嘴巴冒出来。
“我知道你还没睡。”室友接着说。
我暗自庆幸自己没有把门反锁,祈祷着室友快点打开门。
“你明天就要搬出去了,是吧?”室友自顾自地说。
我稍显焦躁,这混蛋再不开门老子的血都要流干了。
“我知道,你要搬去跟女朋友同居。”室友的声音变得有点阴郁,“你就那么喜欢她?”
废话,老子辛辛苦苦追了三年的校花,能不喜欢嘛?
“我下面要跟你说的话,你听了就忘吧。”室友接着说。
听了就忘还有必要说吗?请你先把门打开,送大爷我去医院好吗?
实在不行先把我喉咙里那只该死的飞蛾赶走好吗!?
“我喜欢你。”温柔无比的声音。
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剧痛出现幻听了。
这个五大三粗、跟我有着相同性器官的大老爷们儿居然在用温柔无比的声音跟我说“我喜欢你”?
而且是在我的喉咙被一根钢架戳穿的情况下。
“为什么偏偏喜欢上你呢,我也不明白。”室友化身言情剧男主角,怅然地叹了口气,“每次打篮球都卯足了劲想赢我,看世界杯时我支持哪个球队你就赌哪个球队输,饭桌上总是抢我碗里的菜,连洗澡也必须要比我先洗,结果总是忘带换洗衣服,每次都厚着脸皮拜托我递条内裤给你。”
“我为什么会喜欢上这样的你呢?”室友哑着嗓子说,似乎很痛苦的样子。
“我喜欢你,想拥抱你,想亲吻你,想把你压在身下看你露出高/潮的表情。”
“这样的我,是不是很**?”
虽然喉咙被戳了个大洞,但依然不影响我思考。
我回忆起往日跟室友相处的点点滴滴。
如果我够细心的话,应该很容易就能察觉这厮对我的非分之想。
可惜我是个马大哈。
他宠溺的往我碗里夹菜,我以为他是把不喜欢的菜捡给了我。过马路时他贴心地握住我的手,我以为他是胆小不敢一个人过马路。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他亲昵的伸手揽住我的肩,我以为这只是哥们儿之间正常的接触。偶尔一起洗澡时,他落在我身上的目光,充满柔情和迷恋,我从都不曾发觉。
我头一次这么痛恨自己的马大哈。
被占了多少便宜啊!
不过现在不是计较被占便宜的时候,我觉得自己体内的血真的快要流干了。
而且那只飞蛾好像正在我的喉咙里爬来爬去,痒的不行。
“好了,想说的话我都说完了。你听完就忘,不必记在心里。”
老子怎么可能忘得了啊!!
想要我回应你,首先得把老子送医院啊!!
我很害怕他下一句会说“那我去睡了,晚安”,那明天早上就等着给我收尸吧。
门把手动了一下,室友终于如我所愿打开了门。
他愕然地注视着眼前这一切,眼神有点怔愣。
这个可以理解,换做我是他,看见自己的室友喉咙上插个钢架躺在满是血的地板上,我也会怔愣的。
怔愣之后,立即打120,送我去医院抢救,我就能捡回小命了。
然而我的室友好像怔愣太长时间了,始终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你他妈被点穴了么。我很想这样骂他。
过了好一会儿,室友蹲下身注视着我,眼中带着满满的心疼,出声说:“很痛吧?”
有本事你来被戳一下试试。我气不打一处来。
“如果我把你送去医院,等你康复后,是不是会立即对我避而远之,然后跟你女朋友抱怨,那个**室友居然喜欢你,好恶心?”室友的眼神渐渐变得哀伤。
不是这样的。
我怎么可能会觉得恶心。
即使刚刚室友表白时我心里的确有那么一丝不舒服,但也是转瞬即逝。
室友好像听见了我心底的呐喊,伸手碰了碰我没有沾上血迹的额头:“即使你并不觉得恶心,也绝不可能接受我,是吧?”
我无言以对。
就算我有满肚子的话,我现在也说不出口。
他将目光落在我摔在地板上的手机,上面的屏保是我跟女友的亲密合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