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突然加快,脸上也有点发烫。
许安易很疑惑为什么做这种事居然也会脸红心跳,转念一想,反正红也红了跳也跳了,索x_ing一不做二不休,改:“我老婆”。
改完了,许安易主动去跟卷毛坦白交代,“我拿你平板改了个东西。”
卷毛打游戏嗨上头,盯着屏幕上硕大的猩猩屁股,头也不回道:“我的就是你的,没有我的,都是你的。”
“……”
她这么坦坦荡荡,许安易暗自想改掉社交软件所有代称的气焰忽然被浇灭了。
然而紧接着卷毛想起什么,手里动作一断,画面随即变灰,“呃,卧室电脑……你先不要动吧,还有这个。”
她指指家庭影院及主机设备。
卧室电脑直连服务器,里面存着她监测许安易的所有证据,游戏视听室则放着她下载到的所有关于许安易的视频资料。
两人各怀心思的沉默被詹思祺打断。
“桥桥你在干嘛!我们的点要被占了!”
林继桥连忙转回去,专心打游戏。
许安易看她们打了一会儿,画面绚丽非常,实在看不明白,摇头出去了。
平板还停留在监控软件的主界面,许安易顺手点了下“盼盼防盗门”,却看到代表她的小圆点在外环上飞驰,已经快要出城了。
许安易有些纳闷,缩放了地图比例,在隔壁省某风景旅游胜地的丘陵区里,有个微小的红点,上面写着:白马湖。
林继桥和詹思祺激战正酣,许安易不想这时候叫她,在平板上搜索了下白马湖,没发现特别的备忘录。
但想起卷毛说白马湖时的反感和担忧,许安易本能觉得有点不对劲,叫了声卷毛:“盼盼出城了。”
林继桥还没来得及接过平板,35楼突然响起嗡嗡低音,和平时的警报不太一样,这是某种弦乐器的低音。
由低到高,进而变成悲怆的《安魂曲》。
“盼盼……”平板掉到地上,林继桥膝盖一软跪下去,手在屏幕上用力戳几下,戳到白马湖周边泛起波纹圆圈,“为什么要去那儿?她不是明天来吃饭吗?”
许安易冲詹思祺摆摆手,示意她先出去。
“白马湖是什么情况?”
“她……”林继桥忘了呼吸,定定地望着地图上那颗小圆点转入通往白马湖的高速路。
许安易在她背上拍了下,“桥!”
林继桥打了个激灵,“盼盼大学女朋友,出柜,抑郁症。盼盼……丢下她,没接她、她求救电话。就在白马湖。盼盼补偿我。她总有一天、会陪她、去白马湖……”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但许安易却从她的只字片语找到关键词,听出事情的严重x_ing。
给陈溪打电话没打通,许安易想起来她在飞机上,给她留了言,然后去拿钱包,连衣服也没空换,只换了鞋要去开门。
“等等。”林继桥忽然在背后喊了声,“我也去。”
第六十四章
白马湖离小区76公里,地图计算开车过去两个小时。
林继桥坚持要去,许安易按捺住张皇忧虑,翻箱倒柜给她找这季节适合出门的装备。
这期间林继桥也没闲着,卧室跑进跑出,书房卫生间兜了好几圈,还临时征用了詹思祺的双肩包,往里面塞了一堆东西。
最后没找到合适的,许安易找出自己的冲锋衣和围巾。
给卷毛穿衣服时,她整个人都在抖,汗出了一波又一波,死死咬着牙关,下颌角上方甚至鼓出咬肌形状。
她的社交恐惧或者说心理障碍严重影响了生理。
这不是一句“你勇敢一点”、“看开一点”就能改变的。
进电梯,许安易一直到地下车库都按着闭门键。
从电梯门到停车位距离不长不短,一百来米。林继桥闭着眼,几乎是让许安易拖着往前走。
毕竟是停车库,来来往往肯定会有人。
第一声鸣笛响起,林继桥狠狠哆嗦了下,双腿说不上是灌了铅还是软成棉花,往前迈一步耗费的不只是体力,还有一年多以来被公寓过滤重塑的精气神。
纷杂的气味冲进鼻腔,通风管道的嗡嗡声,地面马路上车辆飞驰而过,风吹动了不知杵在哪里的塑胶架。
好巧不巧,附近一个保安走过来,听到脚步声,林继桥下意识地睁了眼,霎时间一个人影幻化出鬼影幢幢,每根立柱都变成张牙舞爪的恶魔。
无论给自己做了多少催眠暗示,真正走出堡垒,暗示立刻变成虚假的影子。
林继桥勉强撑着,哆哆嗦嗦从口袋摸出一件牛皮纸封,张口吐了。
“你……”许安易给她顺气,“我送你上去吧。”
林继桥挥挥手,把牛皮纸封封起来,四下踅顾找垃圾桶,许安易从她手里拿过纸袋,让她先上车,然而卷毛一抬脚,却扑通一声跪地,膝盖重重磕在地面上。
“桥。”许安易加重语气唤她,咬咬牙,咽回了“你别浪费时间,别为难自己”。
即便再欣慰她这种为朋友两肋c-h-a刀——让她出门可能还不如两肋上c-h-a刀——的勇气,可现在不是她逞强的时候。
能让卷毛主动走出家门,已昭示了事情到了最糟糕的地步。
可她还是不想让卷毛出任何意外。
“我送你上去!”
林继桥大声喊:“不要!”
人也蹲在地上不肯走,狠狠抹了两把眼角,抬头看她,一会儿工夫,眼睛爬满血丝,“那是盼盼呀。”
她在包里摸了摸,摸出封好的纸药袋,就那么把药嚼了两下干吞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