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姐姐很了解岑教授呢。”詹思祺随口说道,“早知道就让你帮个忙,也不用麻烦齐老师了。”
许安易没接话,目光看向对面的服装店,“去买单,然后再去别的店里选两套。”
詹思祺跺脚,“还要买啊。”
“再选几套便装呀,你总不能每次见人家都这套吧?”
詹思祺想想也是,认命地拿出钱包。
许安易先去了对面,一转头,看到销售人员正收整那条詹思祺爱不释手的短裙。被她发现了,詹思祺还冲她做了个鬼脸。
这女孩有天赋,人也聪明。如果顺利的话,将来肯定会有属于自己的成就。
岑建华的确是领域里数得上名号的人物。单纯跟他学艺必定有收获,但中间不能给他任何错觉。
他喜欢那种柔弱天真的女孩,或者说对这种类型有种病态的掌控欲,很容易出现下意识压制行为。而这类受害者受到不公正待遇通常只会在自己身上找原因,甚至说服自己对方只是为她/他好,根本不愿往坏的方面想。
但目前不可能明着跟詹思祺说这些,只好在侧面敲打,把她塑造成岑建华不敢欺负的类型。她得比他更强势。
詹思祺拎着大包小包气喘吁吁小跑过来,许安易收起思绪,伸手要帮她拎包,但詹思祺拒绝了。
“今天真是辛苦易姐姐了,一会儿晚餐也包给我吧。”
“那就不客气了。”
买好东西,差不多到了饭点,商场几家口碑还可以的餐厅都排起长龙,等位的时候詹思祺又缠着许安易问什么时候能去看那只飞天小黑猫。
拗不过小姑娘,许安易拿起手机,“你等我跟猫主人确认下。”
一行字还没输完,对方的名字反而跳上屏幕。
这倒是破天荒头一次。许安易足足愣了两秒钟,才在詹思祺好奇的打量下接了电话。
“别、别回来。千万别。”
这声音是愤怒还是惊慌,许安易一时之间竟无法分辨,还没问出了什么事,对方已经挂了。
许安易神色骤地多云转y-in,詹思祺看出不对劲,喊了声“易姐姐”。
“今天就到这里吧。”许安易转过头,“不好意思,我先送你一段。”
詹思祺很体贴,“没事,我爸刚好在附近办事,他开了车,我让他来接我好了。”
“那我们去停车场等他吧。”
两人刚到车旁没两分钟,詹爸爸就把车开到对面车位。
这种响应速度,肯定是随时为家里的小公主待命呢。许安易叹了口气,决定尽快找个机会再跟詹思祺聊聊。
回到车上,许安易却没有立刻发动引擎。
林继桥这通电话打得没头没脑,声调乍听上去像是被怪兽追着咬的小动物,但又潜藏着怒气。
短短不到十个字,怎么就能给深度社恐分析出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呢?
许安易自嘲地笑笑,仰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回想和林继桥加起来也不超过一百句的对话。
可能和她最近在忙的事情有关?
许安易调出顾盼的号码,但转念一想,打给陈溪。
“哎安易!我正想给你打电话呢!”陈总听上去像刚从猜猜今天有什么大好事培训班毕业,“你肯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许安易心烦意乱,连一个单音节都懒得发,只凭意念传达出问号。
陈溪心领神会,又或者是对她的不合作早就习惯了,自顾自说道:“我们在外网宣传了一波,顺便还找人贴了小广告,然后真的有视效公司找我们了。”
“……”
“特姆斯工作室。”陈溪兴奋极了,“没听说过对吧?”
“二二……”
“别打岔,听我说。”陈溪拔高声调,“我也没听说过它,所以我让秘书查了下,哎我跟你说,我新招了个秘书,特别好用,一个顶三个……”
陈溪的话匣子一开就像泄洪的闸门,不放完不罢休,“……反正就是国外一个超牛逼的视效工作室,你知道那啥那啥还有那啥……都是他们做的。那边表示愿意参加内部竞标会。卧槽,看过他们作品和报价范围,我都想直接黑箱了。”
没能把频道调到陈总同一频率,翻译不过来那啥那啥都是那啥的许安易连谁打的电话都忘了,没好气道,“还有别的事没?没的话我挂了。”
“别急啊,压轴的肯定在最后。”
陈溪要去拍电影,观众真的得很有耐心才能在最后大呼过瘾。
“这工作室,是卡维尔图像开在澳洲的全资子公司。”
许安易绷紧了,“什么?”
“没想到吧!哈哈哈哈哈!”陈溪把翻身做主的喜悦发挥到极致,“那帮臭美国佬肯定是后悔了又不好意思说,就找了个壳子给自己遮羞。我就说嘛,我哥招牌放在这儿,怎么可能找不来人。他们老板还很客气,说会尽快抽时间来海城和我哥当面商谈,到时候你也来啊。”
“好。”
陈溪还在自说自话,许安易开了扬声器,把手机往魔术贴上一丢,发动引擎,直接回家。
上楼前,许安易按照惯例先给林继桥发了信息,然后打电话。
好在这怂卷还知道接电话。
“我上去了。”许安易直接下达通知,“不准挂我电话。”
对面像猫似的嘤了声。
“让我猜一猜,如果有不对的地方你可以纠正我。”
虽然事情的轮廓大体呈现,但许安易相当谨慎,没有把细节卡死,语速也很慢。整理着思绪,语气也放柔了,“卡维尔的人又找你了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