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只是相对于她平时温和的脾x_ing而言。
顾盼的卷毛饲养指南里提到过,起床气是个统称,包括但不限于觉没睡饱、睡不着觉、熟睡被吵醒、计划什么时候睡觉却没有在计划时候睡着。
许安易系好睡袍腰带,去拿枕头准备睡沙发。
林继桥额头以下藏在被窝里,右手却放在头顶烦躁地揪头发,仗着被子做掩护,在下面滚来滚去。
“我有三天没睡好了。”她闷闷地说,“明天我要进组工作了,我没睡好,效率要打折。”
很明显,她现在处于起床气发作的第二阶段,分析后果,多半是自言自语,要真的搭话她也不一定听得到。
许安易犹豫了下,撑在床沿隔着被子找到她的背,轻轻捋着炸毛的一只卷,拿出哄小孩的腔调,“没关系,时间还早。”
林继桥背对着她,慢慢停止滚动,气息还是很不安稳,一手垫在枕头下揉捏柔软的枕头,脑袋一会儿偏到这边,一会儿偏到那边,试图找到那个让颈肩舒服的姿势。
“我想念我的床,我要睡这儿。”
“你睡吧。”许安易说,“明天我烧早餐,你可以多睡会儿。”
而后想去拿枕头,“我去睡沙发。”
林继桥半颗脑袋压在她的枕头上,许安易只好放弃了这个打算,蹑手蹑脚走到门口,关灯时回头看了眼,卷毛不见了——整个人都窝进被子团成一只毛球,慢慢往另一侧翻滚。
许安易心一软,这次直接回床上,继续给她捋背。
不然还能怎么办啊,好歹是领过证的老婆,虽然这只卷不知道。
对付起床气,目前已知有效的方式只有两种,一种是顺毛,另一种……
许安易在心里摇头。
*
“我睡不着。”
许安易觉得自己才刚睡着,耳朵一疼,猛地被枕边的人从梦里拽出来。她像受威胁的撒野的猫科动物,喉间发着低沉的哼声。
那家伙从耳垂一路咬到肩膀,脑袋抵在她颈窝,接着哼,“我睡不着。”
许安易翻身将她箍在怀里,阻止她再露出小獠牙,亲亲她的额头,“为什么睡不着?”
“时间不对,现在是白天。”
房间里一片漆黑,许安易早就把窗帘拉得严严实实。这两天房间都没什么光。
“嗯……你怎么知道现在是白天?”
“我有生物钟。我能告诉你现在是早上七点十分,误差不超过前后五分钟。”
她咬了口下巴,尖尖的虎牙磕上锁骨,疼得许安易嘶了声。
她似乎酒还没醒,没头没脑地咬,许安易受不了她,小声说:“有点疼。”
这句话她听进去了,于是变咬为吮,软软的小舌头四处游荡,成心把她的睡不着变成一股火,并波及离她最近的池鱼。
“现在是白天,工作日的白天,我应该工作,而不是睡觉。但是我又需要睡觉,我很久没睡了。我想喝酒。”
许安易去拿柜子上的玻璃杯,“红酒,只能来一点。”
她顿了顿,摇摇头,“不要红酒。”
许安易顺势抓她的头发,毛卷但柔顺,一缕缕发丝从指间滑出去。
“我看到你在卫生间藏了姜汁啤酒,我要那个。”
许安易还没想好怎么翻译“那瓶子里装的别的”以及怎么解释里面装的别的合适,卫生间门口的廊灯已将赤条条的卷毛笼罩,她就站在那儿,伸手摸出那瓶实际装着烈酒的瓶子。
她对着瓶口像喝水微微仰头灌了一口下去,许安易默数一二三,卷毛下的脸整个皱起来。
“什么鬼东西!”
许安易靠在床头,黑暗中无声笑了,“旧瓶装新酒。”
笑完又觉得自己纯属幸灾乐祸,等她爬上床便俯身过去抱她。
没想到好心变成自投罗网,睡不着又喝了闷酒,火上浇酒,那家伙张口就咬。
好在咬上来但没真的咬下去,含住了送到嘴边的那点,许安易自作自受,由着她时抿时咬地把城门失的火扩散到两面三方。
她没什么章法,至少牢记着咬重了会痛,许安易从一开始的姑且包容渐渐变成任君采撷——
人不是铁打的,林继桥睡不着会攻城掠地,但是许安易很困,她把靠在背后的枕头拿开,躺平,心想等她玩累了或许自己就睡了。
许安易神游天外几乎要昏睡过去,那家伙咬到了深处。
只一下,许安易突地清醒了,她试图仅靠触觉感受对方是什么姿势,然后想办法退开,但对方似乎尝到甜头,牢牢压着她的手,然后缓缓地、有滋有味地品尝着。
她的嘴唇很软,舌头也很软,蹭来蹭去的卷毛也很软,放在手臂上的手指也很软,只有指甲和骨节很硬。
许安易曾给过她机会让她主攻,结果不尽人意,没想到躁动时反而无师自通,颇有点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惊喜。
她屏住呼吸,放松身心,然后一下子又提心吊胆——担心对方突然睡着了。
她低估了被起床气支配的林继桥,高估了自己。
那刻来临时她有意没发出声响,只是稍稍的有些颤栗。
大概是察觉到她不由自主地抓紧床单,林继桥松开一只手,轻轻拍着她,口里还吹着气,嘀咕着,“别紧张,不痛不痛。”
摆明神智清醒,本能自在。
“……”
你完了。许安易想。
“好了,既然你睡不着,不如我们来干点正事。”
卷毛新一波酒气上头,床上滚了两圈才被许安易拉回来,乖乖躺在她怀里,接着是在臂弯里,然后是在手里,最后——
她还想要第二次,但许安易却没那么多精力,搂她在怀里,一边捋着她的背,一边帮她唱摇篮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