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安易叹了口气,转口问道,“工作完成了吗?”
“差不多,我在等调试。”
两人就这么在走廊里说话,站久了,林继桥觉得腿有点麻,弯腰揉揉膝盖,顺便偷偷打了个哈欠,直起腰时把重心换到另一条腿上。
“要多久?”
“嗯……”林继桥回头看了眼墙上的代码瀑布投影,“半个小时吧。”
“那我不打扰你工作了。”许安易侧身,指向直通卧室的密码门,“我能从这儿出去吗?”
林继桥直接把密码报给她。
看着她的背影,林继桥有种睡着了做梦的缥缈感,她打着哈欠回工作室,提神的咖啡早喝光了,只能咬着巧克力木奉看程序继续跑。
心情一下子放松的结果是精神也跟着松懈,巧克力还没吃完,她就趴在这段时间小憩的硬床上睡着了,毕竟过去三十六个小时都没睡过觉。
醒来时身上多了条毯子,想也不用想,肯定是许安易帮她盖的。虽然室内恒温,盖毯子有点热,但林继桥还是没舍得放下小毛毯。
看看时间,早过去了一个半小时。空中隐约飘着菜的味道。
林继桥披着毯子出门,发现卧室的两扇门都开着,掺杂着糊味儿的菜香就是从餐厅飘过来的。
她吧嗒吧嗒刚走到客厅,厨房间许安易探出半身,人系着围裙,手里掂着汤勺,“洗手准备吃饭吧。”
林继桥去餐桌旁转了半圈,摸着肚子回来,“我真的不饿。”
餐桌上摆了三道菜,西芹炒香干、青椒土豆丝,还有一道黑糊糊的……勉强认出一只j-i爪子,大概是红烧j-i。
许安易斜眼看她,“嫌我做得太潦Cao?”
林继桥笑,“不是,当然不是。”
“那还不洗手?”
林继桥自发学会见风使舵,就着厨房的水池洗手,乖乖坐到餐桌前。
许安易最后端了汤上桌,解开围裙坐在她对面,“开吃。”
林继桥吃了口香干,就着吃了小块j-i肉,土豆丝她没动,切得太细了,她不太会用筷子。
她真的不擅长掩饰喜好,动筷子的幅度和频率也表明了一切,许安易视线一扫,问:“不合口味?”
林继桥含糊地说:“不是。”
心里隐约觉得再说不饿可能要挨眼刀,肠胃便很配合地咕噜了两下。
“桥。”许安易换到她旁边的位置,点了点她的手背,“我自己很少烧菜,对食材不敏感,口味……嗯,在外面吃得多了,味觉肯定也钝化了。如果你觉得哪里不够好,可以告诉我,这样下次我会注意改进,好不啦?”
最后一句拖上了绵绵软软的江南口音,林继桥耳根一软,喝口热汤,调整了下坐姿,认真回道:“西芹炒香干盐放多了,青椒土豆丝的青椒籽没去干净,j-i肉……是红烧吗?”
许安易顿了下,“是本帮辣子j-i。”
林继桥长长地“哦”了声,“太甜。”
“……”
见许安易眉头一动,林继桥赶紧亡羊补牢,“当然了,总体比外卖好。”
“比外卖好,那也很不错了。”许安易弯了眉眼,“土豆丝和菌菇汤呢?”
“汤也偏咸了点。”林继桥咬咬筷头,“土豆丝切太细了,夹不起来。”
许安易给她拣了一筷头放碗里,林继桥扒拉两口,“醋放多了。”
三菜一汤,完败。
许安易回厨房给她盛了碗粥,“如果实在不饿,喝点粥吧,晚上也不适合吃太多。”
总体来说,林继桥的晚餐吃得很愉快,口味不合适倒在其次,心理上获得极大满足,这可是许安易烧的菜——
耶!
上得荧幕,下得厨房。
吃完放下筷子,许安易过来收餐具的时候,林继桥才想起一件事,不禁“哎呀”了声。
“怎么了?”
林继桥懊恼不已,“忘了拍照。”
许安易顺手揉了把卷毛,“菜是用来吃的。”
林继桥还是很郁闷,除了上次打赌的百合绿豆粥,这可是真正意义上的第一餐。
虽然口味欠佳。
林继桥踢着拖鞋回卧室换床单,许安易收拾好餐具来,她刚换完坐到电脑前,还在悼念没有拍照片的晚餐。
“今晚我睡哪儿?”
林继桥闷闷不乐地把转椅朝向床,拍拍换成美队主题的床铺,“这里呀。”
“……”对面沉默了下,“那你呢?”
林继桥说:“我还有两个房间没睡过呢。”
“你睡得着?”
林继桥茫然地抬头看她,“我想应该可以,我从前天开始就没好好睡过觉了。”
许安易意味不明地望了她一会儿,“要是睡不着,就回来吧。”
结果是林继桥一觉睡到天明,前所未有的酣畅睡眠。
第二天,她从高低床的上铺醒来时,握拳暗暗欢呼了声:“Yes!”
要开始真正的24小时同居生活了!
虽然不知道会持续多久,但是有一天算一天。
然而生活并不是事事如意。
A组本该九点发给她的文件拖到十点半才发过来,还有一大堆参数错误。她牺牲了午休时间赶完工,发给B组,对面回邮件说工程文件导入不成功。
各个团队的水平和时差一样参差不齐,对千世的运用不如卡维尔那批人熟练,各自的工程文件导来导去,总是在文件兼容上浪费不必要的时间和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