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接电话。”林继桥靠在沙发扶手上,揉了揉摔痛的手肘和膝盖,“我去查监控。”
许安易抓起手机,一边接一边跟上她。
“陈溪。”
她语气不善,那边更不善,“你他妈再不接电话老子砸你门了哦!”
监控上四个窗口全方位呈现出陈溪的腾腾杀气。
别说林继桥,许安易自己也怔住了。她看了眼推送栏,过去半小时,陈溪给她发了十多条信息。
她没心情查看详情,直说:“电梯厅等我。”
挂了电话,许安易才从突然升起的怒火中冷静下来。
林继桥脸色苍白,额头汗水津津,嘴唇血色全无,握紧鼠标的右手手背上也是青筋暴突。
“抱歉,可能真的是出了大事。不然陈溪不会……”许安易抬起手,想想又放下去,“你在这里,我出去看看情况。”
林继桥哦了声,却在她前脚刚出卧室时打了个激灵,几步跟上,踩着许安易的影子到门后,隔着门缝往外看。
陈溪也是睡梦中被吵醒的,两眼爬满血丝,挂着一双青乌眼袋,看到许安易,开门见山——
“沈鸿煊自杀了。”
这消息给林继桥带来今日第三重刺激,她用力按着太阳x_u_e,跌跌撞撞钻进卫生间。
太久没喝酒,一下子喝太急,后劲儿很足。
她漱完口出来时,许安易业已回房间取了证件和行李箱,正换鞋准备出门。
林继桥敲敲玻璃门,“你要走了吗?”
“嗯。”许安易把行李箱递给陈溪,示意她先出去,“之前一个客户,出了很严重的事故,我必须得去。”
林继桥靠着墙,虚虚地问道:“沈鸿煊自杀?”
许安易惊异地看向她,“是的,还在抢救。”她缓了缓,“所以我……不能不去。”
“哦,一路顺利。”
她想了半天想到这句话,但许安易已经出去了。
林继桥头很晕,勉强支撑着自己后退几步,扶着餐桌桌腿坐下来。
耳旁一阵要爆炸的轰隆声中,林继桥依稀听到门开的动静,她还没攒够力气抬头,忽然被人捉住下巴。
一道黑影自上而下笼罩她,许安易狠狠咬住她的嘴唇。
“等我,这次不准再消失了。”
脑海牧场那一千六百多只小绵羊不知受了什么刺激,齐齐放声大叫——
咩,咩咩,咩咩咩,咩咩咩咩?
第五十二章
直到登上飞机,陈溪还拿眼刀削她。
原因无他,到了车库许安易突然让陈溪签字保证:以后未经允许,不会擅自登门。
陈溪不签字,她就要按电梯上楼。
陈溪签了字,她还是按电梯上了楼。
来机场路上她没说一句话,陈溪憋着一肚子闷火,碍于今天的司机是临时从她二舅那儿借的,也只能隐忍不发。
登上陈氏专机,许安易找了个角落坐下,盖好毯子,拉下帽檐,“到了叫我。”
陈溪搡她,“至于吗?”
许安易不理。
“那不还是因为哪儿都找不到你,没办法的办法嘛,你以为我乐意晚上从你家跑到这儿?再说那又不是你家。”
“是我家。”
“切,那个卷毛……”陈溪摸着下巴一晚上冒出的两颗痘子,“怪里怪气的,你还打算一直住下去?”
许安易反手把帽子扣她脸上,“闭嘴,我要睡觉了。”
“睡……个屁啊!”陈溪在帽子下摸摸索索把痘痘挤破一个,怪叫了一嗓子,送饮料来的空姐见怪不怪,出去时贴心地拉好帘子。
她接着搡人,“你这几天就在那儿窝着?”
“是。”
“你都不知道你被人家黑成什么母夜叉在世了。”
陈溪又嘀咕了一阵,许安易一概不理,陈总寂寞地拿出平板。
听到视频请求的系统提示音,许安易抬抬眼皮,陈溪发送的对象是顾盼。
那边没接。过了半分钟,顾盼拨回来,刚喂了声,许安易探身进入摄像范围,“盼盼,拜托你一件事。”
顾盼:?!
“桥喝醉了,你方便过去一下吗?”
“不方便。”
顾盼把视频断了。
陈溪抢过平板又打。
这回许安易没接进去,等陈溪和顾盼互相道完晚安,她问:“沈鸿煊是怎么回事?”
事出突然,陈溪只告诉她现今的结果,来龙去脉还是一锅粥。
岂料这话问完,陈总往日的吊儿郎当全收起来,严肃得像个正经人,“前几天听你说的,我们把沈鸿煊送回安西让他休假,反正他的戏份集中拍了七八成。我也派了个助理跟他,晚上九点多,助理给我打电话,说他喝了农药,怕不是百Cao枯,已经送去医院了。我让人盯着网上,暂时把事压下去。但沈鸿煊具体怎么回事得我们去了才知道。”
许安易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空姐刚送的高脚杯。又嫌上面的灯晃眼,拿手盖着。
沈鸿煊出事不早不晚,很有设计的味道。要么是他自己设的局,要么是跳进了别人的圈套。
人生虚名,唯有一死自证清白。
人心叵测,非以为死莫得心安。
“你就不关心你自己吗?网上这几天炸翻天了,沈鸿煊、谢寒岚、詹咪咪,还有你。车轱辘什么黑料灰料火锅料一页又一页,随便什么乌七八糟的分析贴都能轮上万儿八千。有个号主叫什么巴拿马的,是个硬茬,联合好几个营销号说你贴金主被正室泼硫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