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四十九天。”郑太医回道。
“我会抓紧时间找到的。”秦晏心里已有打算。
送走郑太医后,秦晏写了封信,递给踏云,道:“交给赤羽,让他在最短的时间内把信送到严岚那里。”
“是!”踏云接过信,转身离去。
因为之前府中人全被遣散了,许安又重新寻了一批小厮。
几个小厮提着几桶烧开的热水走了进来,秦晏挥手让众人退下,抱起闻玉朝浴桶走去。慢慢解开闻玉的衣衫,缓缓将他放入兑好冷水的温水中,拿起一旁的澡巾轻轻地搓起来。
“想当年你进府的时候,还赖着与我一同沐浴,后来过了个年,又害羞起来,闹着要一个人洗,结果把房间弄得四处都是水,我还因此被许叔念叨了许久,说是不懂得照顾你。”秦晏边搓边说道,眼里满是怀念之色,“再后来啊,你去书院,每次信里都提到让我去姑苏瞧瞧,说那景色很美。我知道,你是想让我去看看你,我也想去,可是怕打扰你学习,只能忍下了。每日就这么盼呐盼,想着你会不会与同窗闹矛盾,会不会照顾自己,有没有冷着,有没有饿着,又怕你没银两。总之吃喝拉撒的事都想过,好在终于熬过了五年。”说到这,秦晏喉咙哽咽了,努力地扬起笑容,“除夕那日醉酒,你在我耳边说喜欢我,我别提多开心了,可我害怕,怕你只是醉话,只能不去想。弱冠那日,你说了同样的话,面对清醒的你,我不知如何面对,又担心你的喜欢与我的喜欢不同。”
秦晏一个人絮絮叨叨说了许多,眼里泛起泪花。
“修竹,你我命中注定是要一生扶持的。”秦晏深情地说着。
皇宫内,赵凌云听着方泽物查探到的结果,气得将手边的瓷杯扔在地上,“混账!”
“陛下息怒。”方泽物连忙劝道。
“来人,将白茵茵给朕带来!”赵凌云对外喊道。
白茵茵自从被秦晏赶走之后,便一直留在宫里,也没回去,因着是赵凌云的表妹,宫里各人对她也是客客气气的。
白茵茵被两个侍卫押入大殿的时候,还在撒泼骂道:“你们两个狗东西,竟然敢碰本姑娘,你们知道皇帝表哥对本姑娘多好吗?”
“哦?朕对你有多好?”赵凌云问道。
白茵茵看见赵凌云那y-in沉的脸色,立即闭上嘴,小腿一疼,整个人直直跪了下去,发出“咚”的一声。
白茵茵吃痛地喊了一声疼,本想开口说话,却被赵凌云那冰冷地目光吓得给咽了回去。
“白茵茵,谁给你的胆子敢在朕的茶水里下毒!”赵凌云气愤地拍着龙椅上的扶手,龙头一颤一颤的,昭示着他此刻的怒气。
“我……没有。”白茵茵被吓得直咽口水,这样的赵凌云她还是第一次见。
赵凌云走下龙椅,缓缓走到白茵茵身前,一手掐住她下巴,道:“在朕面前你还敢撒谎?”
白茵茵眸光微闪,而后委屈地哭了起来,“我真的没有,表哥,我真的没有啊,你是我表哥,怎么不信我?就算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
赵凌云被她这声音吵得不耐烦,吼道:“闭嘴!”
白茵茵立马止住哭声,这收放自如的功夫,还真是让人佩服。
“方泽物,把你查到的事告诉她。”赵凌云说道。
“是。”方泽物点点头,而后将白茵茵所作所为一一陈述出来。
“今日陛下前去城门相送秦将军,早已准备好的酒水里被掺了毒,导致闻公子中毒昏迷。微臣奉命勘察此事,却发现那位端茶的太监与白姑娘身边的那位婢女走得近,据那太监说道,姑娘的那位婢女交给他一味□□,说是事成之后,答应陪他共度一晚。”
“荒谬!”还没等方泽物说完白茵茵出言打断,“且不说下药之事,那位闻公子,我与他无冤无仇,为何要害他?”
方泽物微微一笑,“姑娘莫急,待我说完。姑娘仗着是陛下表妹的身份在宫里为所欲为,风头几欲与皇后比肩。献殷勤的太监宫女无数,甚至连嫔妃都有。身为姑娘的婢女,自然也就沾到光了。若是不信,姑娘何不与他当堂对质?”说完,方泽物脚步一挪,将挡在身后的那位小太监暴露在白茵茵眼底。
白茵茵愣了一下,随即恢复自然,辩驳道:“此人我如何认识?大人莫不是见我小女子好欺负不成?”
赵凌云从来没有想过,看起来柔柔弱弱的表妹,竟然如此能言善道。冷哼一声,上前一步将小太监嘴里塞着的布给扯开,踹到白茵茵身旁,“好好给朕说说!”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暑假快过去了,以后就九点左右更文,心情好的话,就更两章。?(*??`)人(??`*)?
第54章 杀人
小太监双手撑在地面,身子像筛子筛稻谷那般直打抖,“回,回陛下,就是白姑娘身边的那位银杏丫头交代奴才这么做的。”
白茵茵双目倏地放大,上前给了小太监一个响亮的耳光,道:“谁让你这么污蔑我的?”
赵凌云也没客气,扬手一个巴掌把白茵茵打倒在地,“在朕面前,岂容你放肆!”
白茵茵倒在地上,手摸在脸上火辣辣的痛处,哽咽道:“表哥。”
“不要喊朕表哥!”赵凌云甩袖道,“老实交代,为什么要下毒,难不成你想害朕?”说到后面,赵凌云的语气愈发冷冽,目光像利剑,直直往白茵茵身上刺去。
白茵茵看见赵凌云此时的模样,心生胆怯,连磕几个响头,“民女不敢,民女冤枉啊。”
“死到临头还嘴硬。”赵凌云冷哼一声,看向方泽物。
方泽物会意,对外头喊道:“将银杏带进来。”
听到“银杏”二字,白茵茵整个人愣住了,不可思议地看向门口走进来的丫鬟打扮的人,穿着翠绿色的襦裙,吓得眼珠子都快掉到地上,不由自主地往旁边挪了一下。
银杏跪在地上,恭敬地朝赵凌云磕头,“奴婢银杏,参见陛下。”
赵凌云指着一旁的小太监,对银杏说道:“这个人你可认识?”
银杏点点头,“认识,他仗着是陛下身边的太监,经常对奴婢动手动脚,甚至说些不堪入耳的言语。”
“他说是你指使他将毒下在茶水中,功成之后,你答应与他共度良宵,是也不是?”赵凌云继续问道。
银杏睫毛轻颤,眸里涌起雾气,余光瞥了一旁的白茵茵,愤恨地咬咬牙,“是。”
“为什么?”赵凌云冷声问道。
“小姐前阵子因为被秦将军赶出府,心存怨怼,想着报复。恰好听闻秦将军要离京,寻来这公公打探消息,知晓陛下会去相送,便派奴婢去讨好这位公公以达成下药的协议。听说秦将军对闻公子喜爱的不得了,便想着让秦将军尝试一下痛苦的滋味。”银杏将事情缓缓道来。
“简直是笑话!”白茵茵现在顾不上仪态,犹如泼妇一般对着银杏吼道。
银杏没有看白茵茵,再次对着赵凌云磕头,“陛下,奴婢所言之事绝无半句虚假。事成之后,白茵茵却想将奴婢灭口,好在奴婢命大逃过此劫。”
白茵茵心虚地眨了眨眼,她确实想过要将银杏给杀了,之前分明收买了与她同院的宫女,让她在银杏喝的水里下毒,那宫女分明与她说银杏已经死了,没想到竟然还能活生生的出现这里。
银杏转过头,眼里带着蚀骨的恨意看向白茵茵,“你怎么也想不到,你收买的那位宫女正好是我的表姐。”
白茵茵整个人像瞬间被抽了气般瘫倒在地上,脸上满是无措,然后大笑起来,再次抬头,满脸泪痕。
“我只是想报复秦晏,谁让他有眼无珠。本姑娘这么好的一个人,他竟然一点都不怜香惜玉。”白茵茵恨恨地说道,“他这样的人,就活该孤苦一生!哈哈哈哈,那毒,纵然是华佗在世,也不可能解得开。”
白茵茵话还没说完,整个人突然悬空,重重撞在一旁的石柱上,骨头断裂的清脆声传到大每个人都耳中。
“该死的东西!”夹杂着怒气的嗓音从门边传来。
众人寻声望去,只见秦晏一脸冰冷,仿佛像在看个死人一般看着白茵茵,“你知晓我死在我手下的人有多少么?”
白茵茵吐着大口大口的鲜血,吃力地抬头看着秦晏,痴痴地笑了。
“你知晓死在我手下的女人有多少么?”秦晏弯下腰,与白茵茵的目光平齐。
还不待白茵茵反应过来,只见秦晏手隔着衣料掐上她的脖子,冷声道:“这么多年来,总共三万四千五百三十人,我从不杀女人,而今在你这开了先河,刚好做那第三万四千五百三十一个。”说完,手上运力,白茵茵挣扎着想要躲开,终无望,脖子一歪,再无生息。
秦晏嫌弃地将她甩开,起身看着赵凌云,沉声道:“我一生效忠大宣,却也因其落得如今这般下场。赵凌云,日后你就好生当着你的皇帝,从此两不相干。”说完,脚上运力将那小太监踢飞在门外,银杏见状两眼一翻,吓晕了过去。
秦晏掸了掸衣袖,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了出去。
赵凌云跌坐在地上,带着一丝狼狈,久久不能回神,此事因他而起,若他不去相送,定是不会发生的。
方泽物见状识趣地退下了。
赵凌云抱着腿,将脸埋在膝盖上,只见两膝间的布料暗了几分颜色。
上林国内,严岚刚下完朝回府,就见一只镖从墙边飞,身形一闪,飞镖c-h-a在了一旁的柱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