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所以说,其实下一章,才会发生日记最后说的事……咳咳,希望你们能懂……
皮埃斯,下一章本卷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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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有一种麻烦叫冲动 ...
“啊啊啊!我想起来了!”
坐在马桶盖上,氤氲的水汽弥漫在周围,一直紧锁着双眉的人突然恍然大悟地叫了起来。
“嗯?你明白什么了?”景明叡把焦糊在身上的衣服撕扯下来,随手丢到地上。他本想伸手去**一路上苦思冥想的人的头发,无奈低头看到自己手心上还沾着黏糊糊没有干透的血迹,只得暂时放弃了这个念头。还是先洗澡吧。
“既然可以让伤口快速复原,那次片场事故的时候,你为什么还在医院躺了那么久?”季空晴疑惑地问。自从心里有了一丝不协调感之后,他就一直在思考之前觉得别扭的地方到底在哪里,终于在刚才,想通了症结所在。想起自己脸红心跳地在医院照顾景明叡的那段时间,他突然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呃……”景明叡一边试水温,一边脑子飞转,“这种力量用起来是有条件的。至于是什么条件……太复杂了,等有空我再跟你慢慢说吧。”
“喔。”季空晴点点头表示同意。他的目光突然落到了正全身赤|裸地跨入浴缸的人身上:“哎呀!你你是要洗澡吗?我还是先出去吧!”他脸上被热气熏得微微泛红。
“来帮我洗吧!”景明叡伸出刚弄干净的手抓住季空晴的胳膊,看着某大牌那飘忽不定的眼神,不由虚弱地笑了笑解释,“其实我有点脱力,都已经没力气洗澡了呢!”
“是吗?”明叡的脸色的确有些苍白啊!季空晴不由担心起来:“不会是失血过多了吧?真的不用去医院吗?”
“没事,休息几天就好,去了医院也没什么用。”景明叡躺进浴缸里,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就是身上黏黏的不太舒服。”
“那我来帮你吧。”季空晴坐在浴缸的边沿上,先用水打湿了景明叡的头发,然后挤了一些洗发露在掌心里,轻轻按摩景明叡的头皮,“这样行不行?太重了跟我说。”
“嗯……好……”景明叡把头枕在季空晴的手上,舒服地眯起眼睛。
季空晴看着水中渐渐扩散出的红色,不由心惊肉跳。这到底是受了多重的伤才留下的呢?他突然有些不想知道景明叡这几天究竟面对什么了,只是心里忍不住一阵阵地后怕。
“答应我,下次不要去做危险的事。我还等着被你包养呢!”季空晴低下头在景明叡耳边闷声说。
“……”
昏过去了?!
季空晴差点急得跳起来,仔细分辨了一下,才发现景明叡不过是睡着了而已。
真的累坏了吧……
季空晴将花洒取下来,放在水面上,再把龙头调到花洒一档。水流从花洒中流出,声音顿时小了许多。
在雾蒙蒙的浴室里看不真切,等季空晴终于花了一番功夫把人洗干净在床上安置好后,才发现景明叡身上到处是白色的浅痕,就如同他手上被瞬时治愈的伤口一样。
差一点就可能见不到眼前的人了吗?
季空晴握紧双拳,心痛得几乎不能呼吸。
伸手撩开景明叡额前的头发,却发现他的体温比平时低了许多,全身有些发凉。季空晴急忙把暖气打开,再用被子把人裹紧。稍稍收拾了一下自己,他解开衣服,钻进被子里用身体温暖早已熟睡的人。
“嗯……”
季空晴微微挣了挣,发现那双灼热的手还在身上游走。“别吵……”他动了动眼皮,却依旧没有醒来。
“啊!”季空晴猛地睁开眼睛,片刻的空白过去后,他才意识到身上的人将手指探入了哪里。
“明明叡……你在做……什么?”经过了简单科普教育不再是全然不懂的某大牌顿时紧张起来,全身僵硬得犹如石头。
“师兄,我想要你。”带着一抹潮红,景明叡本就妖孽的脸显得更加魅惑了几分,他是声音里满是**的意味,“不可以吗?”
“那个……我……”因为和想象中的步骤不太一样,季空晴不由纠结起来。不是应该自己在那个……上面的吗?不过……其实也……差不多?而且自己也没有经验,交给明叡也许更好?不对!他难道就很有经验?季空晴的脑子顿时绕成了一团浆糊。
“真的不可以吗?”景明叡暂时停止手中的开拓工作,用牙咬住季空晴的一边耳垂,舌尖来回扫过耳珠。
季空晴的脸顿时红得犹如被点着了一般,他咬住下唇声音轻得几乎分辨不出来:“可……可以。衣柜最边上的抽屉里有润……啊!”突然刺入的手指让他不禁惊叫。
景明叡低下头,看着才探入了一小半的手指,微微皱了皱眉。随即把手指含在口中吸吮了一下。“不需要,用口水就可以了。”他将湿漉漉的手指放在季空晴面前让他看了一眼,然后再重新放回原处。
“啊……哈……”季空晴渐渐觉得自己的身体变得有些奇怪。第一次被使用的地方烫得惊人,全身的触觉仿佛都聚集到了一点上,所有的感官随着景明叡手指的动作而剧烈起伏。
“呵呵,师兄你吸住我了呢!”景明叡的轻笑声响起在头顶。
季空晴十分不安。
身体上传来的感觉并不是难受,而是一种强烈的渴望。全身的每一处仿佛都在叫嚣着,想要得到更多的抚慰。这感觉实在太过诡异,让他忍不住颤抖着想要挣扎,却使不出一丝力气,只得用迷茫的眼神望向景明叡。
景明叡的动作突然顿住。他看了一眼全身打颤的人,因为受伤而发热的头脑终于恢复了一丝清明。“师兄,你不舒服吗?要不要下次再……”
“抱我……”季空晴低声说。即使内心深处仍然不断涌出恐惧的情绪,他还是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这个人是明叡,你最喜欢的明叡……想要亲近,想要更加亲近,想要合为一体的愿望终于战胜了恐慌,他放弃了本能的反抗,声音变得越发坚定:“抱我!明叡!”
热!无法忍受的热!
景明叡唯有的理智也被清晰地钻进耳朵里的话击得粉碎。他抽出手指,在低头含住季空晴的嘴唇前低声说:“把你的一切交给我。我的所有也都将是你的。”
……
季空晴醒来的时候景明叡仍然睡得很沉。
全身的粘腻、酸痛的腰和仍然被填满的地方清楚地提醒着他在睡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不禁抬起手捂住眼睛。
天!刚才自己竟然……
这第一次的表现得也太……热情了吧?
他动了动另一条胳膊,想把麻痹了的手从景明叡身下抽出来,却突然意识到了身边的人那惊人的体温。
见鬼!明叡发烧了!而且热度还不低!
季空晴急忙想从床上蹦了起来。“唔……”和景明叡分开的时候,他的脸色黑了一瞬,有些郁闷地发现身体再次变得怪异起来。
妈的!这也太能发|情了吧!季空晴低声骂自己。
慌忙从柜子里取出退烧药给景明叡喂了下去。季空晴不禁犯愁,按照景明叡的说法医生应该对他并没有多大帮助,现在他又发那么高的烧,到底应该怎么办呢?
季空晴试着拨打阿泉的电话,却一直没有人接。正当他决定还是帮景明叡穿戴好衣服,送他去医院的时候,昏睡中的人却醒了过来。
“你还好吧?”景明叡一醒来就抓住季空晴的手腕,神色中带着几分担忧。
季空晴不由心中一暖,微笑着说:“我没事。你发烧了。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没事就好!”景明叡如释重负。虽然因为一时头脑发热,差点毁了自己的计划,不过现在看来也许是因祸得福?
“嗯……要不要我去给你倒杯水,你一定渴了吧?”季空晴突然想起刚才看到景明叡身下的被单被汗水打湿了一大片。
“别走。”景明叡的手有些无力,季空晴却相当配合地被他圈在怀里。
“你先别忙。”景明叡将下巴搁在季空晴的肩头,“让我抱一会儿好吗?”
“嗯。”
被某个紧张过度的人勒令在家休息了整整一个星期,景明叡才用他那的惊人体力证明自己已经完全康复。
季空晴心底有个疑惑。难道说其实“教材”上说的不适应都是个别现象,还是自己的体质特殊,总之……
虽然有些不愿意承认,但是自己真的是受得很……“愉快”。
“你到底有什么事非要跟我单独讲?”季空晴狠狠瞪一眼面前的男人。明明是两看相厌,他真不明白为什么慕若还要坚持和自己单独谈话。
“太子和你做过了吧!”慕若的语气相当肯定。
“什什么呀?!”季空晴咽了口唾沫,“我们的事不用你管!”
“真是健忘呢。”慕若牵起嘴角,眼睛里却没有半分笑意,“你不会是以为太子真的看上你了吧?他不过是心理对你有点负罪感罢了。”
季空晴瞪大眼睛。慕若的嘴唇翕张着,声音却好像正在离他远去。
“你真的把当年夜语的那场火忘记了吗?季晗……”
作者有话要说:介个……进入最后一卷,自己撒花先(*^__^*) 嘻嘻……
然后……
要敲打我的请排队,臭鸡蛋在篮子里,砖头在地上,神马?!!折凳?!!!那个真的要敲死人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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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梦境 上(愚人节伪结局)
2011年10月1日,晴。
透过玻璃窗向外望去,小小的花园里是秋色正浓。三三两两的病人在树荫下缓缓散步,几个穿着病号服的老人围在棋台前小声争论着什么。一个长相甜美的护士正搀扶着一个拄着拐杖的年轻人做康复练习。
景明叡把窗帘束好,转身问呆坐在床沿上的人:“今天天气很好,我们也出去走走好不好?”
季空晴缓缓转过头,凝视在景明叡的脸,过了足足半分钟才微微点了点头。
从病房的一角推来轮椅,景明叡熟练地把人抱了上去。
一路上,景明叡一直在试图和季空晴展开对话。他每说完一句便静静地等季空晴有所反应。季空晴偶尔会点点头或是摇摇头,大多数时候却只是一脸茫然。
“你还记不记得,你说过很想看这院子里枫叶红了是什么样子?”没想到却一语成谶,在医院里足足住了半年,季空晴的身体才慢慢稳定下来,而院内的枫叶也终于红了。
景明叡心中犹如针扎一样地抽痛起来,要不是当年自己的错让他受了那么大的刺激,又怎么会种下病根?
季空晴的病情一再恶化,景明叡最终还是等不到自己的计划完成,便让好友主刀为他动了手术。完全截断了大脑海马区的部分神经之后,以往乐观开朗的人如今已经无法对外界的刺激作出任何反应了。他仿佛活在了自己的世界中,只是这个世界也是一片空白,没有过去,没有现在,也没有未来……
“不要紧。即使你什么都不记得,也不要紧。”景明叡温和地笑着,用手指轻抚季空晴的头发,“我会替你记得一切!我会照顾你一生一世!下一次……我们绝对不会再错过了!”
“……”脸上毫无表情的季空晴突然抓住景明叡的手腕,放在自己胸口。
“叡……”
景明叡喜极而泣,把那个茫然无措的人紧紧抱在怀中。
啊哈哈哈哈,有没有被骗到?有没有被骗到?肿么可能就这么完了泥?
以上其实是某银友情赠送的愚人节BE结局(我果然是恶趣味咩?
想抽打的请自备皮鞭、板砖、折凳……(*^__^*) 嘻嘻……
下面才是这一章真正的内容!
季空晴感觉自己好像正在穿越一条无形的隧道。
上下左右都是无尽的星空,他的身体却没有**下去。在遥远的前方有一颗特别耀眼的星辰,吸引着他不断漂浮着前进。
他转过头,看到了自己在前一天晚上和景明叡肢体绞缠时的摸样,不由脸上泛起红晕。随着身体继续不受控制地向前,演唱会上的一幕幕划过他的眼底。随后是坐在医院花园的长凳上和景明叡争抢蛋糕的情景。他看到自己是如何惊讶地得知那一大笔馈赠的。还有更早的时候,在寒冷的雪峰上,自己是如何偷偷躲在厨房做巧克力的。景明叡为他受伤的样子,景明叡从记者堆里把他“救”出去的样子,还有在休息室里第一次见到景明叡时的样子……
好像都是和明叡有关的记忆呢!
季空晴很快意识到,自己在看的不仅是和景明叡有关的记忆。随着身体漂浮的速度一点点加快,过往所有成为艺人后的记忆在他面前不断回放,直到……
突然,他好像猛地撞上了一堵墙。巨大的白色星辰焦急地闪耀着,试图吸引他的身体继续向前。可是面前仿佛有一层透明的玻璃,他不能突破,也不想突破。
心底不断涌起不安和恐惧的情绪,直觉告诉他,过了这堵墙,他将看到可怕的事实!
终于,隧道尽头的星辰爆发出犹如太阳一般耀眼的光辉,季空晴的耳边响起咔嚓的轻响,随后是越来越密集的细微破碎声。
随着砰地一声巨响,他的身体犹如流星一般向前飞去,在失去意识之前,眼前一闪而过的是一双微微下垂的眼睛。
那是一双让他刻骨铭心的眼睛,那是景明叡的眼睛!
为什么,明叡此刻看着他的目光却丝毫没有温度呢?
冷……冷彻心扉……
“把他留下,点火吧!”他耳边响起景明叡略显青涩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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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晗在做梦。
一个很长很长的噩梦。
以至于当他从梦里醒来的时候,汗水已然把头发全都打湿了。
“妈妈……”他抱着自己的小象枕头,汲了绒毛拖鞋,吧嗒吧嗒地跑进父母的房间寻求帮助。
“小晗,你怎么了?”温婉的女人摸着儿子软软的头发,柔声问。
“做噩梦了……我梦到……”季晗仰起头想了好一会儿,最后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哎呀!我忘记了。反正是很可怕很可怕的梦!”他握紧小拳头说得信誓旦旦。
“呵呵……我不是告诉过你,梦都是反的呀!说不定是因为快要有很好狠好的事情发生了呢!”女人笑得一脸幸福。
“好事?”季晗疑惑地重复。
“你就快要有一个弟弟了呢!”
“嗯?”
“没什么,也许是妹妹也说不定。我都还没来得及告诉你爸爸呢!”
“爸爸!爸爸要回来了吗?他什么时候回来?”季晗突然兴奋起来。虽然只有四岁半,他却已经牢牢记住了只要爸爸回家,家里的气氛必然要比往常热烈上许多,母亲的心情立即会随之愉快不少,就连餐桌上的晚饭都会丰盛好几倍。当然,更重要的是,每次爸爸都会给自己带来许多新奇好玩的玩具!
“新添生产线的事情有些不顺,恐怕要等到下个星期了吧。”女人的脸上闪过愁容。
在刚刚接手工厂的时候,自己的丈夫便立下了雄心壮志要把工厂发展成和自己娘家一样庞大的实业。
可是随着他在行内东奔西走,不断联系发展客户,他好像突然认定了工厂的发展其实都是靠了自己娘家的势力,是靠了裙带关系。从此,他不但下了死命令不许自己再和娘家提起任何关于他事业上的事,更加不许要娘家人帮忙,而且他自己也更加拼命地开始了以厂为家的生活。
这样的日子何时才是个头呢?
要不是儿子想念父亲,才令丈夫每隔几周回家一次,自己几乎连他的面都见不着了。女人在心底默默叹息,她有些不明白丈夫如此执拗的原因。不,虽然隐隐有些猜测,可是她更希望那不是事实。毕竟,要是连最亲近的人都不信任自己,这场婚姻又有什么意义呢?
“还有一个星期呀!”季晗有些失落地低下头,他想了想才继续问道,“那舅舅呢?我们什么时候去舅舅家玩呢?我想曦哥哥了。”
女人摇了摇头。虽然她也很想偶尔回娘家小聚,不过自从养父母过世后,那个从小长大的家里的气氛就变得有些压抑。虽说长兄如父,五年多过去了,他们各自都有了自己的家庭,她和那个人早就没有了可能,可是心底越来越重的猜忌让她实在没有勇气像以往那样频繁地回去。
“下次吧……你曦哥哥要开始上学了,等他放假了再去找他玩好不好?”
“喔……”季晗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然而,他却再也没有机会回去那幢古旧温暖的大洋房,连同他最喜欢的那个总爱逗他笑的舅舅也没有再见过……
季晗大声叫着妈妈。
幼小的他还不明白葬礼的意义。虽然很希望父亲可以多回家,然而父亲陪在自己身边的代价如果是母亲的消失,他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葬礼很简单,出席的人也只有两个。直到下葬后安放墓碑的那一刻,才突然有一群人闯了过来。
季晗认得舅母的样子,或者说那个冷笑着嘲讽着脸上满是愤怒的女人长得和那个总是对他微笑的舅母恰巧相同。
在墓前大吵了一架之后,身穿黑衣的女人甩下一句“就算厂子白送了你,我也要把你彻底整垮”,便匆匆离开了。
直到很久之后,季晗才知道了母亲的葬礼如此简单的真正原因。
因为耀阳的当家人死了。
舅舅在开车送母亲回家的路上出了车祸,和母亲一起当场身亡,连同自己那个还未出生已经成型的弟弟一起。
因为父亲和季家沾亲带故的关系,父亲的家里人也大多出席了季家那场隆重的葬礼。就连父亲也是听完了遗嘱之后才匆匆赶到了另一处仪式进行的地方。
在舅母和他娘家势力的力争之下,那些旁系的子孙们最终还是悻悻离去了,然而耀阳正统的继承人当时不过八岁,还根本坐不了那个位子。
怪不得舅母这几年老得如此之快呢!
许多年后,十七岁的季晗有些嘲讽地想。报纸上时常传出耀阳内外交困的消息。不断被竞争对手打压不算,内部偏偏又有娘家人和季家人在争权夺势。一边是自己的亲哥哥,一边是自己的儿子,等这个女人终于支持到儿子接任董事长的一刻已经是满头华发。
当然这不过是季晗偶尔在看到新闻时的想法,他现在最关心的是如何好好复习考上一所好大学。
家里的经济情况越发拮据了。舅母果然说到做到,只用了三年时间就把父亲的厂变得一文不值。仓库里是积压的原料,因为尺寸不对无法用在新的进口生产线上。买家一个个地被挖走,最终在宣布破产大甩卖之后,到手的钱也只够还掉负债而已。
要不是每年可以从耀阳那里分到一些红利,整天游手好闲的父亲怎么也不可能支撑起这个家。
更糟糕的是,季晗的父亲有赌博的习惯。其实在他小的时候父亲便非常喜欢玩牌,常常演示给他看各种扑克的玩法。
自从工厂变卖、几次创业也都血本无归之后,父亲的赌瘾好像愈发严重了。他整日在家里打麻将的时候,季晗只是觉得太吵闹没有办法安心念书。到他真的开始彻夜不归在外豪赌,甚至因为欠债不还好多次都被人打伤的时候,季晗才意识到了问题的可怕性。
一年的红利往往要不了两个月就花完了。虽然奖学金可以让季晗暂时不用为学费和书本费操心,可是生活开销却变得没有了着落。
父亲开始不断去季家的老宅要钱,每次耍无赖似的从舅母那里讨要支票。他在众人口中的风评变得越来越差,就连偶尔还有些来往的亲戚也开始渐渐不再和他们家接触。
虽然很担心,季晗却知道自己是无法改变父亲的。在父亲喝醉酒后的疯狂眼神里,他俨然看到了一股深切的恨意。
“都是你个小杂种,害死了你妈,还有你弟弟!季之晃,我他妈跟你势不两立!”父亲不断用怨毒的语调咒骂着舅舅。
这偶然间说出口的醉话深深地刺痛着少年的心。季晗并不相信母亲会做出背叛这个家的事,然而又怎么解释父亲对自己的态度呢?
从视而不见到满是怨恨,甚至连半毛钱的饭钱都不愿给自己留下便去了地下赌庄……
要是亲生的话,会是这样的吗?
他有些绝望地想。
所以,当季晗从学校回来,看到桌上摆着热腾腾的饭菜,父亲坐在桌边微笑着等待自己的时候,心里除了惊讶更多的却是……
惶恐。
80、梦境 下 ...
“爸,你去过舅舅家了?”除了这个季晗还真想不出来父亲会突然心情大好下厨的原因。难道说今年的红利特别丰厚?可是现在才12月,还远没有到分红的时候呀……
“小晗啊……”父亲那罕见的慈祥笑容让季晗有些心惊胆颤,却在听到后面的解释时松了一口气。
“我找到了一份工作,以后家里的日子就会好起来了,你也不用那么辛苦给同学补课赚钱了。我想通了,这辈子看来是没有当大老板的命了,不如踏踏实实给人打工吧!朝九晚五,拿点死工资也不错,起码不用担风险。”
“真的吗?”季晗不由一喜。
父亲怎么说也是名校毕业,要是肯定下心来找份工作的话,凭着过往的经验和不错的能力应该不算太难。
因为家底薄,父亲当年在念大学的时候不得不寄住在远房亲戚家里,一毕业却娶了那家的养女也就是自己的母亲,又得到了一份当时说来极为可观的嫁妆——一家电子工厂,转眼间成了风光无限的年轻老板。也就是因为这样的经历,让他再也难以再屈居人下,试图东山再起屡屡碰壁之后才开始了沉溺于赌博的日子。
如今父亲终于愿意真正找一份安稳的工作,让季晗如何不喜?
“自然是真的。咱们吃完这顿,就当是庆祝。明天你陪爸爸一起去上班,我带你看看今后我要工作的地方!呵呵,装潢那个叫有气魄啊,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明天?”季晗有些不解,为什么父亲第一天上班要带自己一起呢?“明天我不用上课吗?”
季父眼波一闪,微笑着拍拍儿子的肩头:“那家公司离我们现在住的地方太远了,我打算给你办转学。XX中学,全国重点,还是我的未来老板给帮忙搞定的转学名额呢!我明天第一天,只需要半天就够了,吃完午饭就带你去看新学校,认识认识老师怎么样?”
季晗点点头。虽然在高二突然转校并不利于自己的学业。不过要去的学校的确是名气极响,升学率也要比自己原来的学校高得多,也许去了之后可以更上一层楼也说不定呢!他自信可以赶得上任何人的脚步,有更多的竞争对手应该更利于自己进步才对。
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父子俩难得其乐融融地大吃了一顿,准备好了第二天的衣服,便早早地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