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长歌:“……”
凤长歌咳嗽一声,眼睛微微眯起,眼帘微垂略略朝台下一扫,虽然没露出什么杀人似的犀利眸光,但那副淡漠威严的姿态已经足以让大部分人颤颤巍巍的把好奇的目光收回来了。
毕竟两百年的掌门不是白做的,那举手投足之间执掌一宗的威严气度还是让人不太敢放肆的。
眼见镇压住了人,凤长歌还算满意的微挑起唇角,可晃眼瞟到半空那面虚浮的圆镜,忍不住眼角一抽,整个人都不是那么好了。
偏偏这个时候还有人在这节骨眼上专挑这事烦他。
青鸿咳嗽一声,上前一步道:“师兄不必烦扰,这事交给师弟来cao持就好。”
凤长歌展眉一笑,还没说出什么话呢,就听青鸿轻飘飘道:“您只要一向秉持您的逍遥法则,吃喝玩乐的事我们这三天内绝不烦扰您,宗门的装点由我来做,昆仑宗还是有点底蕴的,嫁妆也是给得起的,到时候保证将您风风光光送上天宫,绝不落了我们昆仑宗的面子。”
凤长歌:“……”
青鸿微笑,“您以为如何?”
凤长歌长长叹气,“青鸿啊……”
青鸿继续微笑:“在。”
凤长歌用一种柔和轻缓的语调,幽幽道:“你不是一直想做掌门吗,我现在就把位子传给你如何?”
青鸿的微笑……崩了。
凤长歌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他要娶的是昆仑宗的掌门,也没说要我,传给你也是一样的。”
青鸿绷着脸,道:“师兄说笑了,只要您嫁给天帝,掌门的位子还是我的,三天我还是等得起的。”
凤长歌:“……”
他有一瞬间是想不管不顾找个人把掌门的位子交出去让人替他成婚的,可想一想昆仑宗这么大这么久的传承要是在他手里出了问题,估计他那个云游天下的师尊能瞬间气到找他拼命,又放弃了。
半响,他说:“我睡觉去,随你们折腾吧。”
说罢,他甩袖一挥,瞬间化光遁去,转眼就消失不见了。
青鸿和他一起长大,对凤长歌的x_ing子再了解不过,瞬间就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挥袖道:“守住各个山口,别让掌门逃婚了。”
众人立刻应声:“是!”
说起昆仑宗弟子为何会这么听青鸿的话,这还是有个由头的。
这师兄弟也是一对奇葩,虽是从小一起长大,但这感情着实有点诡异,师弟青鸿从小立志当掌门,刻骨努力上进求道,人人都看在眼里,师兄凤长歌懒懒散散整天游手好闲,基本没人见过他修炼,但奇异的是,凤长歌的修为却总是压了青鸿一头,上任掌门选候选人的时候也是比较懒散的,谁修为高谁就是掌门,比武定夺那天,凤长歌本想着随便划水输了吧,结果好巧不巧,万年不生病的青鸿那天不小心吃了株毒Cao,差点把命给没了,自然而然,弃权失败,掌门之位非凤长歌莫属。
但凤长歌做了掌门,还是不改他那闲散x_ing子,整天这里睡一觉那里画个画,要不养个花种个Cao,日子过得好不悠闲,宗门里的事情就都交到了青鸿手上,这么多年过来,青鸿其实早已架空了凤长歌,要他当掌门也就是一句话的事,但青鸿却偏偏没这么干,他抱着一个做掌门的梦想,cao着一颗老妈子的心,把昆仑宗上上下下打理得井井有条,任劳任怨当他的万年老二,凤长歌的命令他基本也没违背过,说是个忠心的属下吧,又经常怼的凤长歌无语凝噎,着实诡异。
大长老虚灵抚着长长的白胡子走过来,长长的眉毛微微揪紧,担忧道:“青鸿啊,我们这么做,对掌门是不是不太好啊?”
青鸿剑眉一皱,眼见身边诸人散去,哼了一声,道:“这些人哪能守得住他,我们只是做个样子,要不天宫的人来了我们却交不出人,人家倒还以为我们昆仑宗不配合了。”
虚灵眉尾一展,摸着胡须微微笑了,“甚好,我们昆仑宗好歹也是上古传承下来的宗派,天宫是好,我们却也不必巴结。”
青鸿咬了咬牙,冷冷的笑,“他要逃出去,那是他的本事,我可管不着人家掌门大人!”
虚灵早已对他的x_ing格了如指掌,倒也不太在意,转而又想起另一件事,“掌门从未和天帝见过面,就连每次祭天回禀也是你来做的,怎么突然想娶掌门了?别说掌门不愿意,他还是个男人,天帝一娶就娶个从未见过的男人,这事着实蹊跷。”
青鸿想了想,“他要娶的恐怕不是掌门,是昆仑宗吧,不然我想不到他为什么要娶一个从没见过的人。”
虚灵揪了揪长长的眉毛,更苦恼了,“可他堂堂天宫之主,整个三界都是他的,要一个昆仑宗干什么?”
青鸿皱着眉,也疑惑了。
那天帝莫不是想娶亲想昏了?
娶一个从没见过的男人?
天宫那群大臣不会以头抢地跪生跪死吗?
作者有话要说: 大臣甲:陛下,您别娶个凡人啊!
大臣乙:陛下,您别娶个男人啊!
大臣丙:陛下,您是要我们以头撞柱吗?
大臣丁:陛下,您是要我们跪死在这里吗?
天帝:诸位随意。
众大臣:…………
天帝:你们可是仙人,撞一下最多傻了,不会死。
众大臣:…………
天帝:跪也是跪不死的,最多砍掉两条腿。
众大臣:…………
天帝:别想赖我,残了傻了天宫没补贴的,随意。
众大臣:…………
第3章 天帝下凡
凤长歌回了自己的宫殿,一个回笼觉睡到了晚上。
他也是心大,娶亲的事想再多也想不出个由头,干脆不再去想,因为心下早就做好了决断,倒也不为此事烦心,一觉睡到月上柳梢头才醒过来。
他理了理衣服,精神抖擞的转身出门,刚刚打开门,门口顿时闪出两个人影,恭敬的朝他一礼,“掌门。”
凤长歌眉毛一抖,正了正脸色,道:“这么晚了不去休息,守在本尊门口做什么?”
两人对视一眼,眼中皆是有些无奈。
他们两个是侍候在凤长歌身边的剑童,一名墨言,一名墨语,平日里负责侍候掌门衣食住行,一般晚上凤长歌都会睡的无比踏实,根本不需要他们侍候,于是晚上除了附近负责守卫的弟子,平日里他们也就跟着掌门作息睡了,但今天不一样啊,青鸿师叔特意交代了看好掌门,他们可不敢随意违抗命令。
别看凤长歌是掌门,真正管事的到底是青鸿,在这些小事上,凤长歌这个甩手掌柜的威严明显还不如青鸿大。
墨言一脸微笑的朝他拱手,“青鸿师叔说了,您要逃婚,可以,请不要逃的这么光明正大,让我们难做,毕竟天宫那边我们还是得给个交代的,昆仑宗上下现在戒备森严,但凡发现您有任何想出逃的行径,我们都会全力以赴阻止您离开,请掌门三思而后行。”
凤长歌:“……”
墨语默默补刀:“天后殿下,请您待字闺中,一切交给我们。”
凤长歌:“……”
凤长歌面无表情一伸手,“嘭”的一声把门给关了。
他又去了一趟窗户那里,还没打开呢,外面就传来一道声音:“掌门别试了,老朽在呢。”
凤长歌:“……”
凤长歌顿了一下,幽幽道:“大长老,您很闲?”
虚灵咳嗽一声,摸着白胡子,无奈的说:“本来是挺闲,可青鸿师侄非要我过来守着您,这不是不闲了吗?”
凤长歌心塞,“……你是大长老,你为什么要听他的?”
虚灵呵呵笑了一声,“因为我也想过来守着啊,掌门您不知道,我和青鸿开了个赌局,我赌您今晚肯定逃不走,他赌您今晚肯定可以逃走,昆仑宗上上下下基本都下了注,他的赢面还挺大,这不,我就亲自过来守着了。”
凤长歌:“……”
本掌门就此沦为整个昆仑宗的赌资。
很好,小鬼,别让我逮着你,不然本尊非把你屁股揍开花!
还有青鸿那个小别扭,次次都往他致命点戳,牙痒痒的简直想揍人。
他一挥袖设了个阻挡灵力波动的结界,抬眼看向房屋顶上那拳头大小的通风口,眼睛微微眯了眯。
时间一晃就到了清晨,虚灵伸了个懒腰,抬眼正好瞥到前方漫步走过来验收赌局的青鸿,眼睛微微亮了亮,摸着胡子呵呵笑道:“我在这守了一个晚上,没发现任何异常,掌门保准还在呢。”
青鸿眉一挑,淡淡道:“在与不在,看看就知道了。”
他抬手一敲门,“师兄在吗?我进去了。”
里面顿了一下,一道带着点幽怨的声音响了起来,“在啊,被你关傻了。”
虚灵抖着胡子笑了,“哎呀,还在呢,看来这赌局我赢了。”
青鸿:“……”
青鸿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一脚“嘭”的一下把门踹开了,几步转过屏风看着床上懒洋洋躺着的人,眉间狠狠的抖了抖,声音都带着点咬牙切齿,“是你自己不走,我这小小师弟还能关得住你?小时候你被师尊关在祖师殿跪了一天一夜,由师尊亲自守着还能被你无声无息的逃了,虚灵师叔还有师尊能耐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