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的灯光摇曳在狭小的帐子里,在冬日的寒气中更显得温暖,子画的眼中映射着烛光,融着点笑意,似要将人溺在其中。
安熙宁看着看着便红了脸,只觉得自家子画怎么看都好看,越看越想看:“子画,若能这样一直看着你,那该多好。”
子画轻笑:“怎么今天尽说傻话,早点睡吧,明日恐怕还有的忙。”
“嗯,”安熙宁口上虽然答应,但眼睛却不愿闭上,墨迹着问,“子画,我能将这帘子拉开不,我想看着你睡。”
子画不应,翻身面向帐子。
这是默认了?安熙宁傻笑,一个鲤鱼打挺,就起身将帘子拉了开来,他早就看这帘子不爽了,如今终于大仇得报,岂不快哉!
第二天,安熙宁醒来时对面的子画睡得正香,脸颊泛着点红晕,双手规矩地放在腹上,随着呼吸一起一伏,可爱的不得了。
安熙宁探着身子,伸手去勾子画的眼睛,他的睫毛密长,摊开来如把精致的小扇子,指尖顺着睫毛弹过,一根一根,勾的他心痒。
子画此时已经醒了,却不睁眼,等着安熙宁的下一步动作,但到底在等着什么,心里却没有底,只觉一阵心悸。
“殿下,您起了吗?”帐外传来施达的声音。
安熙宁怕吵着子画睡觉,立马起身到帐外示意施达闭嘴,随后才返回帐内穿衣洗漱,压着声音问:“这么早来找本殿,是有何事?”
“回……”施达刚要答话,被安熙宁一瞪后才反应过来,自觉低声道,“回殿下,陈元帅传令,让您用完餐后,立即去主帐商量军事。”
安熙宁皱了眉:“为何如此之急?”
施达期期艾艾,欲言又止,最后心一横道:“殿下,早就日上三竿了,只是冬日天亮的晚,今日又是阴天,您才没发现。”
安熙宁一拍脑袋,他昨夜因为兴奋,迟迟不愿睡去,一会儿想怎么回京和父皇提跟子画成亲的事,一会儿想成亲后和子画会是怎么一番恩爱甜蜜,将来他们还会有自己的孩子,追着他们喊父王,爹爹。越想就越是甜蜜,怎么都不想睡去,因而今早就忘了时间。
随便吃了点东西,安熙宁拉着施达出了帐子,吩咐道:“本殿离开后,你好好在帐外守着,别让闲杂人进去扰了子画休息,再让厨房准备点瘦肉粥和点心,等子画醒了你给他送进去。”
施达冷汗,殿下这是将公子当儿子照顾了吗?怎么连吃饭的事都要亲自过问,但作为一个合格的好侍卫,施达一直遵循的都是多听少说的原则,这次也不例外,不管心中如何地翻江倒海,他还是乖乖地应了声是。
主帐中,一堆人围在军事图前观看,朱将军摸着大胡子道:“奶奶的,这乱七八糟的一块地儿,怎么才能找个好地儿啊,急死我老朱了。”
陈元帅乐呵两声:“朱将军稍安勿躁,这仗我们是赢定了,只是怎么赢得漂亮而已,我们慢慢来,总会找个好地儿将枭族大王子一网打尽。”
“哈哈,元帅说的有理,这还多亏了咱殿下,将那下了馅儿的粮送到枭族军营里,老朱我听说昨夜枭族的小兔崽子们叫的是哭天喊地的,死了不少,没死的也脱了半层皮,能打的估计也不胜几个了,那大王子气的哟。”
朱将军说的眉飞色舞,就如自己亲见般,就差在众人面前演起来,逗的大家都乐的不行。
“如今,若那枭族大王子识相,必定会退兵投降,但若是不识相,”安熙宁冷笑一声,“那就再好不过,我们就给他来个斩草除根。”
“可这埋草的地儿我们都没找到。”
“我与子画上次在一线天附近的林子里看到一处宝瓶状的山岙,入口狭小,腹地宽阔,若将敌军引入,以巨石封住入口,再用乱箭射杀,给他来个瓮中捉鳖。”
陈元帅沉思片刻:“此法虽好,可我军作为诱饵的部队又该如何出来,乱箭之中又该如何保全?”
安熙宁确实未考虑过这个问题,思考一番后道:“元帅,我今日先去那儿探下地形,看是否能找出个通道,让我军进入山岙后再经由那个通道逃出。”
“也只能如此了,”陈元帅点头,“若找不出通道,我们再另想他法。”
用过午饭,安熙宁带着一小支部队出发,子画不放心,骑着素月要跟着,安熙宁自是高兴,两人刚吐露心迹,真恨不得时时刻刻都在一起,连执行任务都变成了另类的游山玩水。
一群人在山岙里探寻了一个多时辰都毫无收获,那里地形宽阔,容纳两三千人毫不成问题,四周怪石林立,又有苍松丛生,作为主攻方,绝对是极佳的射杀之地,因而放弃这样一块好地实在令人遗憾,但安熙宁又不得不顾及将士的生命及元帅的意见,在不死心地又查探一番后,才准备收兵回营。
刚靠近出口时,山上突然传来狼嚎之声,伴随着低低的威胁之意,回荡在空旷的山岙之中,无尽的苍凉。
安熙宁循声望去,只见崖壁上多出了一支狼群,看数量有近三十只,每只都高大威猛,油光水滑,盯着他们的狼瞳中散发着嗜血的冷光,令人不寒而栗。
子画肃了面容:“熙宁,我们怕是闯进狼族的领地了。”
第20章:报恩
说话间,狼群已奔至面前,呲着牙将他们包围在中间。狼王立在旁边的巨石之上,体型健壮,双目有神,虎视眈眈地盯着底下的众人,残酷又无情。
狼群发出的威胁声,让众人不寒而栗,纷纷拿出武器自卫,踏炎与素月也在一边不安地踏踏着,气氛紧张到极点。安熙宁将子画挡在身后,眼睛紧盯着前面的几匹狼,低声提醒道:“子画,保护好自己。”
子画心中涌过暖流,如果世上有这样一个人,将喜欢之人的安危看的比自己还重,小心呵护,细心关怀,哪怕喜欢之人有自保能力,仍要尽全力护在他身前,这样一个人,自己何其有幸能够拥有,那还能奢望什么?
狼王迟迟未下令攻击,那群野狼也只能俯低身子,随时做好攻击的准备,突然,一处隐蔽的灌木丛中传来几声稚嫩的幼狼叫声,呜呜的透着一股喜悦,子画转头看去,就见一只母狼带着两只幼狼向他们跑来。
其中一只圆滚滚的幼狼看着有些眼熟,见到子画看它时,小尾巴摇的欢快,眼中一闪一闪,透着喜悦的光芒,许是跑的太急,脚下一个踉跄,直接就团成一个球滚到了子画脚边。
安熙宁无语,世界上竟然还有这么笨的狼,他看一眼四周威风凛凛的众狼们,心想这只幼狼一定是出来拖后腿或者干脆来搞笑的,真是够丢脸,不过当个狼质或许还勉强及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