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面对付大小姐这招“先斩后奏”,“强逼就范”,沈故也能见招拆招。
既然没有人认识他是谁,他大可以“没脸没皮”,当众演绎花花公子“负心汉”。
他在付大小姐耳边轻言软语,扬言要送她惊喜,哄得付大小姐心花怒放。
他在众目睽睽之下迈着潇洒的步子走到酒会西侧那一架黑色的三角钢琴面前,解开西服最下边的纽扣,行云流水弹了一曲舒曼的《梦幻曲》。
他的琴技不算特别好,也不算坏,沈家从小注重各方面的教育培养,二老都是深受西方教育的洗涤,钢琴那肯定是必不可少的课程。别忘了叶秋可是国外某知名音乐学府钢琴专业毕业的,可见沈家多注重音乐教育。
只不过沈故对于音乐更多的是停留在欣赏的层次,他内心敏感又丰富,既不羁又细腻,是一个很好的聆听者,他收藏了数不清的古典唱片,深知各个古典音乐背后的典故,但是他却很少练习钢琴,特别是18岁逃离沈暮生的五指山之后,一周两节的钢琴课早就名存实亡了。
好在钢琴虽学了十几年又生疏十几年,那熟悉的手感和手部肌肉的记忆犹在,那从小培养的优雅的气质犹在,他还偏偏生了这样一幅面孔,人们的关注点早就不是琴技而是面前这个人。
其实真正古典钢琴家的手根本没有传说中那样美丽,他们是用血汗铸成他们的梦想和事业,他们的手多半是布满坚硬的厚茧。
玛丽苏小说和偶像剧在这一点上不止要欺骗多少纯良的少女。
而沈故的手却是真正的修长光洁,带着温柔与安定。方才的“高岭之花”在演奏音乐的时候露出明朗而略带醉意的笑容,他沉醉在音乐里,乌亮微卷的头发在眼前闪耀,挺拔的鼻子和微微露出细缝的嘴唇严冷又x_ing感。
这场短短三分钟不到的演奏,这首温暖甜蜜诗情画意的曲子俘获了在场女士的心。
付大小姐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个样子,他印象中的沈故是随意不羁的,是叛逆无礼的,是狡黠带点粗鲁的。而眼前的沈故是优雅x_ing感的,是温柔明朗的,令人可望不可即。
在众人歆羡的目光中,她内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她昂首挺胸迈着优雅的步伐,宛如一个公主走到他面前伸出手请他共舞。
酒会的灯光变得柔和,人们放下手中的酒杯,开始跳舞。
她的手指穿过他的手,他温柔安定的手掌拂上她的腰,她想靠近,想要靠在他的肩膀,他却轻轻附在她耳边说:“胸前的铃兰花要掉了。”
语气温柔的就像天上的云朵。
她这才想起,进入酒会的时候,每个人的胸前都别了一朵小小的铃兰,在酒会上你可以喝酒,可以跳舞,但不可以将胸前的铃兰花取下,等到酒会快结束的时候,胸前铃兰完好的伴侣就可以在大合照的时候站在最中间,接受璀璨的灯光和满场的瞩目。除此之外,还有可能登上这本高端时尚杂志30周年庆功版的首封。
“哦,对不起。”她道歉。
“没关系。”他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
一舞作罢,在酒会上对他“虎视眈眈”的女人们终于出手。
他的目的已经达成。
“能请你跳支舞吗?”说话的人穿着杏色波纹绸的V领礼服,丰满的上围和轻盈一握的腰身显现出她绝佳的身材。她的眼睛妩媚,让人联想到聊斋故事中妖艳的狐狸。
她是那种让男人一眼就喜欢上的女人,热x_ing奔放,x_ing感又透露着狡黠。
“乐意之至。”沈故弯了弯身子,搭上她伸出的手,在付大小姐错愕的眼神中,揽着她的细腰往舞池中间走去。
她伏在他的肩上,紧贴着身子,随着轻柔的音乐缓缓舞动,就像两个熟识很久的亲密友人。
“现在你不怕把胸前的铃兰花弄掉了?”
“人比花娇”
沈故低沉的声音像鸦片一样令人神往。
“讨厌。”女子娇嗔的拍打了一下他的背,用更加娇媚的语气说,“你是不是注意我很久了?”
“难道,”沈故吐出温热的气息,反问道,“不是你对我虎视眈眈?”
女子惊喜的抬起脸双手捧住他的脸颊,踮起脚在他嘴巴上轻轻啄了一口,大红色的口红蹭到他的嘴唇上,“尽管你这么不给女生面子,但我还是一眼就注意到你。”
“谢谢,我的荣幸。”沈故抬起她的手,在手背上回礼。
“你知道我是谁吗?”她问。
“何必知道,你也同样不知道我是谁。”沈故把她搂得更紧,她巧克力色的波浪长发垂到他的手背上。
不远处的付大小姐细细观察着这一切,心中妒火中烧,可怜的是她还要端起酒杯做出优雅大方状。
不知不觉他们已经连舞三曲。
“我是不是该带你离开这儿了?”她露出狡黠的眸子,瞥了瞥不远处的付大小姐。
沈故点了点她的鼻尖,“真是个聪明的姑娘。”
他们二人在热络的舞池中携手消失,昏暗的舞池灯光打起了掩护,他们离开的悄无声息。
出了宴会厅,二人发现有娱媒记者尾随,那女子不由分说拿起宽大的披肩捂住大半张脸,她脱掉高跟鞋,拎着鞋子光脚任由沈故宽大的手掌牵着她在大街上一路狂奔。
夜晚的风刮在脸上一点都不刺人,她觉得浪漫极了,呼吸和心跳都随着握住她手心的那人步子的起伏。
她本来就是一个爱冒险享受刺激热情的女人。
他们跑过两个街道,路边的灯光渐渐消失,前面是一个夜晚人迹罕至的居民区,后面的娱媒狗仔早就不知被甩到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