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上一个世界所赐,俞温也算半个古代人了,至于他为何偏要用文绉绉地语言,这是他的恶趣味。
小二一听“浅灰色”就把俞温放开了,嘿嘿笑了两声,“客官对不住啊!当时你是被那位兄台抗进来的,我没看到脸。”
俞温笑笑:“无妨,小生可以走了吗?”
“当然!”小二回他一个笑容去收拾东西了。
“大哥,能否劳烦你告知小生兄台的住处?”
“就你左边那间。”
俞温点头道谢之后,上楼,来到安亦的门口,抬头看着牌匾上用蚕头燕尾的隶书书写着“天字一号”。
俞温轻扣三声,等里面人应声后,才推门缓步而入。
俞温一眼就看到盘腿坐在床/上的安亦,他一派书生模样,对安亦恭敬地说着:“恩人,你从虎爪下救了小生,小生不才,唯有手头功夫还行,恩人需要誊写的信件可以j_iao于小生。”
俞温说了这一大段,安亦是只过耳没过心,他把手上的羊皮纸抛给俞温,“此物是从何处拿得的?”
俞温接过羊皮纸:“是小生的表兄j_iao付于小生,他让小生誊抄一份再还给他。”
俞温说这句话时感受着脚踝的咒印,没有动静后说明不能测谎,正想安心继续胡扯,却转眼一想:难不成有次数限制?
“今兄拜于何门何派?”
“舍兄说是长门,可小生从未见过这个门派。”
“长门?”安亦在想长门这个门派是否是他闭关的这七年新生武林门派,“余未闻之。”
俞温看着安亦,脑子里却一直在思考措辞,虽然面前的人完全没有杀气,甚至还用了“令兄”这种尊称,但是,俞温可不会忘记,当初他们眼神对上的那个瞬间,他也是没有半分杀气的,甚至,出手的时候都没有。要不是自己的大脑都在走马灯了,他是不知道这个人会出手的,可以说,当时他没用全力,十有八/九是看在了羊皮纸的份上。
“若是恩人想去长门,可以和小生同行,表兄说过长门在东海海域。”三句谎言说完,咒印仍没有动静,俞温彻底的安心了。
东海海域这个词他在听人闲聊时听到过,那里最近好像有渔民看到过蛟龙。真假暂且不论,俞温想得更多的是怎么在途中把这个咒印去掉。
安亦递给俞温一杯茶,说:“吾要去洛yá-ng会友,不能和汝同行。”
“小生还未报恩人救命之恩,怎可擅自离去?”俞温食指轻点茶杯,“恩人介意小生同行否?”
“汝随意。”
“小生想把落在山里的衣裳捡回来,可是天色已晚……”俞温看着窗子外,语气惆怅,言下之意,就是拿了衣服就和安亦一起去洛yá-ng。
“何惧?”
安亦放下茶杯,拿起包袱,下楼,结账,一气呵成。
俞温整了整袖子,笑眯眯地跟在后头。
由于下山安亦用轻功抗着俞温所以很快,现在安亦不得不陪着俞温慢走。
一路上俞温会说一些他的表兄写信告诉他的长门内发生的事,每当说到强大人物或者武功招式时,安亦才会有回应。
至此,俞温认定:这人x_ing格简单,是个好相处的。
“恩人,小生还不知你字号,方便告诉小生吗?”
“无字无号,唤安亦即可。”
一石激起千层浪,安亦就这么随口一说,可不晓得俞温此时心里已经千回百转:同名同姓?平行世界?过去世界?
第2章 石中仙
“小生方才在客栈时听到有人讨论几r.ì后的华山论剑,”俞温看着安亦,温文尔雅,“其中武当山派出的一位少年英雄和恩人名字谐音,小生觉得很有缘分。”
“今年应当没有华山论剑。”
“今年是宥远王三十二年,自当有华山论剑。”安亦出客栈时瞟了一眼门上的挂历,挂历是用隶书书写的,挂历上既有用天干地支纪年法也有用王公纪年,俞温特意用王公纪年。
“今年是庚戌犬年,宥远王四十四年。”
“差了十二年,”俞温食指弯曲搭着拇指,这是他思考时习惯x_ing的动作:“恩人,你闭关多少年了?”
“七年而已。”七年独处在习武之人看来不过弹指一瞬,何况是安亦这种程度的武痴,若不是有约安亦决不会出山,他的咒术才练至三层。
俞温手臂自然垂下,袖子掩盖住手掌,“恩人还要继续去洛yá-ng?恐怕和友人之约是难以实现了。”
安亦点头道:“先去武当山。”
“为何不直接去华山?”安亦去武当山的决定正和俞温心意。
“戊戌犬年,吾在武当学武。”
俞温目的达到没有再继续询问,这时两人正好来到山脚。
时隔半r.ì,俞温的处境完全不同,现在他就是个游玩的公子哥。
时隔半r.ì,山里动物们的处境也完全不同,让它们大气不敢出的安亦走了,现在瀑布下聚集着很多动物。食r_ou_和食C_ào动物互不相让,都想占据这片水源。对生命之水的渴望让食C_ào动物们克服了对天敌的恐惧。
然而,安亦一进入这座山,反应快的动物已经逃走了,只有一个瘸腿的老鹿没走,它正好踩在俞温的白衣上,粘着泥土的蹄子把白衣弄得全是泥斑。
流光顺着花纹游走到老鹿的瘸腿上,须臾这老鹿的腿被治好了,然而,在治好腿的同时,一滴鹿血混着s-hi泥落下被花纹吸收。
一阵风过,老鹿抬头耳朵动了动,撒腿就跑。
虎x_u_e里,此时没有老虎,只有死虎,而凶手全身都笼罩在黑雾中,但是有一瞬间,某处黑雾变稀薄,依稀能看见里面有一只红色的手。
这个红色不是血,而是肤色,如果,俞温看到了,他就知道这个凶手是从蚕乾大陆来的。
蚕乾大陆几乎是全民修真,道修、儒修、佛修是大陆上最常见的,器修、散修较少,而,妖修、鬼修百年难遇,为何难?
一来做人难,二来难做人。
在人类统治社会,妖和鬼为了不被抓去做丹,或者其他的材料,就不得不躲避人类,而,人类拥有的资源丰富,躲着他们就意味着修真这条路基本行不通了。
有些好不容易修得人形,伪装成人类进入人类社会,结果不懂规则被识破,这就是做人难。
即使有些懂人类规则的,没被识破,但是,妖修有发/情期,鬼修一到晚上会有变化,他们维持人形都很困难,这就是难做人。
综上,修到大成的妖修,鬼修在蚕乾大陆至今还没有,换一种说法,至今没被人类发现。
即使魂飞魄散几率极高,妖、鬼们还是前仆后继选择了修真这条不归路,所以,人类能详尽的知道他们的种类。
肤色为红这一点,妖修中可能的妖种就有十几个,鬼修则不是剥皮鬼就是魍魉鬼。
这两种鬼红得不一样,剥/皮鬼是红中带血丝,魍魉鬼则是纯粹的红,红得通透。
俞温来到这里时,老鹿刚走,他拿起衣服在水里洗了洗,正愁怎么把它弄干,安亦捏着衣服,水汽被吸收殆尽。
事情办完,两人下山,一个时辰后,俞温看到了驿站,他在这里租了马匹。
当然,钱是安亦付的。
安亦看着俞温熟练的翻身上马,问道:“书生都如尔一般?”
“小生不才,对六艺只知晓一二。”
俞温驾着马,扬长而去,安亦跃到树梢,躲开马蹄溅起的尘土,施展轻功,超过俞温,渐渐消失。
俞温放松握紧的缰绳,让马慢一些,他用j.īng_神力查看自己与安亦的距离,十米,五十米,一百米,九百九十九米时,咒印下的皮肤猛然升温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