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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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这边李跃然和李欣然怎么继续折腾沿路的猫猫狗狗,只说当两人快到家的时候,居然碰上了和父母一同来玉兰家做客的沈夏虎,李跃然挑了挑眉,没理会他,拍着老黑往家去,李欣然见弟弟不理也就翻了个白眼当没看见。
“黑猪,又骑着你家老狗遛弯儿呢。”可他们不生事儿不代表人家也热爱和平,沈夏虎自上回的伤好后就一直找他们俩麻烦。听得李跃然小名儿叫小珠,又看李跃然肤色暗沉,便给他取了个黑猪的外号,逮着机会就嘲笑他,也不想想其实不论是“黑”还是“猪”都明显更适合他。所以李跃然每回听到都有种沈夏虎在自称的感觉,只觉得好笑,一点没生气的意思。
“你才是猪呢,你全家都是猪!”只是,李跃然不生气不代表李欣然不生气,自家最聪明的弟弟哪能被别人欺负,气急之下,小嘴一张直接就把人全家给骂进去了。
“你们家祖宗十八代都是猪!”听有人骂他全家,那“伸手不见五指”瞪大了眼睛立马出口反驳。
“你们家祖宗三十八代都是猪!”李欣然也不服输
……
于是,这两个人隔着条马路开始数数,幸好李欣然跟他学了段时间,已经能数到1000了,应该能赢吧……
“哇……”正当李跃然揪冬青树叶子起劲的时候,一声嘹亮的嚎叫声把他吓得一个哆嗦,本来卧躺着的老黑也站了起来晃了晃脑袋,后退了几步,全神戒备地冲声源方向低吼了两声。李跃然丢下树杈子抬头看去,只见李欣然叉着腰呈茶壶状,鼻孔朝天,只用眼角余光斜睨着那“伸手不见五指”,而那沈夏虎则是坐在地上,哭得满脸眼泪鼻涕,脏兮兮的手往脸上抹了几下,立马变成了花脸。
“姐,这又怎么了?”揉了揉额头,他觉得自己错了,他不应该坐着看戏的。早知道会发生流泪事件他就应该告诉老爸老妈。
“没事儿,这家伙耍赖,数到200数不下去了居然想从头来,我不答应他就想动手,最讨厌不讲那什么用,就是吃了什么会长胖的那个,诶,我忘了,然后我就冲他头上扔了几个摔炮。”
“是不讲信用,食言而肥。”李跃然拿过她手中剩下的摔炮甩手扔进了河里,又拿出手绢帮她擦了擦满是硫磺味儿的小手,“以后可不能这样,万一伤到人怎么办?”
“那些鸡羊猫狗都没事儿,他能有什么事儿,难道他那么大一堆还比不上那些个畜生?”李欣然扁着嘴,答得理直气壮,看着从玉兰家出来的沈爸沈妈,一脸不屑。
“……”难道他家姐姐其实是个天才?还是他讲的故事会让人早熟?怎么都觉得这丫头越来越没四五岁小孩儿的样子了,刚刚那个可以说是推理吗?
“行了行了,快点回家,那老巫婆可能要过来了。”李欣然见沈夏虎指着自己的方向叽里咕噜,忙抽出自己的手催着老黑赶紧走,自己却是没有动的意思,仍一个劲儿地往那边张望。
“姐你干嘛呢?”
“不是总说屁滚尿流吗?我看看他有没有尿裤子。”声音里满是兴奋。
“姐,你”真无聊,李跃然无力地趴在老黑背上,抱着头安慰自己,这是好事儿,怎么说也算是追求真理,“那他尿了没?”
“尿了!”李欣然答得极其肯定。
“啊?”猛地抬头,“不是吧,那么大一坨难道是白长了,居然这么没用?”边说着,李跃然也把脑袋伸了过去,“没看见有水印啊,姐你瞎说的吧?”
“什么瞎说,你想啊,老巫婆现正把他往家领呢,肯定是去换裤子,不然她应该往咱们家来。”
“姐姐,你厉害!”李跃然看着那丫头冻得红彤彤的脸,心中一动,决定以后多讲点侦探类故事,这么简单的推理让个四五岁的孩子说出来可就不简单了……自己当不了天才,但可以培养他家丫头啊,在天才儿童的光环下,所有人只会暗淡无光吧,而这不正是自己想要的吗?
到了晚间,张小英果然又跑来李家告状了,金荷这回问得分明,虽不觉得女儿有大错,但到底女儿把人家吓得尿了裤子——这是张小英自己说的,总不能像上次一样句句不让。装模作样地在沈家夫妻面前批评了李欣然一顿,便把他们送出去了,看得李跃然直翻白眼。不管过去还是现在,李跃然都是个安静性子,虽然也有淘气的时候,但还真没闯过什么祸,找家长这种事儿更是碰都没碰上过,反是这一世冒出来的这个姐姐,性子比他还野,倒是让他看到了老妈的另一面——真是护短成性啊。
要说那沈夏虎真是个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东西,这事儿过去了没几天就又拉着刘春花开始在李欣然李跃然面前出没了,不过总算他学了个乖,不跟他们动手,只是拿着一堆的新鲜东西馋人。比如好看的图画书,漂亮的书包,全自动的铅笔盒,香香的巧克力,红彤彤的大苹果,崭新的公主裙,会说话的洋娃娃……那些个东西李跃然自然是没放在眼里,可是李欣然却不淡定了。再聪明也只是个过了年才五岁的小女娃,面对这些**,饶是李跃然再怎么劝慰,这心里也是惦记的。面上装得不在意,可回了家就跟爸爸妈妈吵着闹着也要买。偏这些都是人家在S市打工的时候买的,在Q县这么个小地方就是有钱也买不到。更何况李家也不是特别富裕的人家,问了旁人,得知有些东西的价钱还真不是他们受的住的,比如那辆带轨道的小火车玩具……
于是李欣然看着一身漂亮毛线裙,抱着会哭会笑的洋娃娃的刘春花闷闷不乐,沈夏虎和刘春花见李欣然不爱搭理他们,更是卯足了劲儿在她面前转悠,一会儿说她衣服难看,一会儿说她皮筋太丑,更过分的是还喊她丑八怪,看得李跃然皱眉不止。虽然他觉得跟小孩子吵架很丢脸,但他的护短天性到底绷断了理智那根弦,让他狠狠地毒舌了几回。
吵架也讲究快准狠,要以最快的速度找准死穴,用对方最厌恶的言辞,死命往下戳!结果就是这两个昔日的孩子王都被李跃然骂哭了N回。开始那两家的家长还会找上门,可到了后来就发展为如果他们回家告状,他们的父母只会骂他们瞎了眼没记性净往人枪口上撞,活该!所以说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啊,阿门。
出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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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设,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倒是跟我说说。”夜深人静,李家夫妇却未曾入睡。
“我自然是想去的,二姐夫也说了,要不是看在我是自己人的份儿上哪里又能轮到我。可我要是走了,家里怎么办?”李建设翻了个身,弹了弹烟灰,心中犹豫。
“家里不是还有我呢吗?”金荷帮他拉了拉被子,“要是你真的决定去了,我就把厂里的活儿给辞了,一心照顾家里。”
“这恐怕不好吧?”李建设犹豫,“你厂里的效益正好,辞了怪可惜的。我这次去也是给人家当学徒,还不知道能不能挣钱呢。”
“你个大男人怎么比女人还墨迹,做事瞻前顾后的,这挣钱不挣钱的,你不去怎么知道?我可告诉你,想跟着你姐夫去B市的人多了去了,不缺你这一个!”金荷一把抽走他仍叼着的烟屁股,扔了出去。
“我不是还担心咱妈嘛,上回那病来得突然,要不是发现得及时……更何况医生也说过不保证不复发的。”
“你不说这病也就罢了,说了我就有气!上次那病花了多少啊,我跟你起早贪黑忙了这些年,总共才存了那么点钱,还想着以后给孩子读书呢,这倒好全给用没了。你那两个姐姐也是,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可到底是自己爸妈,弟兄家里不富裕,他们就不能帮趁着一把?大伯子也是个不争气的,就为了要个儿子,罚得家里叮当响,到最后这钱竟只我们一家担着……”
“好了好了,有什么好说的,花都花了。”李建设似乎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这回二姐夫能想到带我出去可能就是因为这事儿呢,你就别抱怨了。”
“我能不抱怨吗?”金荷冷哼一声,“你也不看看你家老爷子老太太,供他们吃喝的是我们,生了病花钱送医的是我们,可他们呢,不说对小珠不冷不热的,就是对小然也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孙子怎么了?孙子能救他们命啊!”
“你小声点,别给小珠听见了!”李建设听妻子声音渐高,忙低声喝止了她。
“我就是不痛快,我们家两孩子哪里就比不上你大哥家的了,瞧那老两口偏心偏的,大姑小姑每回来买的那些个东西,什么时候见他们拿给小珠小然过?只恨不能藏进老鼠洞里才好!可对你大哥家那小子,那叫一个大方,上回我推门进去拿洗衣粉,正瞧见你妈拼命往他口袋里塞东西呢,要不是口袋小,我估计她恨不得把一麻袋东西都倒进去!”越说越气的金荷一点没了睡意,干脆做起了身。
“算了吧,五指伸出了还有长短呢,你就别计较这些了,他们怎么做是他们的事儿,我们只要尽到子女的责任就行了。”李建设也知道父母做得有些过分,拍了拍妻子的背,只求她想开点。
“说到病情复发,你就更得去。”金荷起身倒了杯水,平了平心中怨气,这才硬着声音继续刚才的话题,“这回就用了咱家几年的积蓄,要是再来一回,咱去哪儿找那么多钱?”
“这……”李建设有些动摇,似乎真的非出去不可了?
“你也看到过年的时候了,小然想买个玩具咱都舍不得,这丫头到现在还没个笑脸呢,也就小珠懂事儿,自己不吵不闹的,还帮咱们哄着小然。可孩子懂事儿是一回事儿,咱不能真的就亏着孩子啊!”金荷见丈夫动了心,再接再砺,拿两个孩子说起了事儿。
“行,我明儿个就去应了二姐夫。”李建设想到家中老父老母,家中妻子儿女,终是下定了决心。
动了动僵硬的四肢,李跃然转身,晃晃悠悠地朝自己房间里走去。前世的时候老爸很晚才外出经商,那个时候已经错过了下海的黄金期,因此虽然做得认真,但李家家境只是小康。对此,李跃然不是没疑问的,他家大姑父二姑夫都是老早就出去的,没道理他爸会一直待在老家。后来还是老妈半真半假地抱怨,才让李跃然知道了原由。
原来二姑夫也曾经说过要带老爸出去的,老爸也同意了,并且出去了两年后就有了自己的小门市,还把老妈也接了过去。可老人家知道儿子在B市的条件并不好,舍不得孙子跟去受苦,李跃然又从小被爷爷奶奶娇宠,跟老人的关系更亲近,也说舍不得爷爷奶奶,不愿跟去,这就被留了下来。没成想金荷刚走没几日,向来安分的李跃然却是出了意外——跟小伙伴儿玩儿的时候掉进了河里!这可不是家旁边的那种浅浅的小沟,是四五米宽的七八米深的大河,据说当时被救上来的时候已经没气了,还是有人懂人工呼吸才将他从鬼门关里拉了回来。此后两年李跃然一直病痛不断,几次险死还生,李家夫妇光抱着他四处求医问药了,哪还有时间顾及生意,等他终于又活蹦乱跳了,生意也荒废了。
老爸老妈被那次意外给折腾怕了,再不求富贵,只盼儿子平安。一直到后来高一高二的时候,李建设才在朋友的撺掇下进了股市,因为谨慎的性格,居然在大跌之前就收了手,不仅没赔,还赚了不少。此后一直小打小闹,倒也成了有车有房有存款的三有家庭。
但这一世,只是如此的小康家境很明显已经不足以保证他的安全感,所以今晚饭桌上二姑夫提出要带老爸出去的时候,李跃然就竖起了耳朵。他已经打定主意,就是这一世出了差错,老妈没有劝说老爸成功,他也要想办法把老爸推到B市去!他相信凭老爸的眼光,凭着他暗中推波助澜,想没有一番作为都难,他不是贪图富贵,只是想求得一份庇护,李家势越大,他就越安全……
至于前世的意外,不说他不会再这样不小心,只说就是掉进水里难道他还能被淹死?水居如鱼的鲛人溺水身亡,那可真成了个笑话——没错,他很倒霉催地重生成了鲛人,而且还是个会些小法术的鲛人——倒是他家姐姐,以后得看好了才行,就她那好动的性子,还真说不准会出个什么岔子。
92年正月二十,李建设和方海辰一家一同踏上了前往B市的火车,金荷辞去了皮鞋厂的工作,在家专心照顾公婆和一双儿女。李跃然开始拉着李欣然专心教导她淑女风范,并时刻不让她离眼,他相信只要把这丫头看好了,家里是出不了什么意外的。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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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等一回,我无悔啊……”午觉初醒,依旧朦朦的李跃然被这声百转千回**悱恻的“啊”给彻底醒了神,翻身坐起,看向趴在床前的李欣然,眉头紧皱。
“干嘛啊你!我才睡多久啊你就过来抽风!!”揉了揉眼,看清座钟指针才刚过一点,李跃然爆发了。
“都睡了一个小时了还不够啊,难道您老改属猪了?”李欣然对他漆黑的脸色视而不见,脱鞋上床,在枕头下面找到遥控器,打开电视直接摁5,恰听一阵尾音“啊~啊~啊~啊~”,乐得满面红光,“嘿嘿,赶得正好!”
“……”扫了眼屏幕上柔情似水的白娘子,李跃然顿感无力,轰然倒地,揪过毛巾毯盖住耳朵准备继续入梦。
“跃跃,起来,不睡了,咱看电视呗。”李欣然盯了会儿电视,估计是觉得一个人看没意思,回头从毛巾被里扒拉出李跃然的脑袋,敲了两下。
“然然,咱今后分房吧……”李跃然瞪着一双无神的眼睛,可怜巴巴地祈求道。
“咱们不是分过了吗?是你自己看了鬼片又搬回来的啊。”李欣然眨了眨眼,有点不明白弟弟什么意思。
“……”李跃然默默转头,心中宽面条泪,我就是手贱啊手贱啊,柜子上那盒没封皮的录像带,看见就看见了嘛,干嘛非得好奇放进摄录机里啊,结果自作自受,陪这丫头看了整整五十分钟的鬼片……
“起来啊,起来啊!”见李跃然居然敢不理自己,李欣然气愤,终于使出了杀手锏!只见她将手伸进李跃然咯吱窝里,还没怎么动作已让李跃然如砧板上鱼一般扑腾个没完,劲力一使,不过片刻,已笑得他浑身无力,床上一片狼藉。
“然然,你看了这么久的白蛇传,跟我说说你的感想呗?”好容易喘匀了气,李跃然有气无力地转头问了那丫头一句。
“啊?哦,你瞧,这白娘子多温柔啊!”李欣然一脸沉醉。
“可人家这么温柔,怎么就不见你跟着学学!”李跃然实在有点接受不了这彪悍丫头一脸梦幻的表情,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毫不客气地戳着对方痛处。
“人家那是神仙,我是人,我学得来嘛我!”李欣然双手叉腰,应得理直气壮。
“她是妖怪,还是蛇妖。”李跃然无聊地纠正到。对这丫头的教育问题他已经死心了,他上辈子学的是法律,跟幼教事业明显的专业不对口,教了四年,这丫头学问没长多少,口齿倒是伶俐,跟他顶起嘴来那话是一套一套的。
“那也是好妖!”李欣然不遗余力地维护自己的偶像。
懒得跟小女孩争执,李跃然接过姐姐手中的曲奇饼,又翻出一板喜乐,埋头吃喝了起来。
自大前年老爸跟小姑夫来了B市,做了一年的学徒,熟悉了五金行业的规则,又求了亲戚们好久,才凑齐了资金,开了间自己的门市。去年年初,李跃然姐弟两人也跟着老妈来到老爸身边,当然,创业初期,这环境实在不怎么好,刚开始那阵儿,四个人只能挤在一套一居室里。
直到去年李建设在李跃然明里暗里坚持不懈三个月的努力下,终于若有所悟,插手进了电脑行业,赶上了组装机巨额盈利的末班车,喝到了几口肉汤,这才使得家中的住房环境得以改善,从那租赁来的狭小一居室变成了自己名下的三室一厅。
当然这也导致老爸对他的态度有点诡异,李跃然自是察觉到了,但他全当不知道,照旧逮到人就撒娇耍赖,时日久了,李建设反觉得是自己多想了,出于愧疚,对这儿子越发地言听计从起来,但李跃然心里却是有些疙瘩的。
“然然,白娘子已经回家吃饭了,老妈什么时候回来给咱们做饭啊?”推开咬了一下午的饼干,李跃然嗷嗷待哺。
“不是吧,你还饿啊?我看着这一下午你嘴巴就没停过啊。”李欣然抬头,一脸诧异地看着自家弟弟。
“吃了一下午曲奇,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我要吃点咸的。”李跃然在床上拱了拱,匍匐到床边,抄起床头柜上的苹果,“咔嚓”咬了一口。
“哦,那你去厨房瞧瞧,那里有盐,有酱油,实在不行还有大酱呢。”李欣然摁着遥控器,不过片刻,电视里传出了“天马流星拳”的叫嚣声。
“……”李跃然又一次轰然倒地,这是个什么姐姐啊什么姐姐啊!
“姐姐,要不咱们出去玩会儿吧,老盯着电视会得近视眼的,到时候顶着个厚瓶底,不好看。”李跃然盯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正好瞧见外面太阳西沉,闷热的天气也多了几分凉意,随口说道。
“不好看就不好看,小神龙俱乐部就要开始了,我昨天看的画眉才看了一半。”李欣然摆了摆手,不乐意到。
“姐啊,那安徒生童话格林童话天方夜谭封神榜伊索寓言什么的我哪个没跟你讲过啊,你至于再看一遍吗?”
“那不一样,动画片更生动更形象,更能加深记忆。”李欣然一脸凛然。
“我靠之,那些个故事你记清楚了干嘛使啊?”李跃然听了,嘴角抽抽,小脸一板,“你今天看电视的时间已经明显超额了,作业写好了?”
“今天是星期天!”李欣然怒目而视。
“星期天跟你有什么关系!去,把成语词典再背上个三页。”李跃然也瞪起眼睛,倒是有几分威势,起码被管教惯了的李欣然就只是扁了扁嘴,却也没敢说什么,关了电视,乖乖地背书去了。
“我还收拾不了你了。”李跃然轻哼了一声,见房门被关上了,便又打开电视。四点多正是动画片的黄金时间,不过这些动画片都是李跃然看过的,实在没什么新鲜感;电视剧又实在老旧得没有吸引力,新闻?还没到时间呢。于是,换了几圈,只好听起了评书,今天讲的是水浒传。
话说李跃然虽然阅书无数,但都只是些网络小说,对那著名的四大名著却没有完整地读过任何一本,倒是看到过不少同人。现在静下心来,听着原汁原味的水浒演义,倒是别有一番味道。记得这位田姓老人在评书界地位可是不低,一身功夫也是极受推崇的,只可惜李跃然知道他的时候他已经故去了,现下看到了活生生的人,感觉……还真有点诡异。
师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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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1日,新生进校,李欣然因为是十一月生人,去年没有能够入学,今年就跟李跃然一同进了一年级。姐弟俩是外地户口,这间小学虽然没什么名气,但入读却也要交一年500的借读费。李建设对子女的教育挺重视,且这点钱他还真没放在眼里,报名的时候就把姐弟俩六年共6000的借读费一次□了干净。这让李跃然不由抚额,他记得没多久高考出卷就不再是全国统一了,算了算了,大不了赶紧弄到B市户口,留在这儿高考好了。
前世的时候李跃然一直在老家上学,虽然重生一回,但现在的环境也是陌生的,还要重新观察适应,好在他有成人的意识,这个过程倒并没什么问题。只是身处一群小豆丁中,李跃然再一次肯定了自己教育的失败,因为他家姐姐居然不想当班干部,还说什么当班干部傻透了!话说,似乎当年他可是把班干部极当一回事儿的啊~谁能告诉他,这丫头是怎么得出那个结论的?
其实吧,这事儿说到底还是李跃然的错,因为他教育李欣然的时候习惯性地从成人的角度出发,忘记了对方只是个孩子,忽视了很多的细节。比如,后世的那些动画片已经不再只是面对儿童了,是不能乱讲的,比如死神,比如猎人,比如火影忍者……它们预期的受众是成人。李欣然从小在这些故事里泡大,早熟那都是轻的,没提前叛逆完全是李跃然歪打正着,无意中给小丫头灌输了一堆尊老爱幼,孝悌礼义的结果。
班主任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妇人,姓杨,面向倒是极和善的,但进学不过一个月,李欣然就对她唾弃不已,说这个老师师德有问题,偏心好学生,还不让人说。对此李跃然无语凝噎,姐姐啊,我教了您这么几年,您什么水平我还不知道啊,你自己脑抽非要藏拙还不让人家偏心,这算哪门子的道理?
虽然那老师确实偏心得厉害,不说对好学生和差学生完全是两张脸,便是耐性值也存在跃阶性差异。可他前世今生加起来已经三十多了,又怎会计较这些。但有句话说得好啊,没有最贱只有更贱,李跃然前世初中高中上的都是国家级的重点,老师的素质不说背地里,起码明面上都是不错的;小学虽是上的乡下学校,但都是乡里乡亲的,也没碰上过什么太过分的事。所以面对眼前可算是公然索贿的情形,李跃然不由自主地开始回忆起背过的法条,却发现不能定索贿罪,因为主体不符,也不能定勒索或抢劫,因为似乎不存在胁迫或是对方产生恐惧……
“李跃然,听见老师说什么了吗?”杨老太太见面前的孩子居然在发呆,语气有些不满。
“啊?老师您说什么?我不是很明白。”回过神来的李跃然一脸无知懵懂。
“老师是说啊,你们看,高燕的妈妈是做衣服的,上次她给同学们做了衣服,张建的爸爸是开车的,上次春游是他开车送我们的,孟令鑫爸爸是做文具的,上次给我们送了文具……现在啊,就你们几个家里没有给班级做贡献了,你们可要有点班级荣誉感啊!”言罢还不忘一声长叹。
“……”李跃然再听了一遍,仍然有种一口气梗在喉头不上不下的感觉,面色变得甚是难看。心中暗骂,我靠之,不说那些东西我们也都花了钱,再说那又都是些什么东西,衣服?边角废料拼出来的!文具?一人两根铅笔!鞋子?也不知是从哪个仓库的犄角旮旯里刨出来,不说不透气,被逼着穿了几回还没泡过水呢就断梆子了……还要我家表示?我家是做五金的,难道要给你个钻头,让你拿去卖废铁?还是你根本就想让我家给你们一人配一台电脑啊!这年头一台电脑没个万把块下不来,一个班三十多个人,真当我家是冤大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