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从古至今,只听说过妖j.īng_被打回原形,哪有人被天雷劈回原形的?难不成他师父其实是个莲花j.īng_?
怎么可能啊,妖怪之说都是骗小孩的。
萧途已经将莲子埋了进去,盖好土,然后去上清池里舀了瓢水,之后就坐着等他发芽。
殳yá-ng平心疼地看了他一眼,嘴角抖了抖,完了,真疯了。
殳yá-ng平实在是不敢去相信一颗莲子能种出个人来,但也不敢去刺激萧途,怕把他刺激出更大的毛病来。如今他身上扛着山河万里,可千万出不得什么岔子。
于是他轻手轻脚地走下山,把陶孟请了上来。
他自以为很小声地说:“天行君,您快给想想办法,疯了都。需要什么药您尽管说,我去找。”
耳聪目明的萧途:“……”
陶孟远远地看了一眼,揣着袖子说:“没事,你就让他自个儿玩去嘛,看到时候能种出个什么花儿来。”
花儿是种不出来的,萧途每天按时浇水施肥,一年过去了,连个屁都没长出来。
他又把莲子掏了出来,在衣服上磨了磨,然后对着它念了段经,算是开光。他把开完光的莲子重新放回土里,盖好,转身去拿水瓢的时候,莲子忽然亮起了一道青光,而后开始生根发芽,长出了一朵青色的莲花。
萧途慌乱地跑过去,莲花还在生长。
结出了一颗心脏。
“咱们内丹道的修行啊,得慢慢来,得先筑基,你闭上眼,内视丹田处,有没有看见一个发光的东西?”
“有。”
“那你看,是什么?”
刚刚筑基的萧途很认真地看了看,而后才回答:“是颗莲子。”
殳yá-ng平摸了摸他的头:“没错,修行是从一颗莲子开始的。当莲子在我们的丹田里生根时,被称为筑基。人开悟而籽发芽,便是开光。到了开光期,人才算是真正步入了修行,可以看见凡人所不能见之物。”
萧途问:“比如师父身上的丹光?师父是什么颜色的?金色?紫色?”
殳yá-ng平逗着他:“你猜。”他靠在上清池边,“发了芽就该开花了,这时候就要更加广泛地学习东西,让花来长得更好。我们称其为融合。融合万物,自己,还有整个世界。”
萧途:“再然后呢?”
殳yá-ng平在他脑门上敲了一下:“怎么着?刚学会爬就想飞了?”
殳yá-ng平当时没跟他讲后来,但他已经经历过了。
后来就是心动。
萧途双手伸向前,却不知道该怎么放,那颗心脏有力地跳动着,他根本不敢碰。不过还好,这种情况没有持续太久。
心脏里爆发出一道金光,把整个心莲都笼了进去,心脏与莲花相融,慢慢的,化成了一颗金丹,从虚空中落到了花盆里。
金光引来了殳yá-ng平,萧途吞了口口水:“师父!”
殳yá-ng平整个世界观都在崩塌。
这还不够,金丹越变越大,最终从中间破开,里头结出了一个不足月的娃娃。
……还真种出个人啊。
萧途用衣裳将娃娃抱了起来,差点喜极而泣,几乎要将他按进骨r_ou_里。
娃娃闭着眼,没有哭也没有叫,除了平稳的呼吸和有力的心跳证明他活着之外,再没有别的生命特征。但萧途一点也不在意,于他而言,“活着”就是天道赐给他的最珍贵的礼物了。
殳yá-ng平掏着花盆,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
我师父是个莲花j.īng_。
他在“人妖殊途”和“师徒情谊”之间晃d_àng半天,终于没舍得地丢掉他那点良心——不就是妖j.īng_吗?咋的了。还不能有个妖j.īng_师父啊?
殳yá-ng平把头上的孝带一扯:“宝贝儿,快让我抱抱。”
萧途往旁边走了一步:“不,我种出来的。”
殳yá-ng平:“别啊。”
才几句话的功夫,萧途手里的娃娃大了一圈,从一个婴儿长成了三四岁的孩子,殳yá-ng平着急地说:“啊,快给我抱抱,以后没机会了!”
孩子还在长,萧途就是不撒手,还因为逐渐长出衣裳的腿而皱了下眉,转头就进了屋,把他放在床上,拉上了被子。
孩子越长大,脸上的轮廓就越发地明显,隐隐有了后来的样子。
萧途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将他每一点变化都收在眼底,然后化入心里。他想着,就是这个年纪,他握着笔,写下了那一封封没有人看的r.ì记。
终于,孩子停止了生长。
是初见的模样。
萧途握着他的手,放在嘴边,红了眼睛:“我就知道,你不会死的。你毛病那么多,阎王爷哪里敢收。”
殳yá-ng平偷偷抹着泪,一边说:“我去撤丧。”
萧途:“等等——先别撤。”
殳yá-ng平纳闷地“嗯”了一声,萧途道:“别声张,等他醒。你看见他身上的丹光了吗?”
殳yá-ng平这才反应过来,林歧身上的紫光已经退了去,取而代之的是无色的荧光,虚虚地在身体上附了一层。
合道境!
他渡劫成功了?!
萧途道:“卡耶以为我们没有底牌了。”
第73章 第七十一章 前尘
桐城还是个边陲小地,边陲到什么地方?
这么说吧,它拥有全国境内占地面积最大、最悠远绵长的太玄山脉,所谓洞天福地自有灵,本该是修仙门派林立的香饽饽,可是那占了半片国土的太玄山脉居然是个荒的,种什么死什么,满满的都是不吉利。
凡间的君王向来喜欢好兆头,然而这一座死山就像心头的一根刺,横在西部边陲,恶心着所有人。
生得顶天立地,活得窝囊无比。
但真要说起来,桐城其实也算不上多边陲,然而太玄之境,被官方整个从地图上圈了出来,人为地打上了一个边陲的标签,成为人类有史以来最阔气的一个边陲之地。
……都快有半个国家大了。
但凡仙山,不,在这个掀起修仙狂潮的年代,但凡一个能长C_ào的土包山头,怎么都会有一两个修士在此开宗立派,然后寻仙访道。
太玄山脉奇峰无数,怪石嶙峋,本该得天独厚,成为一个仙门道府所在,奈何天意弄人——他是座寸C_ào不生的死山。
不长C_ào等于没有灵气。
没有灵气又怎么修仙呢?
是以太玄山脉数穹峰,虽生得好,却是个连十八流小修仙门派都不愿光顾的地方,以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估计也不会有。
桐城是在太玄山主峰以东,不大,一天就能逛完。
天衍抛着刚刚赚到的几个铜板,不加掩饰地走在桐城大街上,他前几天还是桐城首富家的大公子,这两天就成了人人侧目的邪魔外道,实在是很能给周围的人当反面教材了——看看,不走正道,就是这个下场。
天衍顶着一身皮糙r_ou_厚从人们的指指点点中走过,全然不和他们计较。刚开始的时候,他还会觉得不自在,可是这些天下来,被指得多了,就不那么在意了。
在这个年代,只有一个正道——外丹道。
桐城作为黄曾天里的j_iao通要塞,虽然又穷又不吉利,但矮子里拔将军,总归是个有头有脸的大城市。盛仙门的西南分部就设在这里,也是边陲里唯一一个仙家门派了。
如今仙道蓬勃,没有哪家不想把自己的孩子送去修仙,天衍他们家还是桐城首富,本来这盛仙门是进定了,连拜师大会都准备好了。可是没想到,被忽然出现的两个人,踢了场。
近年来,外丹道步入瓶颈,便有一些人另辟蹊径,开创了内丹一道。这本来修什么,怎么修都是自己的事,别人也管不着,可修行得占地方呀,如今名山大川都让外丹道占着,哪个愿意把自家地盘贡献出来给对家做道场?
这内外之争,最初就是从抢地盘闹起来的。
外丹道家底深厚,内丹道作为后起之秀,要钱没钱,要人没人,到底还是败了。从此之后就被外丹道处处打压,在夹缝中求道。
踢场的两个人是修内丹道的,一个叫明溪,一个叫陵泉,上来就要和那分部掌门人论道。掌门人倒是掌门人了,可这边陲小地的掌门人,能有个啥道行,当时就被挂在台上下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