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兔记 作者:糖衣弹幕【完结】(43)

2019-04-22  作者|标签:糖衣弹幕 灵异神怪 情有独钟 年下

“柳芝,你若敢伤他分毫,一辈子也别想知道钥匙的下落。”乐莘寒声道,“我绝不是与你说笑,钥匙在哪只有我一人清楚,你要不信尽可以试试。”

柳芝倒也不恼,只是伸手将他身上的狐裘紧了紧,俯下身在他耳边轻轻道:“你怎知我这趟来一定是为了钥匙?就不能是为了来见你?”

“我与你之间早无半点情分,见与不见,又有何分别?”乐莘道。

“你真是长大了,不像以前那么听话了。”柳芝站起身拍了拍手,“我从不喜欢多费口舌,乐莘,我现在的确很需要密室的钥匙。你若是能告诉我,也不枉你我之间一段情意。”

“当然,我知道你不会乖乖交出来的,”他说着拉过乐莘一缕头发绕在指上,“有什么条件,你也可以尽管说,我能做到的,一定会答应你。”

“可以。你先——”

“你先将乐先生放了,我就告诉你钥匙在哪。”

“你?”柳芝转头看了林万可一眼,“笑话,你怎可能知道。”

“我……我就是知道!”林万可这辈子都没说过几句谎话,这会其实紧张得手心冒汗,生怕一个不小心被他听出不对,“乐先生早已告诉我钥匙所在,你莫要再为难他,一切问我就是!”

柳芝似笑非笑地望着他,好一会才道:“你当我三岁小孩,会信你这些胡话?”

他指上一圈一圈缠着乐莘的头发,沿着发际轻抚了下他的脸侧,柔声问道:“还是……你真的告诉他了?”

乐莘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柳芝听了长叹一口气,竟似感伤得很:“乐莘,当初我与你那样的情意,问你几次都说不知,没想到你也会告诉别人,怎么,他就这么讨你欢心?”

他说着从袖中拿出把银柄的匕首,划断了乐莘手脚上的绳子,见他腕上已有伤痕,将他双手握住,歉然道:“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真是从心底里不愿这样待你的。我也是实在无法……“

这时屋子门开了,沈从武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走进来,一边拍落身上的雪片一边道:“外头真冷,京城的雪怎下得这么大。”

林万可见他独自回来,急道:“大夫呢?”

沈从武道:“我对这地方人生地不熟的,天色又晚,哪里找得到,方才出去在大街上看到几个官兵,吓得我赶紧就回来了。不过我给你们带了些吃的,将就着先吃点,其他的明天再说。”

他说着打开包裹,取出一些食物和一条厚被。

柳芝盛了一碗饭,将勺子递到乐莘面前:“你也一天没吃东西了,吃一口吧。”

乐莘只是冷冷地看着他:“文近和茶翁在哪儿?”

“都在书院里。你放心,我不会为难他们。”柳芝道,“我知道你现在恨不得将我杀了痛快,可千万别跟自己过不去。”

他见乐莘仍是对他不理不睬,便放下碗,朝旁边的沈从武使了个眼色。

“咱们也先走了。你好好想一想,早些将钥匙给我,也好早些回去。”

沈从武也连连称是,二人重新将屋子锁上,脚步声渐渐远去。

他们一走,乐莘就伸手去解林万可身上的麻绳,可这绳子不知掺了什么,又韧又紧,打的结扭得麻花一般,任凭他怎样都解不开。

沈柳二人很是狡猾,留给他们的碗碟皆是木制,连勺子也是木头的,想是料定乐莘文弱,才放心松了他的绑。

林万可见状劝道:“乐先生,你莫要管我了,看看自己能不能先逃出去。”

乐莘摇头道:“他既安心解了绳子,肯定知道我逃不出去的。”

他看了看地上放着的食物,问道:“你要不要吃一些?”

林万可很想说他不吃姓柳的买来的东西,可眼下实在是饿得心慌,只能红着脸点头。

乐莘便拿了勺子喂他。

林万可吃了两口,见他脸色苍白如纸,担心道:“他们不肯找大夫,你的病怎么办?”

乐莘勉强笑了笑,道:“只是受了凉,不碍事的。他们不肯请大夫,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我们若见到了外人,他们岂不是白忙一场?”

林万可怒道:“这二人真是……真是畜生!”

他平常还没这么骂过谁,此刻真是怒极,一口饭呛在了喉里咳了好久。

乐莘轻拍了拍他的背,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只怪我当初有眼无珠,竟将这样的人视为知己。”

他低头看着林万可血迹斑斑的双手,声音愈发郁郁:“我若是早点离开,也不会连累你了……”

林万可忙道:“千万别这么说,他们既有那歹心,你跑到天涯海角也没有用的。再说了,这里有吃有喝,还有厚棉被,虽然屋子破了点,手脚被绑着不太舒服,也算得上待我们不薄了。”

乐莘听他这么一逗趣,这才有些笑意:“都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情说笑。”

林万可虽看似心宽,其实也着急得不行。沈柳二人表面上客客气气,好像所作所为都是情非得已,但从他们假装昏迷时听到的对话来看,此二人绝非善类。

他与乐莘突然被囚禁起来,家里只有弟弟一个人,也不知他该怎么办。

最关键的是,他们根本不清楚那把钥匙究竟在哪里。

“乐先生,你再仔细想想,你爹会不会早将钥匙给了你?”

乐莘道:“我若是有,绝不会将那惹祸的东西留在自己身边。我大哥自小离家,钥匙不可能在他身上。妹妹乐琪的确是有一把,可剩下的那把,怎样都不会轮到我的。”

“除此之外,你也想不出其他有可能的人?”

乐莘道:“我能想到的,柳芝也会想到。他既费尽周折来京城找我,定是已在乐家掘地三尺,仍然没有着落。”

林万可不由有些疑惑:“看他穿着打扮,应也是富家子弟,何必还要为了钱财折腾到这般地步。”

乐莘看他一眼,微微笑道:“若是人人都像你这样想,倒是好了。”

他又喂林万可吃了些东西,想办法拿空木盘将屋子的破洞堵了,这才铺开送来的棉被。

两人将一半的被子铺在身下,另外一半盖上,勉强觉得暖和了些。

可如此一来,他们之间的距离也近得不能再近。

换在平时,林万可想也不敢想会与乐莘睡在一起。他本想自己缩角落里挨一晚,可这天实在太冷,万一他也冻出病来,真不知该如何。

乐莘因为体质偏弱,迷烟的效力还未完全散去,没一会就已沉沉睡去。

林万可却清醒得很。

他脑子里乱得一团糟,一会想该怎么脱身,一会想柳芝会怎么对付他们,一会想起柳芝与乐莘的过往,又不免有些神伤。

正在胡思乱想时,忽然感到旁边的人动了一动。

待他低头去看时,发现乐莘整个人都已贴到了他身边。

林万可心知他这是冷了,便将身体挪过去一点,尽量让他睡得舒服些,被绑着的双手已经压得麻木,他也不敢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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