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随风正色点头。“的确很痛。”
龙啸远咬了咬牙。“好吧，拼了。不过……我乱动的话不会影响很大吧？”
“你放心，有我在，你挣扎也挣扎不了。”
龙啸远闻言顿时黑线。“我应该觉得很荣幸吗？”
柳随风微微的笑了笑。“看你怎么想了。”
龙啸远撇了撇嘴，不说话了。
真正开始进行的时候……
龙啸远只有一个感觉。“这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了！”
柳随风此时已经在给对方疏通筋脉了。
看对方还能自嘲的说话，顿时也说了一句。“嗯，你还能开口，已经很不错了，保存体力，另外，放松一点。”
“我的身体都不是自己的，无法自控，你让我怎么放松？ “龙啸远咬着牙道。
柳随风笑了。”好吧，你别说话了。“
“嗯。”龙啸远闷哼了声，咬牙坚持。
这样的酷刑持续了差不多整整一个时辰的样子。
终于，柳随风停了。“好了，接下来扎针不会有什么痛苦。”
龙啸远的眼睛都红了，当然，不是想哭，而是为了保持清醒各种努力的结果。
柳随风都有些佩服了。“别晕倒，已经到了最后一步了。”
龙啸远哆嗦着唇瓣，几乎讲不出完整的话，但还是道：“放心，死不了，晕不了。”
扎针到一半的时候，柳随风感觉到了石轻舟气息的靠近，没想到对方回来的这么快，还以为对方会到龙啸远在泡药浴的时候回来的！
不过，柳随风并不担心对方会闯进来，因为欧阳川和影风都在外面。
果然，在石轻舟离房间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欧阳川拦住了对方。
“师兄在跟他疏通筋脉，此时不能被打扰。”
柳随风唇瓣轻轻抿了抿，眼中闪过一抹冷光。“什么时候开始的？”
欧阳川也没隐瞒，直接道：“你走后就开始了。”
石轻舟身侧的拳头微微握紧了起来。
片刻后，他深呼吸了口气。一步步缓缓走近了房门，但是没有打开那扇门。
欧阳川也没阻止，他只要知道石轻舟不会乱来就可以了。
门内，柳随风放心的进行最后一半的银针守卫工作。
柳随风的速度很快，龙啸远这一次没怎么觉察到疼痛，他也不知道他家轻舟已经回来了，现在就在门口呢。
当柳随风收针说好了的时候，龙啸远道：“都痛到麻木了，反而不觉得痛了。”
柳随风微微笑了笑。“等会儿药浴你就舒服了，我在里面放了一些止疼和缓解的Cao药，能让你觉得舒服点。”
龙啸远撇了撇嘴。“嗯，多谢了。”
门外的石轻舟仔细聆听，自然也能听到里面的交谈。
当听到龙啸远说痛到麻木的时候他那淡血色的眸瞳都颜色变深了一些，但是，他很快克制了，他不想让自己的努力白费，更不想让龙啸远因为他担心。
他的克制，自控，不止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龙啸远。
“好了，我现在扶你去浴桶里，我拉你起来，你需要走一走。坚持下。”
“行，都坚持到现在了。”龙啸远道。
柳随风把龙啸远拉了起来，双腿站到地上的时候，龙啸远的腿有点哆嗦的打飘，但是柳随风扶住了他，所以他没有跌倒。
“我扶你过去。”
“嗯。”龙啸远点头。“幸好我家轻舟不在，不然这么狼狈的样子被他看见，以后怎么振夫纲？”
柳随风无语了，他真想说你家轻舟已经在门口了！
不过，最终，柳随风没有说。
石轻舟的手本来已经放在了门上，就要推开了，但是龙啸远的话让他停下了。
不想自己看到他……那么狼狈的样子吗？
这一刻，石轻舟淡血色的双瞳有些酸涩之感。
他知道，龙啸远现在所受的苦都是因为他，都是因为不想比他先死，让自己承受痛苦。
龙啸远，总能做让他心软的事情，总能……让他变得有些不像自己。
可是，改变了这么多，因为那个人是龙啸远，所以，什么都是值得的。
柳随风把龙啸远扶到了浴桶跟前。
“你双手撑着这浴桶，站一会儿。”
“嗯。”龙啸远照做了，没有柳随风的扶持，他差点摔倒，但是，他坚持住了，终究是没有真的摔倒。
柳随风还担心的看着对方，见龙啸远没有摔倒后才松了口气。
随后，柳随风去试药浴的温度，并且又添了点东西进去。
都弄完后，柳随风道。“需要裸着。”
龙啸远撇了撇嘴。“都是男人，我还怕你看啊。”
柳随风其实根本不是说给龙啸远听的，他是说给外面的某人听的。
果然，在龙啸远要行动的时候，门开了。
然后，石轻舟的身影往里面走来。
“喝！ “看到石轻舟出现，龙啸远吓了一跳。”轻舟？你……“
石轻舟轻轻的抿了下嘴角，然后淡淡道：“我回来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额……”龙啸远很是心虚，他还真以为石轻舟是刚回来的，根本不知道对方已经在外面站了一会儿了。
“那个，我就是突然想到了这个，正好柳随风有空，就治治了，轻舟，我可不是故意不告诉你的啊。”
龙啸远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啾着石轻舟，这模样，哪有一代帝王的样子！
石轻舟淡淡的斜睨了对方一眼，没有在这个时候算账，而是望向柳随风。“剩下的我来吧，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柳随风立刻道：“没什么需要注意的，在里面泡满两个时辰就可以了。期间也不用添加热水之类，什么都不用做，满两个时辰之后将人抱出来然后洗个热水澡就可以了。”
石轻舟点了点头，淡淡的应了声。
柳随风道：“那我出去了，有什么问题的话我就在房间，随时找我。”
柳随风离开后，龙啸远讨好的看着石轻舟笑。“轻舟，就剩下我们俩了。”
“嗯。”石轻舟淡淡的看了龙啸远一眼。“然后呢？”
龙啸远干干的咳嗽了声。“那个……轻舟，你很生气吗？”
石轻舟看着龙啸远的小心翼翼，似笑非笑的看了对方一眼。“你很怕我生气？”
龙啸远再度咳嗽了声。“这是自然了，我希望轻舟永远别生气，都开开心心的。”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石轻舟倏的道。
“额……”龙啸远眨了眨眼。“我怕你……阻止。”
“你为什么会以为我会阻止？ “石轻舟轻声问道，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龙啸远。
“唔……”龙啸远抿了下唇角。“怕你觉得没必要，不想我吃苦。”
石轻舟顿时沉默了。
龙啸远轻轻道：“轻舟，你一定认为几十年的事情很长很长，而我死了，就算死在你前面也没关系，因为你会下来陪我。但是，轻舟，几十年的时间，也没有想象的那么长的……而且，我不想我死的时候你还可以活十几年甚至时间更久，但是却因我而觉得生无可恋。”
石轻舟沉默的有些室息。
龙啸远轻轻的，却定定的道：“轻舟，生死相随，是我们对彼此的承诺，但是我更想我们能同时走到生命的尽头，死亡。这样才是自然而然又幸福的美好，只是吃点苦，这何尝不是际遇？你说是吗？而且，柳随风说，我往后的身体素质都会强上很多，痛这么半天，却能受益半生，我想，赚了的人是我，就算是白痴也会这样选择吧？我虽然怕痛，但是，我却是个理智的人，知道怎样才是最有益的，轻舟，你说是吗？”
石轻舟深呼吸了口气。终于缓缓启口。“龙啸远，抱歉，我小瞧了你。”
龙啸远瞪大了眼。“什么？轻舟？你小瞧我？你居然小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