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冬思量了会儿,说:“不错,不过我不需要那些跟着方虎与鲁元方欺压百姓,祸乱乡里的人。”
这下罗叔更加放心了:“这是自然,请大人放心,我说的这几人属于明哲保身的,平r.ì做的不算过分……”于是罗叔报了几个人名以及他们在衙门里的差事,简冬立即让人去传唤他们过来,先让他过目了再看要不要派差事,看他们在原来衙门里的地位不高不低,简冬思量,也许真跟罗叔说的一样,这些人看着不显山露水,只是为了混口饭而已罗叔又说了几个衙门外面的人,有郁郁不得志的秀才,有在方虎得势后只得隐退下去的简爹听了同样派人去请他们过来帮忙。
这些人住得有近有远的,一时半会儿儿也到不来,因而罗叔在吃饱喝足后便帮着简冬与简文远一起处理这衙门里乱七八糟的事务,夏毓杰也跟着打下手,在这里确实能比简乐阳那里发挥更大的作用。
衙门里的那几个人是最早赶来的,一请便到,听简冬说让他们暂且保留原来的差事,看他们的表现考虑是否继续留用,一个个感激不已受宠若惊,半点不敢马虎,很快将自己忙成了陀螺。
倒是另一批人,只来了一半,还有一半人不是以无能为借口,就是说家中事务繁忙走不开,简冬也没有继续相邀,他知道这些人估计是在观望自己,又或是拿乔,希望自己再请一次以此来抬高身份,简冬哂笑,机会只有一次,他并不是离开了这些人就没法将衙门运转起来的他有底气,底气便来自阳哥儿建立的势力。
方虎一个在逃的凶犯和海盗为什么能让这些人不敢反抗?说到底是方虎掌握了让这些人畏惧害怕的武力,阳哥儿手里的势力又岂是方虎这种三脚猫能够相提并论的,等金海县整个稳定下来,有的是人自愿来投奔。
再说等走水路的那拨人过来汇合,也许他就不缺人用了。
罗叔一看来的人心里也有数,心里暗自摇头,那几个人真是犯傻了,只有这时来投奔简大人才越能得到简大人重用,等稳定下来后他们再想来,简大人未必乐意用他们呢,简大人看着脾气好挺好说话的,可未必不是没有原则的人,看看如今的金海县以及方虎等人的下场就知道有了帮手,简冬终于可以喘口气了,看着虽然忙碌却开始变得有序起来的衙门,他露出了笑容。
不过首要的还是尽快安定民心啊,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姓鲁的和姓方的留下的烂摊子得尽快收拾好。
简冬还忙里抽空审了几个大案,雷厉风行地将被告抓了起来,原来衙门牢里的那些人,经过查问后也大部分放了出去,因为这里面有不少是受之前简冬连累被鲁元方的爪牙抓进去的就为了找出伤害方小宝的凶手,不过以简冬估计,这牢房里很快又会塞满了人的。
简冬的所作所为飞快在金海县传播开来,其中有自己人做的,也有老百姓自发传开来的中下层老百姓因此安了大半的心,虽说衙门口挂了不少人头,有人说新县令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可对他们而言,新县令杀的都是恶人,恶人难道不该死吗?这叫杀得大快人心。
天黑下来后,简娘带了一群婆子过来送饭,衙门里蜡烛已经点了起来,晚上势必要继续干下去。
简冬忙起身简娘接过手里的食盒,扶她一边坐下:“怎么是你亲自过来的,让人送过来就是了,你一天忙下来也要吃不消了吧。”
简娘嗔了简爹一眼:“我干的不过是些力气活,做这个比你轻松多了。”
简爹汗颜,家里就他跟小儿子两个男子汉,却偏偏被哥儿还有娘子压在下面,不过简爹早被打击惯了,还引以为豪:“娘子你先坐,我去洗下手再过来吃,文远,洗手吃饭了。”
“哦,来了。”简文远的声音还是那么有活力。
其他人闻到食盒里飘出来的香味,肚子也咕咕叫起来,听到县太爷发话,也停下了手里的活,洗手准备吃饭了,原还以为需要家人送饭过来,哪想到会有这样的福利。
罗叔和夏毓杰的饭菜是特别做的,他们现在经不起大油大r_ou_的菜,不过也能让他们吃得饱饱的,罗叔看得眼眶有些s-hi润,这位县太爷比他料想的还要好。
他跟夏毓杰端着饭到角落里吃,边吃边j_iao谈,罗叔很容易就从夏毓杰这里知道了夜里发生的事,原来那些人并不是简大人的手下,而是简大人家里的哥儿的人马,也就是那位像极了祖上云清大将军的人,让他震惊不已。
昨r.ì他可是见过那位“少爷“的,丝毫没想到是位哥儿,夏毓杰两眼发亮:“是文远少爷告诉我的,那是他哥,是公子不是少爷。”知道了简乐阳真正的身份,并没有减损夏毓杰对他的崇拜。
不过与罗叔关系再亲密,有些事夏毓杰也没有透露出来,比如简乐阳手下拥有的武器弓弩,打起来不要太犀利,几乎百发百中,方虎的那些人根本经不起一阵s_h_è 杀,方虎的那班人马再凶狠,与简乐阳的这些明显训练有素的人相比,却不幸成了乌合之众,不堪一击。
长期生活在金海县的最底层,夏毓杰本能地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否则反而是害了罗叔,该罗叔知道的,到了时候自然会知晓。
罗叔不由地想起昨r.ì见过的那位少年,看上去不比夏毓杰大多少,举手投足之间毫无哥儿气,只有满满的爽利,如果不是自己说,他想谁也不会以为那是个哥儿的。
“真了不起,不愧是云清大将军的后人。”罗叔感叹道,“简大人与简公子一起,有文有武我们金海县的百姓这回有福了。”
虽然相处了大半r.ì,但一个人究竟是什么样的x_ing子,还只是装模作样,罗叔自认为他这双眼睛还是能看出来的,特别是从简文远这个小的身上能看到更多的东西,毕竟他这个年纪还不懂得遮掩太多,所以他相信简大人为一方父母官的话,不说爱民如子,也会尽最大可能让百姓过上好r.ì子。
武的方面则有简公子,任海盗再猖狂,他们下次也不用担心海盗闯进城里烧杀虏掠。
“是啊,很了不起。”夏毓杰附和道。
不过两三r.ì,金海县内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老百姓走在街头不用再胆颤心惊了,反而是那些平时嚣张跋扈的人都缩起了脑袋,生怕下一刻被那些身穿劲装的人冲进家里将他们送进大牢。
他们忐忑不安之余,想方设法地保住以前的地位,于是用了以前对付方虎与鲁元方那些人的手段,比如送金银珠宝,尤其是送美人,没看新任县令简大人正当年纪,身边只有一位夫人,哪个男人不好色的,所以只要将美人送到他身边,到时吹吹枕头风,他们能就安心过r.ì子了。
简家目前还没从鲁府搬出来,打算过阵子等方虎也就是原来的夏府血腥气味散掉再稍微拾掇一下,将那里作为简府,所以那些人打听到这一情况后,便用几顶小轿抬了美人送过去,结果被门房拦住不准进,一面派人去通知夫人,得到消息的简娘捞起袖子气势汹汹地杀了过来,路上顺手还捞了把扫把,娘的,老娘不发威,就把老娘当猫了,墙角撬到老娘这儿来了,敢送美人?老娘要让你有来无回。
姜婆子根本拦不住,再说她也发现了简娘的力气跟平常妇人不一样,以前也听简娘吹过她自小跟着爹杀猪宰羊,所以一点不敢小瞧,只好一路小跑追过来,让人注意不要让夫人伤着了美人在轿子里,简娘看到停在门口的两顶小轿两眼冒火,干脆扫把一扔,叫道:“给夫人我拿把刀来。”
“是,夫人。”
立即刀递过去,简娘冲到轿边砰砰一阵砍,把轿子砍得五马分尸,轿子里的美人尖叫不停,轿子拆了后看到简娘手里亮晃晃的刀,再尖叫一声昏死过去了,简娘冲送美人过来的人呵呵笑:“想进简家的门,得先过了老娘这一关不可。”
别说美人了,送美人的都吓得两股颤颤,而守门的那些人则看得哈哈大笑,甚至替夫人鼓起掌来,不愧是老大的娘,好样的。
那些人哪想到简娘是只彪悍无比的母老虎,只得改变策略,在简娘这边下不了手,那就从简大人这里下手了,于是简爹从衙门回府的这段路上便出现了异常,比如好好地走在路上突然有人摔在他们前面,或是有人拦路喊冤。
摔得爬不起来的,简爹看也没看一眼就让人送去医馆,喊冤的,则叫人送去衙门,那里会有人先行帮忙登记在案。
两次过后,简爹身边保护他的人就发觉了:“大人,看来大人是有艳遇了,这是有人想对大人使美人计,听说夫人已经在家里将两个美人打出去了。”
看身边的人笑容里带着揶揄暧昧之色,简爹哭笑不得,娘子做的事他当然知道了,而且知道这些人都站在他娘子一边为她叫好的,这时候居然来打趣自己了:“真摔伤了,那就送医馆呗,我又不是大夫不会看伤,喊冤的当然也公事公办,老爷我这里没有捷径可走。”
各路铩羽而归,泄气不已,这姓简的一门,怎个个都油盐不浸呢?就是那个小的也是滑不溜湫的。
结果没过多久,起初动手的几户人家,不是被拿到确凿的证据下了大狱,就是让他们罚银子抵罪,衙门里正缺银子使呢,既然有银子没处使,那就贡献出来吧,至于县城里那最大的风月楼,也让简爹派人先封了,风月楼一早就倒向了方虎那一边,而且里面的人来路也不正,不审查清楚就甭指望再开门迎客了。
简爹的这一做法在县城里产生了两种反响,一种是认为简大人怕媳妇是个惧内的,所以想要讨好简大人先拍好简夫人马屁好了,说不得反而事半功倍,或者说简夫人是个母老虎,言语之间多有贬义,为简大人抹了把同情泪,居然被这样的母老虎把持着,简大夫什么时候才能雄起一回振振夫纲。
第二种就是对于平头老百姓而言了,简大人不爱美色那当然是好事,要知道当地百姓可是受够了方虎那帮人的苦,那帮海盗刚上岸占据金海县时,就跟多年未闻见腥味的饿狼似的,多少女儿哥儿家遭了难,如今县太爷是个不好美色只守着夫人过r.ì子的,老百姓才能放心地让家里的闺女哥儿出门,不用担心他们因为相貌稍微出众些就被人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