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他以为是仓河帮财大气粗不将这些利润放在眼里,现在才知道自己想岔了,却悔之晚矣。
简乐阳过问完帮里的大事就拍拍屁股回家了,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有贺云章呢,简乐阳觉得把这人拐过来太合算了,这是最好的内政人才啊,文远跟着他们的爹在县衙干得也不错,简乐阳觉得可以将文远放贺云章手段历练上一段时间了,也争取能发展成全面内政人才,他得替以后打算,不能光看眼面前这一块。
看到简乐阳回来,简爹简娘都高兴得很,简娘甚至亲自下厨添了几道菜,如今大家各有各的事,做菜这些活都j_iao给下人去做了,不可能事事亲力亲为,时间空出来可以做更有用的事。
简爹平r.ì身上多了几分官威,不过私下里依旧是可亲的简爹,关切地问阳哥儿:“宁家的事情怎样了?宁家的人都把话递到我这儿来了,他们真跟关外过往这么深?”
宁家商行为金海县的发展也是出过力的,所以简爹和简乐阳平时还是挺给宁家面子的,否则最初不可能让宁家商行获得购买海船的资格,可谁料到最后发生这样的情况,叫简爹也失望不已。
简乐阳吃了一口简娘挟来的菜,说:“爹别理宁家,接下来局势会越来越乱,这回不杀一杀这些商家的不良风气,以后只会更加糟糕。”
简文远歪头想了下说:“哥,我记得那个宁家二少爷,这人太自以为是,也许他以为自己立了一大功呢,什么玩意儿,一个庶子整r.ì想抢嫡子的风头,将嫡子打压得去管理下面镇上的商行了。”
简文远对这人印象不太好,要是真有能力有手腕的也就罢了,他并不是真对庶子嫡子什么的有看法,他哥说的,出身又不是自己能作主选择得了的,但人能选择自己走哪条路,所以简文远来往的同龄人里也不乏有庶子出身的。
因为仓河帮和简乐阳的关系,简文远这几年一直没离开金海县前往原址去参加乡试,所以如今还是个秀才,当然真正的学识早超越了,以前将科举当目标的他也改变了一早的想法,能帮上他哥不拖他哥的后腿才是最重要的,他哥是要干大事的。
简爹听了小儿子的话叹了口气,对简乐阳说:“爹知道,爹本就没理会宁家的人,商人重利,可也并不是所有的商家都像宁家这样的,沈家的旁系就做得不错。”
当初沈家旁系帮了简乐阳不少忙,而且在简乐阳没带人过去的时候,沈家旁系可就带着当地的老百姓与倭寇对抗,这样的行为让简爹也很赞赏,这是义士。
第177章 风云起
简爹悲天悯人道:“这一回,不知又有多少边关将士和百姓遭难。”简乐阳现在所做的事从不瞒着他爹,所以简爹也知道自家阳哥儿如今走在一道危险的悬崖上,一个不好可能就掉落下去,他能做的跟儿子想法一样,尽量不给简乐阳拖后腿。
走到今天这一地步,一个不好就可能成为朝廷的乱臣贼子,但回头看看,也是各种因素揉合在一起造成的,起初是整合和养活仓河帮一大群人,之后与青姚帮发生冲突不得不寻找另外的途径扩张势力,否则如大鱼吃小鱼一般,仓河帮会被青姚帮吞没,不想成为被人吞的小鱼,仓河帮就不得不一步步地壮大自身。
再到后来的京城,简爹与简乐阳身世的曝露,又让他处于一个进不得退不得的境地,简爹可以自己受委曲,不在乎那些身外名,但不能让自己夫人和孩子跟着委曲求全,就阳哥儿那样的相貌,留在京城没有保护自己的武力的话,连亲事都只能任由别人摆布,为了与京城那些势力相抗衡,仓河帮辗转到金海县,发展得确实越来越大了,也让朝廷那帮人越来越忌惮了。
简爹也知道仓河帮的发展早超过了一个限度,然而回首往事,即使重来一次,他还是会支持阳哥儿走上这样一条路的,阳哥儿的x_ing子是宁折不弯的,有这样的身世和如此相貌,想要不受人摆布掌握自己的命运,就必须让自己强大起来。
就是一不小心发展得过强了,想起各方对仓河帮的觊觑之心,简爹也是哭笑不得,同时又与有荣焉,这是他的儿子啊,阳哥儿再强,那也是他和夫人的哥儿。
简乐阳的反应平平:“在所难免的,朝廷积弱,外族坐大虎视眈眈,内部又不团结一致,有我没我,迟早有这一r.ì,战火难以避免。”
“爹知道,阳哥儿你做的已经够多了。”简爹笑笑,他再悲天悯人,也不会让阳哥儿出面去阻止这场战火,否则等拦住外族的铁骑,与外族两败俱伤时,朝廷里那几方势力就会趁机抢夺战果,并且趁阳哥儿势弱的时候吞了他的势力,简家和整个仓河帮都会毁之一旦。
再说就算救得了一时也救不了一世,对这样的朝廷来说,只能维持短暂的平和,很快又会陷入内斗中,也许战火将再起,受难的还是老百姓。
“报——帮主,京城急报,陛下驾崩了!”
一顿安稳的晚饭还没吃完,就收到急报,老皇帝病病歪歪的终于支撑下不去了,一命呜呼了,这结果也之前京城传来的说法相吻合,一个月的时间都没到就没了。
简乐阳看向简爹,简爹放下筷子说:“我知道了,我马上去衙门一趟,陛下驾崩,该做的我们都不能少了,免得落人把柄。”
简乐阳点点头:“我帮里也会安排好。”
父子俩分头行动,简娘和简文远也没得清闲,要做的事情不少。
第二r.ì,陛下驾崩的消息就在金海县内外传扬开来,文武官员不得作乐,禁止丧服嫁娶活动,民间百姓也有诸多规矩,一时间街头的欢声笑语都减少了许多,唱戏的,说书的种种娱乐活动也停止下来。
不过相对于其他地方,金海县的百姓除了不能做出过于违例的举动外,并没有产生多大的不安,这里只要有简大人,只要有仓河帮在,他们比任何地方的百姓都来得安全,曾几何时,这里时常遭海盗与倭寇劫掠,是人人避之不及的地方。
所以他们对带来如今繁荣景象的仓河帮与简乐阳信任无比,有他在,朝廷的动d_àng影响不了他们。
还好,石世锋堂主与顾家哥儿的婚事办得及时,否则拖到现在也不能明目张胆地大办了,街头百姓居然还发出这样的感慨。
这也不怪他们,当初海盗横行倭寇肆虐的时候,朝廷官员与地方守军就是吃干饭的,朝廷根本不管他们这里百姓的死活,是简乐阳与仓河帮救他们于水火之中,给了他们安宁富足的生活。
“报——帮主!不好了,夷狄人攻打边关了,边关打起来了!”
“什么?!这帮天杀的夷狄人,居然趁着这种时候开战了!当初的停战协议算个屁啊,亏朝廷那帮子求和的人送了那么多财物过去,屁用没有!”跟随简乐阳时常在海上征战的武人,气恼之下说话可没多大讲究的,粗话一箩筐。
“早知道就不该放那帮人回去,就该砍了他们脑袋!”这是说的范立仲那一行,也许是他们接到消息暗中离开金海县了,当然这回是在仓河帮的掌控之中的,简乐阳没让人阻拦,所以他们才能全身而退,否则甭想活着离开。
简乐阳和贺云章互看了一眼,果然是开战了啊,他们就没对外族那帮人存有希望,以为他们能遵守约定,其实国与国之间,所谓的协议只有在有需要的时候才会发挥作用,否则只是一纸空文而已,简乐阳记得,就是末世前的现代,国与国之间同样是这样的情况,不要脸起来叫人难以置信,最后还是看的谁的拳头最大武力最强。
所以之前借着石世锋与顾尹泉的婚事,简乐阳就让谢文意带着一部分留在京城的人撤了出来,面上说是为参加婚礼的,其实人留到现在也没离开,也不可能再回去了,以前还能遏制住京城那几方人马,可如今战火一起谁知道那帮人会不会做出穷凶极恶的举动,拿谢文意他们下刀。
“传令下去,各地的仓河帮据点,收拢自己的势力,尽量救助北边逃出来的难民。”
“是,帮主!”
“传令下去,仓海战队全员待命!”
“是,帮主!”
“传令下去……”
一道道命令以帮主的名义传达下去,以金海县为中心,遍布各地的仓河帮迅速运转起来,贺云章也十分忙碌,这时候的各种战略物资显得非常重要,虽然仓河帮不会跑去边关参加战斗,但对于罗将军这样的真正爱护百姓的武将,仓河帮还是很乐意支援一些物资。
金海县街头,谢文意看着除了没穿戴鲜亮衣饰但其他并没有什么变化的百姓,对与他同行的华笳说:“金海县还好,就不知其他地方的百姓如何了,特别是边关那里的百姓,看来那些外族也是特意等着这一时间的。”
不止京城有人盼着陛下早点驾崩,就是关外这些夷狄人,也盼着他早点死,就可以撕毁协议攻打大兴,这回夷狄人是蓄势已久准备充足,不会像上回占据了三个城池就不继续推进了,就不知道京城那几方势力有没有看清楚夷狄人的野心,能不能暂时停下内斗,同心协力先解决外患。
虽是这样想着,实际上谢文意对那些人并没抱太大期望,如果他们是有这种觉悟的,就不会将朝廷搞得如今这般乌烟瘴气了。
“我担心何兄。”华笳叹了口气,之前他让华家商行从边关撤出来时,曾给何曾鸣捎去一封信,尽管他也知道何曾鸣不可能听他的劝,在这种时候离开边城的,可他依然试了试,结果也没出乎他的意料,那人留在了边城罗将军帐下,这次夷狄人来势汹汹,他对何曾鸣的安危十分担忧。
说来他与何曾鸣属于远房的表兄弟关系,一表三千里,拐了好几道弯,不过何家没剩多少人了,所以他母亲将何曾鸣接过来照顾,他与何曾鸣也非常投缘,自从何曾鸣前往边城任职,他与何曾鸣就难得见上一面了。
其实何曾鸣与他舅舅罗将军能活到现在,多亏了仓河帮还有华家商行的暗中支援,可这一次形势更加严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