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脸,李然努力让自己忽视眼前这比同龄男孩身体好一大节的青涩身体。
胡建军这厮,到底怎么想到要两人一起洗澡的,洗澡干嘛也要赖在一起!
胡建军见李然站那不动,自己走了过来:“怎么还不脱?”他自己衣服早就给脱了个干净,说着就伸手,打算帮忙。
察觉到胡建军要帮自己脱衣服的举动,李然连忙眼疾手快的将他手拨开:“我自己脱。”胡建军站在一旁,看着他那副纠结的模样,奇怪的点点头。
挥挥手,让胡建军去一边,李然知道这衣服是脱定了,干脆就沉下了心思,也不想什么光身不光身,开始动手脱上衣。
没关系,边脱李然边安慰自己,上衣裤子脱掉了,身上还有小内裤呢。
洗澡时,李然故意站得离胡建军远些,这孩子却没点自觉性,嫌俩人站得远了,提着桶子,屁颠屁颠的凑了过来。李然个头在同龄孩子里算高了,胡建军却比李然还高一个头,□着身子,站在旁边时,李然哀叹,他从没有觉得胡建军像现在这么有压迫性过。
快速将身上打湿,李然希望这事快点完,他从没洗澡洗得这么不舒坦过。这里李然正想着速战速决,旁边就伸出了只手,李然侧过头,就看到胡建军傻傻的咧着嘴对他笑着请求:“帮我擦下背,我擦不到。”
头疼的盯着胡建军的脸,李然认命的拿起毛巾,给胡建军搓背。
已经够上了少年级别的身体,健康而泛着年轻的气息。李然擦时,小心的避过敏感带,11岁的男孩,特别彪悍的已经有了生理冲动,胡建军和他再好,也不可能把这事跟他说。因此李然也不知道胡建军这方面是否成熟了。
他只能动作麻利的,拿着毛巾使出搓衣服的力,用劲的将胡建军背呼啦了遍。胡建军在他动作下,忍不住吸了口大大的凉气,在李然心下惭愧,下意识的放轻动作后,胡建军脸色才好点。
觉得擦干净了,李然将毛巾递还给胡建军,见李然面色不善,胡建军露出讨好的笑,自发的站到李然背后,扶住他的肩:“我也给你擦下。”
李然在他手放上来时,先是身体一僵,但想到胡建军小朋友绝对性向正常后,便安下了心。虽然喜欢的是男人,可李然却没和男生发生过关系,这很奇怪,却是事实。这么多年,他满心满眼都是徐正然,哪里有心思做别的。只是徐正然喜欢的不是他,他这暗恋,除了耗费他的时间外,好像别的都没给他过。
知道是因为自己在与男生身体接触方面是菜鸟,导致身体紧张后,李然彻底放松了身体,任凭胡建军的手在背上游走。
胡建军拿着毛巾,手上动作不停外,嘴同样也不停:“怎么样,我手艺很好,对不对?哪像你,刚开始擦的人痛得要命。不过,你这背。”胡建军拿右手食指,像挠痒似的,轻轻的从李然肩膀滑到了腰上,笑道:“还挺滑的,跟手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李然在他手指滑动的时候,就给定住了身形,见他滑到腰上,就老实不动了,落下心里的石头。还好,这小子只是闲着无聊,乱动而已。
听了胡建军的话,李然无奈说道:“天天做事,手自然粗糙些。”
胡建军想了想,理解的点点头。
到了后面,胡建军越擦越老实,手没再乱动,李然放下提防的心,舒服的吐了口气,胡建军这厮手艺还真不错,擦得人蛮享受的。
正舒坦着,李然就察觉到了好像有什么在碰触自己的下,身,他惊吓的睁开眼低头,发现是胡建军的手放在那,胡建军拿手摸了把,试了下大小后,还不算,接着还动手将李然的内裤拨开,用眼看了下颜色,摇头道:“都没长,还是那么小,看着倒白白嫩嫩的。”
被成功偷袭的李然,听到小,白,嫩,这几个字,终于忍不住回头在胡建军头上恨恨敲了下,这几个字,简直就是对身为男性的他的侮辱。胡建军动手动脚,就为了这个!李然望天,这小子怎么就这么混呢!
委屈的摸摸头,胡建军奇怪:“这个我又不是没摸过,你怎么反应那么大?再说,比起以前,你的的确还没长啊,我的就不同,长长了不少。”
胡建军说着想到手感,心里暗道,倒挺软的。
李然被胡建军的话弄得脸色发红,这混小子能不能不把这事说这么详细。他快速的将身上的水擦了干净,接着咬着牙冲进了房里。
李然心里后悔,胡建军这小子,他今天就不该帮他的忙,他不受点苦,李然觉得对不起自己。
坐在屋里床上,李然从窗子向外面看,胡建军还在院里磨蹭。看他还没进来的打算,李然自己揭开看了看,皱眉,不小啊,为什么胡建军会说小。李然筒子忘了,这世上还有对比这回事。
晚上俩人躺在床上,李然沉闷着不说话,可过了会,他终于忍不住问道:“你能不动吗?”床是单人床,本来就小,胡建军一动,就是一番大动静。可问题是胡建军自从躺在床上后,就整个人左扭右扭,没休息会。还生着气的李然现在实在对他没法有好语气。
天色早就黑了,房间里完全看不清人影,胡建军委屈的声音从李然旁边传了过来:“床太小了,没位子。”即使看不清样子,李然也知道,胡建军现在肯定又是那副委屈的可怜样,想到胡建军今天在胡家的经历,李然又不禁心软下来。
自己都是在做什么,男孩间比下鸟,完全是正常的,不正常的只是容易想歪的自己而已。因为生气,还将这么大个子的人,挤到靠墙,缩成一团,自己是过分了点。
这么想着,李然往外边移了移,让出更多的位子给胡建军,过了会,胡建军却伸出了手,将他整个人抱住。“又怎么?”,李然叹气,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
“床太小了,你会掉下去的。”
李然动手摸了下,还真是到床的最边沿了,再退一点,就可以直接睡地上了。知道现在这样最好,李然无力的闭上眼,单人床,还真是害人不浅。
白天活动量太大,才闭上眼不久,李然就陷入了熟睡。胡建军抱着的姿势挺好的,李然并没有觉得不舒服,在睡着后,他无意识往胡建军那凑近了点,用头蹭了蹭。
胡建军闻着他身上的淡淡的沐浴后的香味,悄悄将他抱过来点,小心的护在怀里,还拿手仔细的探测了下床的宽度,得出不会掉下去后,才安下心。
胡建军没有睡意,只是睁着眼想着白天的事。有关他的三哥,他还记得,奶奶还在世时,他们俩经常一起搬着小矮凳,坐在旁边听奶奶唱曲儿:“月亮亮,黄又黄,开开后门洗衣裳。”“小胖礅,坐门礅,哭着喊着要媳妇……”奶奶唱歌时声音大,感情也充沛,是胡建军记忆里最好听的歌声。
而一般唱完了,奶奶会像往常样笑着问他们俩:“你们俩要媳妇不要?”
胡建军那时才6岁,听这话,就会傻乎乎的笑。三哥却会回道:“要”
胡奶奶接着问:“要媳妇干啥?”
三哥想了想,开口:“要媳妇能做花鞋。”
“那还能干啥?”
“不知道啦。”
“傻子”胡奶奶神秘一笑,低声道:“要媳妇还能暖脚头。”
胡建国咧嘴,他自然知道媳妇不只是能做花鞋,他只是纯粹逗老人开心而已。
听这后,他给面子的露出欣喜的笑脸,单纯的接道:“那好,冬天可不冻脚啦。”
奶奶听这话,终于忍不住笑起来,那笑声响亮,让胡建军给记在了心里。
而现在,那个一起听奶奶教曲儿三哥,竟然叫他去给黄胆大下跪。听到三哥的话时,胡建军整个人木了,他答应了,那时却不想再呆在家里。胡建军第一次知道,原来感情,在有的人眼里价值是没钱高的。
去外面,他自然是找李然,刚出门,正好就见到了李然挨家挨户的喊人,胡建军看着李然的举动,突然就觉得,这人比自己亲兄弟靠谱多了。
闭上眼,胡建军将头埋进李然脖子里,嗅着那股青草味,开始睡觉。睡前胡建军心想,现在起,你李然就是我亲兄弟了,我一定负起大哥的责任,罩你一辈子。
隔天,黄家二哥揪着黄胆大的耳朵来了胡家,他是不巧听到黄学峰和黄胆大的对话后,才知道自己弟弟,干了这种混账事。听了黄二哥说的话,胡妈才知道,黄胆大竟要胡建军下跪,她听后心里不舒坦,死小子虽然捣蛋,可她却是将他放在心里疼的。
可看黄二哥态度友好,胡妈最终也没说什么,反正这事没发生,就口头上说了下,因此大家都自觉地把这翻了页,忽视了过去。
不久,黄二哥去了城里,胡建国也去了。他拿着家里的三十块钱,跟着黄二哥的脚步,自己走的。
等发现胡三哥走后,知道追不到的胡妈在屋里抹了一天的泪,胡叔只是在屋里叹气,胡大哥和听了消息回娘家的胡大姐,不敢走开,老实的呆在旁边。
李然和胡建军从学校里回来后,才知道短短一天,胡家就翻了个样。李然担心胡建军,抬头看他脸色,却是变都没变,这段时间,胡建军成熟了很多,这是大家都知道的。可看这样子,李然才明白,胡建军的成长超过了他们的预料,这种成长,也不知是好是坏。
后来派人去黄二哥那问过消息,胡建国并没在他那。胡妈听到这时又哭了一天,第二天只能挂着通红的眼睛,照常上工。
胡建国走时除了带来30元钱,还留了封信,除了给胡妈胡爹们的话,还有一句对胡建军说的对不起。
33、养鸡
33、养鸡
李然因为胡建国的事,终于是下了决心。
穷这东西有时真的是很恐怖的,他能让人记忆深刻到以后的日子里,谈其色变。胡建国不想再餐餐吃玉米饼,所以离开了,带着一点钱,独自去城里闯荡。
李然暗自问自己,你想天天吃玉米饼吗?答案自然是不想。
第一次,李然正视了发家奔小康这事的急迫性。世事无常,谁也不能预料以后会怎样,李然就从没想过有天,胡建国会以这种方式消失。既然如此,那有钱傍身总比一无所有要放心些。
李然想了想,适合李爹他们的发家法子,最好的就是养殖业了。而里面最典型的就是养猪,养鱼,养鸡,至于说养蝎子,养蛇什么的,李然是直接忽视掉。
确定了是养殖业后,李然打算说服李家和胡家合伙,办个养鸡场。养鸡场建在哪,李然都想好了,就是屋后面,李家胡家后隔了块空地就是山了,要是能在那搭个茅草屋,再用网子将茅草屋和空地圈起来,防止鸡乱跑,那就是个顶好的养鸡场了。
当然还有个前提是茅屋建得最好离家近些,除了能防人偷盗外,还能在下雨山上滑下泥土时,不受影响。
想到养鸡还要有的蚯蚓,李然决定自己先将前期活动做好了,再跟李爹说。蚯蚓养殖他也只是偶尔听人说过,大致记得养蚯蚓是需要粪便和土,放在阴凉处外,别的就不知道了。
时间还很充裕,李然打算先做下试验,因此他弄了些小箱子,在里面试探性的放了些抓来的蚯蚓,平常经常洒水,小心观察,看它们能不能活。
为了保持阴凉,李然还在箱子上覆盖了些湿润的草帘,塑料布等东西,来防止水分的蒸发。随后他在里面扔了些它们所需的一些不值钱的腐烂的东西,供它们食用。土里的残渣,李然也会帮它们经常清理。
这有点恶心,幸亏还有胡建军帮忙,俩个人在一起互相支持,带着手套,也就忍过去了。经过多次试验,养蚯蚓的方法真的被他俩套了出来。
想到了土地承包还没下来,这还不能实行大规模养殖,李然也不沮丧,现在屋外不能养,家里还是可以的。李然和胡建军蹿嗦着各自爹进了30只鸡,圈在院里,就开始了养殖。随后又叫李爹让人建造的一些木箱和砖砌地槽放在屋后,用来养殖蚯蚓。这家庭养殖就算正式开始了。
至于进的小鸡仔里面自然是母鸡比较多,李然还指望着吃他们生的蛋呢。
1980年2月15日,是大年三十。当天早上,李家一群人早早的起了床,2月5号就已经立春了,可这天气却还是冷得要命。
李然一直以为南方的冬天是比北方好过的,可到了这里,才知道还没有温室效应的时代,南方的冬天,风也是可以刮得人脸疼的,雪也是可以漫过膝盖的。
在1979年的冬天,李然整个人就陷入了冬眠期,连往外面看下都不愿。胡建军倒是经常冒着风雪跑过来找他玩,相比李然恨不得包着棉被的模样,胡建军穿得就利索多了。李然看着羡慕嫉妒恨,最后导致他每见到胡建军一次,眼就红一次。
哆哆嗦嗦的下了床,李然往身上穿李妈昨晚特地放在床边的红棉袄,这颜色太喜庆,李然有点接受不了,昨晚见着时,还打定主意,今天绝对不穿。可等早上起床后,看着这最厚的一件衣服,李然还是很没骨气的穿上了。11岁的男孩穿红色衣服,应该不会特别怪吧。
出了房门,他抬头眯着眼看了下天色,想是老天爷也知道今天是所有中国人都在乎的一个日子,为此,他那前几天露面却冰冷的脸上,终于透出了暖意。李然看着这,才觉得有了点春天的感觉。
李妈和李大嫂,五姐正在厨房忙着,家里条件好些了,李妈因此大方的杀了只鸡,买了三斤猪肉,除此之外,自然少不了猪骨头,只是这骨头价格没长多少,买到却挺麻烦,四哥为这排了一长段时间的队,他对此颇有怨念。
李妈看到李然走了进来,高兴的赞道:“六儿穿这衣服真好看。”今年过年,李妈给全家人都新配了套衣服,其中就李然和虎子的颜色是最为鲜艳。
李然无奈的摇摇头,他最近照镜子时,发现现在身体的相貌越长越有点以前身体的趋势,想到以前自己那副唇红齿白的样子,李然就不满。不过还好,这幅身子相貌本身就偏阳刚,向以前的相貌偏了点,也只是导致他长得不再特别爷们而已,比起以前,他还是很爷们的。
刷牙洗脸了,李然就去大堂里照顾虎子,李妈将带虎子的艰巨任务交给了他。之所以可以用艰巨形容,是因为虎子5岁了,5岁的孩子,好奇到让人头疼。
李然每次和虎子呆一起,都会非常有先见之明的带上些糖果,虎子问的问题,他能答的就会老实回答,不能答的,就拿糖搪塞了过去。
虎子一来二去弄清了门道,问的问题越发的奇异,李然在没想明白的情况下,快将屋里李妈进的年货糖果拿光。
而等他想明白时,已经离过年很久了,虎子也已经长了虫牙,吃了糖就牙痛,每到那时,他就睁着眼睛眼泪汪汪的看着李然,害得李然愧疚心爆棚。只能小心的将虎子抱在手里,轻声安慰,当祖宗般的供了起来。
虎子开心的坐在李然的脖子上,揪着李然的头发,口里嚷着快点,快点,李然只能边牵着他的小手,不让他掉下来,边在屋里绕圈。
四哥进来见他这狼狈样,嘲笑:“你再这么惯他,以后得当马骑了。”边说边将虎子抱了下来。李然脱力的坐在椅子上,本来他还觉得冷得,现在好,不单暖和了,都快暖和得出汗了。
有了四哥这个不靠谱的人在,虎子老实了很多。四哥属于危险人物,虎子一般不愿和他出去的,因为每次出去,四哥都会慢慢的忘了他的存在。在被四哥扔在姚舅,这个大姨,那个大叔家几次后,虎子就将他列为了拒绝往来户。
拿起李然给他买的拨浪鼓,虎子自己玩了起来。
李然在椅子上舒了口气,其实照顾虎子,四哥还有效些,虎子的任何手段在四哥这都是没用的。这个表面上痞,实际上少跟筋的四哥有时比虎子还让人头疼。
李然看四哥和虎子抢拨浪鼓玩,露出笑脸,李爹和李大哥正站在外面,今年家里条件好了很多,因此大家都舒心了不好。想到大年三十,一家人都是聚在一起,李然觉得很幸福。
李爹看着远处,说出想了很久的话:“今年高考,你也去考吧。云英想去的话,也一起去得了。”云英是李大嫂的名。
看着李大哥惊讶的表情,李爹笑了笑:“本来77年就可以让你去考了,但家里穷,你走了,少了个壮劳力,大家都得饿死。可今年冬天除了工分,六儿弄的蘑菇,养的鸡都卖了蛮多钱。别说,东西到了过年这段时间,的确可以卖得贵些。我不知怎的,总觉得有六儿在,我们这帮老家伙就饿不死,所以你既然还存着这心思,那就和云英好好商量下,看是不是要去,真要去考的话,就一起去吧。”
踱了下步,李爹接着低声叹道:“我们拖累你了。”
晚上,大家吃了餐热热闹闹的团圆饭后,第二天,李家就正式告别了羊年,步入了庚申猴年。
而大年初一,别的不兴,就兴拜年。李然穿着红棉袄和同样穿着红色衣服的虎子,打扮得跟鞭炮似地出了门。
李爹胡叔年龄这么大了,父母早走了,因此李然们不用去拜爷爷奶奶,只拜下常见的亲戚长辈就行了。李然第一个去的是胡妈家,胡妈家是李然除自己家外最熟悉的,人多力量大这句话让这时的一对夫妻普遍的有了5,6个孩子,也让李然现在还有些亲戚不认识。
李然见到胡妈时,胡妈正在大堂里,李然见着她甜甜的叫了姨妈后,就开始说早想好的一串吉祥话,什么青春永驻,美貌长存,也被他搬了出来。虎子就在旁边傻乎乎的笑。
胡妈被李然这些话弄得脸笑得像朵菊花,在李然跟她拜完年后,豪不吝啬的拿出了两个大红包给李然和虎子,李然摸着红包,想着能不能跟李妈商量下,不交公,成不成?
胡建军从屋里出来时看到屋里两个红鞭炮般的人,不厚道的笑出声,换来李然的怒视。胡建军怕李然生气,连忙走到李然旁边,讨好的摸了下他的衣裳,赞道:“这衣服真衬你!”
这衣服配李然倒还真配得不错,起码第一眼见到他和虎子时,是个人都会感到股浓厚的过年气息。
李然知道和这人生气,就等于自找麻烦,只能无奈的歇火。
新的一年到来,村里到处充斥着幸福安康这种吉祥话,喜气洋洋。
34、八哥
34、八哥
而春节过了十天的样子,李然就找胡建军一起去了次邮局,春天风大,吹在身上冷飕飕的,胡建军对李然去镇上的原因不解却还是跟着。
镇上的邮局建得简陋,就是一间办事的小平房,外面竖着个绿色的收信桶,办公的人也没几个。
李然来邮局自然是冲着1980年庚申猴年特别发行的生肖邮票——猴票来的。在21世纪生活时,李然可是听过这“金猴”的名声,一版猴票,在以后可顶得上一栋房子了。
而在家里看到日历上写着1980年乃猴年时,李然就知道,天上掉馅饼了,顺便砸在了他头上。到了邮局,猴票已经发行了,李然连忙拿钱买票。猴票全套一枚,面值8分人民币,李然一边买着,一边惋惜自己钱不多,不能全包了。他这次是把压岁钱也拿出来了,可想买完的话根本不可能。
胡建军看了看邮票,不怀好意的笑:“这上面画的跟你挺像的。”这猴票是红色的,李然穿的也是全套红色。胡建军拿这个打趣李然,李然却扭头不理,他没心思和这小屁孩开这种幼稚的玩笑。
在这买邮票的钱里面,还有胡建军的私房钱。李然找他借钱时,胡建军给得大方,李然无语,最后得出结论,胡建军此人太没防护之心,钱财方面自己要好好替他保管。因此在买猴票时,李然很自觉的给胡建军算了份。
回了家将猴票小心的保存了起来,放在床头,用枕头压着,李然突然觉得1980真是个好运连连的一年。而他也该计划下怎么过了。
带着怒气的棍子在桌上狠狠一敲,发出了“啪”的一声,旁边一声怒喝传来:“不准搞小动作!”将玩得开心的两个人都吓回了神。
胡建军抬头看着李然愤怒的面孔,讪笑:“已经上了很久了,休息会吧。”
李然看着他沉默不作声,上了很久,是啊,将近一个小时了。可问题是,他看着胡建军和虎子面前摆着的本子咬牙,一个小时,一页字都没写满!
见李然气得不轻,胡建军怕他快炸毛,举起手说道:“明天3月3了,班里要去山上春游,比起写字,我认为我们应该先准备那个。”
李然听他提这,才想起来明天是农历三月三,春游的时间。李然皱眉,昨天才下雨,明天也不知道山上路能不能干,这样还去山上?
胡建军倒不认为那是什么大事,没干和干了,还不照样用脚走。
李然将虎子抱了起来,仔细帮他拍了拍他身上的灰,侧头看着胡建军不认真的样子,李然生气的丢下手中的棍子,往屋里走去,临行前顺便丢下个炸弹:“我下学期开学后打算跳级读初一了,你不学就算了,以后见到我叫哥就行,我可比你高一个年级了!”
将虎子抱紧了点,李然郁闷,虎子年龄小,写会字就分心,还可以原谅,哪知道胡建军竟然也是这样子。李然觉得以前有的那种胡建军成熟了的想法,完全是幻觉。
而听到李然的话后,轮到换胡建军炸毛了,李然才不去安抚他,只留他可怜巴巴的看着李然走进屋子里,背影从眼前消失。
死心的低下头,胡建军看着面前的书本。原来开学后,李然要他天天来李家做作业,是为了这个。想了会,胡建军拿起笔,决定开始奋斗。自己可是说过要照顾这兄弟一辈子的,要是李然去了初中,他还在小学,那他岂不照顾不到了。
将虎子放在床上后,李然自己坐在他旁边,生气的戳了下虎子的脸:“两个不听话的,难教死了!”虎子摸摸脸颊,傻笑,露出无齿的笑容,让李然不禁摇头。
一年的小学生活,李然完全是用来打发时间,要他真的从头认真学习小学知识,根本没有可能性。
想着继续呆下去也是耗费时间,所以李然才想跳级去初中就读。胡建军在李然心里是肯定要带过去的一个必备物,但现在这必备物却这么不争气,李然不禁气得不行,只想将他打一顿。
当天晚上,胡建军又是睡在李家,自从有了第一次,接二连三在这就很正常了。胡建军在现在的日子里,是有事没事和李然抢床睡,以李家和胡家的关系,他在这一直住都没人说什么,因此,李然只能无力的看着他一步步入侵自己的地盘。
单人床睡两个人,李然本来是不习惯的,可到了冬天的时候,有这这么个热烘烘的人睡在旁边时,李然突然又觉得有个免费的暖炉还不错,因此,胡建军陪睡的资格就这么正式确定了下来了。
将身子缩成一团,李然懒得理旁边的小屁孩,他自己带孩子带得也有蛮多了,可他就没见过这么难管的。
胡建军知道李然生气,就凑到李然身边,拿头在他身上慢悠悠的蹭,李然伸手将他的头推开,胡建军也不知在什么时候知道了他容易心软,总爱拿这招蒙混事情。
每次做错了,胡建军不是蹭,就是可怜兮兮的眼神,两种举动都让李然内伤。要知道胡建军的块头比李然打多了。
在刚开始时,李然还真心软过,到后面,他就给锻炼得刀枪不入,不管胡建军这娃眼神有多闪,他都自发的想成:滴了眼药水。
胡建军在旁边惋惜,果然狼来了的次数多了,再叫狼来了,就没人信了。他将头继续往李然脖子上蹭,头发毛茸茸的,这么蹭来蹭去,倒将李然的瞌睡给蹭了过来。
闭上眼,李然任凭他在旁边乱动,自己打了哈欠后,就向梦乡前进。
胡建军呼吸下李然身上的气味,脑海里就一个想法,很催眠。接着也陷入梦乡,什么都不知道了。
三月三是一定要吃蛋的,李妈昨天就将蛋给煮好了,第二天早上起来,李然拿了四个。养了鸡后,他们吃蛋倒不用节省了。
胡建军迷迷糊糊的起来找位子刷牙漱口,他现在是在胡家李家两家住。
胡妈以前还拉他回去过几次,后来发现他是有规律的实行,李家俩天,胡家五天后,就没再理他。反正他也就是睡那,吃饭还是在自家吃,中午也能见到人。
胡妈死心后,就给他在李家准备了份洗漱用品。李妈看胡妈那孩子没了的失落表情,安慰的抱抱她,幸亏这孩子不是自家的,养了这么久,却胳膊肘往外拐,实在令人伤心。
大地回春后,景色果然是不同了。李然看着下面的景色,不由得赞叹。这幅景象比起冬天的一片纯白,的确美丽了许多。
他跟着大部队往上走,这次三月三,登高山,是真正的登山。他们要从这里走到最高的那座山的山顶去。
旁边同行的小孩子边走边打闹,李然小心避着,免得殃及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