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那个所谓的朋友不过一个托词,更清楚,那人口中的有趣人类,正是他这么多r.ì来r.ì思夜想却寻觅无果的爱人!
几经生死所以才会如此心灰意冷的死寂,宁愿固守着死亡的身体都不愿重生的灵魂,凌虚不敢深究,更不敢自问,固守的禁锢,是为了重生的等待,还是为了和他生死两不相见……
无法自己的轻笑出声,却突然发现这喉间的哽咽比哭声还难听,双手捂着脸,悲伤却流不出泪水,不是不想流,而是他此刻连为他流泪的资格都没有!
一个侩子手去悲悯刀下的亡魂?他凭什么!凭什么……
双拳握的死紧,方才还戒备的双肩无力落败的拉拢着,月色下那一头幽蓝的长发也仿佛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生气,蔫吧乖顺的依附着。
他已不敢奢求他的原谅,跟没有立场开口求他原谅,他只希望能够争取到一个机会,哪怕如何渺茫不可企及,也想要求得一个守在他身边的机会,哪怕只是个角落,只要目所能及的地方有他的身影,他余生足矣。
熔夜……
只是呼唤你的名字就能让我如此甜蜜却苦涩,你让我如何放手?如何不爱?
屋内,缓缓躲入,陌生的摆设,却飘散着熟悉的气味,抱着枕头,唇角无法自已的扬起弧度,心满意足,深深呼吸着枕上的气息。
那是让他爱到疯狂爱到心碎却也是爱到不敢开口的味道,只属于熔夜的气息,沉稳,内敛,却不失天真灵动的顽皮,淡淡的疏离,仿佛永远拒人于千里之外不可企及。
但凌煦知道,他的心里装了太多东西,更背负了太多,久而久之让他忘了什么是自己,什么叫自私,而自己对他而言,正是将他推入万丈深渊的侩子手!
静静躺在床上,怔愣的看着高高的房梁,四周充斥着只属于熔夜的气息,不禁恍如隔世,时光仿佛回到了四千年前许多个相似的昼夜。
虽然没有j_iao心,可他至少还在自己身边,完完整整的,无论爱恨,至少他的眼里印的都是自己……
“熔夜……”颤抖的开口,有什么无法自己的自眼角溢出,滑落鬓边埋入发丝,王者之泪是如此的绝望,悄无声息。
世人皆道君王好,居高临下傲视群雄,执掌着生杀大权,将无数生灵踩在脚下,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权势地位。
却不知,他们错为这过眼云烟浮华飘渺之物,一次次无知的将这世上唯一能为其抚平伤痛、擦干泪水的人生生推开的绝望孤独。
若时间能倒转,他不后悔以如此心态接近他,更不后悔用这些手段将他留在自己身边,即便他永远无法察觉自己对他的感情,至少他能永永远远完完整整的在自己身边!
一夜好梦,因为这熟悉的气息,因为这难得独自一人的尽情发泄,可也因为一夜好梦,凌煦不禁心凉了半截,溶液一夜未归下落不明。
晨光点点,洋洋洒洒的坠落庭院,焦急的奔出,前脚才迈出房门,便看从门外迎面而来进入院子的熔夜。
凌煦身形一闪移至熔夜身边,一把握住熔夜冰冷的手腕,满目的焦急:“你去哪儿了?怎么一夜没回?”
感受到掌心的冰冷,凌煦双手捧着熔夜的双手,缓缓呵气,轻却迅速的搓揉着冰冷的手:“怎么这么凉?为什么不多穿件衣服?!”
熔夜抬头,对上凌煦焦急的神色,一脸的木然,被紧握的双手没有接受也没有拒绝,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只是不知为何眉头微微敛着。
以为熔夜是气自己的莽撞强势一意孤行,凌煦挣扎许久,仿佛要记住手上的触感般依依不舍的松了手,方才气势逼人的询问哪还有半分阵势?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也不是要管你,只是希望急的多上点儿心,照顾好自己,夜里冷,若是晚上出去多带些衣服总是好的……”
虽然依旧得不到一丝一毫的回应,可目光一刻不曾离开熔夜的凌煦看出木然的脸上又敛了几分的眉头,虽然心里知道他不远看见自己,可当真的面对时,竟是如此的猝不及防招招致命,苦笑的一叹,这又能怨的了谁?!
“你一夜没休息肯定累了,快进屋休息休息吧,”悻悻的收了手,拉拢着头,“我这就会,不打扰你了。”
话毕,随有留恋,却容不得他不愿的离开。
看着渐行渐远的背影,熔夜依旧的木然,仿佛所有深情都从自己的面部被抽空了一般,只是深锁的没又紧了几分。
低头,仿佛依旧无法回神的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右手轻轻抚摸着左手的指尖,仿佛那灼人的温度依旧残留在那里,炙热滚烫,和自己的冰冷截然不同。
为什么总是在我面前不同,让我一次又一次的以为或许自己对你来说是特殊的,为什么又总是在我以为自己或许就是你的特殊时,再一次又一次的告诉我,自己是多么的可笑滑稽,痴人说梦……
凌煦,你是个真正的王者,不折不扣名副其实的王者,因为没有人能够看清楚你的真正目的。
其实后半夜熔夜便已回来,进屋就感觉丝丝不寻常的存在,可当看到床上躺着凌煦时惊得一时无法反应。
当回过神来时,已经逃也似的跑了出去,在门外坐了一夜,冰冷的夜风吹的人一点困意都生不出来,静静的望着漆黑的夜幕,一直坐到天亮。
什么也不想,什么都不敢想,只是漫无目的的空洞的望着。
缓缓靠近床榻,仿佛那上面还残留着那人的习气,霸气逼人、锋芒凌厉,一如他的人。
指尖拂过被单,依稀还残留些许余温,不同于自己的冰冷,一闪而过的念头不禁让熔夜暗自自嘲。
爱,这样的无聊的戏码早已不厌其烦的上演过无数次了,第一次落入陷阱可以叫做无知,第二次跌落陷阱可以叫做愚蠢,而第三次,无法再用什么华丽的辞藻来搪塞掩饰,不过因为自jian二字。
大脑不知为何开始变得昏沉,床板连同整个房屋都开始摇晃,一手撑在床上支撑着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用力晃了晃头却甩不走愈发混沌的神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