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他刚怎么敢威胁要全医院陪葬呢。”何权撇撇嘴,也将目光投向察穆,“察队长,你以前是干什么的?”
“中缅边境的驻防武警。”察穆清了清嗓子,“主要工作是配合警方抓捕毒贩。”
“所以你们俩认识?”何权暗自感慨——男神搁这当个保安队长简直是埋没人才。
卫桐迟疑了一下,点点头。察穆的表情略显不自在,语调也干巴巴的:“安装防护栏的事情得院里批,不过我不认为他能爬的下来,住院部的外墙比较光滑。”
“还是申请一下吧,稳妥点,费用我们这边出。”卫桐叹了口气,“我们追了七百多公里,没想到是个诱饵,可也算没白忙活一场,孟甲是目标嫌犯吴先哥的情夫,现在又多了个孩子,他早晚得露头。”
“稍等,我打个电话。”察穆拿起座机拨了个内线号码出去,“老季,来我办公室一趟,警方需要院里配合工作。”
季贤礼还穿着手术服,看起来是从手术室直接被叫下来的。何权注意到,一听卫桐的名字,老季同志的表情瞬间凝固在脸上,连礼节x_ing地握个手都没跟人握。
警方的工作必须配合,季贤礼听过察穆转述的情况后当即拍板在病房外加装防护栏。手术室那边打电话来催,季贤礼起身告辞,临出屋之前还用异样的目光看了卫桐一眼。
何权也跟着出了屋,等电梯的时候悄咪咪地问:“老季,你也认识那个卫支队长?”
“以前听说过,今天头回见。”季贤礼侧头看向何权,“他是察穆的前夫。”
何权吃惊地张开嘴。
“能看见扁桃体了,何主任。”
“不是,等等,这事儿你怎么知道?”
季贤礼勾了勾嘴角:“我跟察穆之间没有秘密。”
“我去,老季,你跟察穆?”
“没错,我跟察穆。”
何权抬手扶住季贤礼的肩膀:“问你个问题,你是怎么活着从他床上下来的?”
“何主任,我以为你不喜欢八卦。”季贤礼把他带进电梯,“去几层?”
“先跟你走,我要听八卦。”何权站直身体,满脸不甘,“你们俩好多久了?察穆从来没跟我提起过。”
“我出国之前跟他提的,他说等我回国再说。分开一年看看,考察彼此是否是对方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人。”
“没想到我男神居然有如此的……”何权本来想说“少女情怀”,可又觉得这词儿跟察穆一点边儿都不沾,于是生生给咽下去,“他答应你了?”
季贤礼得意地笑笑:“等着春节吃喜糖。”
“我要做伴郎。”何权瞪起眼,“等我明天空了得好好审审察穆,我还以为他一直单身呢。”
“本来有童童在,他是不准备结婚的,可惜……他跟我说了,抚养权的官司多亏你帮忙。”
“嗨,也没帮上什么,就介绍个律师给他。”何权惋惜撇撇嘴,“赶紧结了吧,趁着还能要,生个自己的。”
季贤礼垂下眼,摇了摇头。
“察穆受过伤,没什么可能了。”
见卫桐一直坐在沙发上没有走的意思,察穆问:“我马上要下班了,你还要待多久?”
“我今天不走,等会去病房盯着孟甲。”卫桐用拳头抵住嘴,使劲咳了两声。
察穆又倒了杯水递给他:“都这岁数了,少抽点烟。”
卫桐点点头,谨慎地问:“你晚上有事儿么?要不……一起吃个饭?这么久不见,想和你聊聊。”
“吃饭免了,有话在这儿说就行。”察穆低头盯着靴子上亮晶晶的金属包边,“前年我听战友说你和林翔也离了,怎么搞的?”
“嗨,我这工作x_ing质你也知道,十天半个月不着家,好不容易回去了又吵架。”卫桐抬眼看向察穆的侧脸,“你怎么样,有伴儿了么?”
“嗯。”察穆应了一声。
“是刚才那个姓季的副院长吧?我看他瞧我眼神儿不太对。”
“对,就他。”
“他对你好么?”
察穆抬起头,转脸对上卫桐的视线,说:“非常好,而且根本不在乎我经历过什么。”
卫桐张了张嘴,声音却梗在喉咙里,眼角的疤痕绷得发亮。沉默持续了许久,卫桐叹息道:“我也没在乎过,察穆,所有的一切都该在我把子弹喂进那毒贩的脑子里时就已经结束了。十四年,我始终搞不懂你为什么要和我离婚。”
“你只是嘴上说不在乎,可心里呢?”察穆的表情十分平淡,“我在医院里躺了四十天,你一共来了三次,说的话不超过十句。卫桐,我跟你在一起八年,你心里怎么想的我一清二楚。”
“我只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总怕伤了你!”卫桐轰然起身,“那时还在追缉毒贩的下落,你的卧底身份还没公开。我每次去医院看你都是违反规定,是老队长替我背黑锅上面才没处分我……我知道,你需要有人在身边支持,可我——我当时真他妈想不干了,可看到你那样,我又告诉自己,不把那人渣干掉你永远都不安全!”
察穆眼神微动,缓缓呼出一口积郁胸中多年的长气。所有的不甘与倔强,终都释然。
“谢谢。”他笑着望向卫桐,“为我所做的一切。”
见何权一进屋就从柜子里抱出书翻,郑志卿问他:“你找什么呢?”
“找病例。”何权快速浏览着目录,“诶,郑大白,你做过动脉结扎疏通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