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一瞬的静默,萨缪尔似乎在组织着语言,而安提也耐心极了。在这不出十秒的时间里,他的思绪还抓紧时间开了个小差:这人还真是好看,甚至有着我所喜欢的棕色头发。还不是那种浅薄的好看,就像我以前看过的希腊神话里英雄的形象立体化,英俊、沉毅而.....可靠,当然也可能是因为年纪比我大吧,比我略健硕一点而显得可靠。不过,比起我来也还是差了那么一点呢~
外面看去,安提仍是一幅微含笑意,极富耐心的模样,谁也不知道那一刹他的神游天外。他一手执笔,手上一本摊开的本子,随时准备着记录关键信息。
低沉的声音开始在房间响起,就像大提琴开始拉奏一曲深沉复杂而又含情的曲子,午后的yá-ng光却又调皮地倾洒近来,一种近乎奇异的情绪在房间里蔓延。
“我名萨缪尔。............简言之,我也是一名船长,不过运气似乎不怎么好......”他半开玩笑地说着,神色却不带一点轻松。萨缪尔尽量用简洁准确的语言描述了他的遭遇,安提耐心地倾听着,有时动笔,有时停顿,停顿时他一手支着下巴,偶尔礼貌地追问一些细节,或者是提问,“遭遇了大风暴......对,然后遇见了漩涡,船,船被卷碎了.....“抱歉,您还记得漩涡的位置吗?出现漩涡的地方附近可能会有未被记录的礁石,这算是比较重要的信息。”提问的人语气温和,被问的人也神色沉静。
这么一问一答,很多细节也已完善。
半个小时后,安提放下本子,重新细微地调整了一下坐姿,让自己更舒服,然后他问道:“萨缪尔先生,情况我已经了解了,您还有什么要问的吗?希望能帮到您。”一贯的温和语气。
“既然您这样说,我想知道格兰岛或者德尔是否派出了搜救船只?您知道的,我和船员们四散开来,也不知他们情况如何。”萨缪尔眉间的郁色似乎又重了一分,他始终觉得,身为船长,这次的事情他是要负一定责任的。尽管,他能做的皆已尽善尽美。
“这您倒不用担心 ,格兰岛已经派出了搜救船只,这会估计已经返航了。听说有很多人被救下来了。您的船员或许也在其中吧。您可以同我们一起前去格兰岛,没准你们就能会合了。”
“借您吉言。还有,多谢您的好意。那么这一路,承蒙照顾。至于应付的报酬.......“不如j_iao个朋友?” 安提打断了他,站起来微微一笑,“这样也省的我们互用敬称了,跟人客套可真累,对吧?”玩笑的语气。
萨缪尔愣了愣,他说:“好。” 也不由地笑起来。这位年轻的船长,还真是十分地有意思啊。
“那么,告辞了。”安提扣上他之前取下的船长帽,心情甚好地走出了房间。从门边过的那一刻,他玩味地想着:“报酬,报酬怎比得上j_iao一个船长朋友呢~还是一个有经验,成熟稳重的船长啊~”他脸上的神色狡黠极了,似狐非狐。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君现在开始纠结怎么谈恋爱了ε=(?o`)
第6章 海蚀拱桥
第六章海蚀拱桥
由于走的是新航线,原来预计到格兰岛的15天航程延长了两倍,变成了一个月 。
帝国x年x月xr.ì 航行第三天
天气晴朗,海面如镜,无风也无浪。
“ 船长先生叫您去甲板”。一个不认识的水手扣开了萨缪尔的门,传递了这个信息后,又转身匆匆离去。
“好的,我知道了”
萨缪尔柔韧修长的手指扣上了上衣最上方的纽扣,衣服是典型的帝国休闲款,红色是其主色调,只在袖口有三道白条纹。他尝试着对着镜子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不过,真是难为自己了。笑得灿烂有这么难吗?!叹气,萨缪尔在镜前徘徊了一阵,最终走出了房间。
在过去的三天里,神奇的是,萨缪尔先生与船上的人都混熟了,看不出来他这个严肃沉稳的人还得加个j_iao际能力不错的标签。大副罗格与二副格纳依旧吵吵嚷嚷,同往常一样互相损着对方寻开心。不同的是,当萨缪尔从旁边经过的时候,两人总会同他热情地打招呼,或是j_iao谈一会儿,有时也开些不轻不重的小玩笑,气氛轻松愉快。像这时,罗格打趣道:“又去找船长呀,他在.......”格纳击了他一肘子,不爽道“就你知道的多!”又转头向萨缪尔道:“船长啊,他现在正在甲板望风呢,萨缪尔先生可以去看看。”
“哎哎哎,你抢我话还打我??干什么干什么?”罗格表情夸张地揉着胳膊,今天他的工作已经完毕,所以工作之外的他格外活泼。
“看你不顺眼!”格纳没好气地说,“让开,我今天的航海r.ì志还没有写呢!再说,这不是你的锅吗??!!”“安啦安啦,别炸毛啦~”
吵吵嚷嚷的声音逐渐远去,萨缪尔一路往甲板走去,和沿途遇上的人都友好而简短地打了个招呼,他一路走着,步伐稳健。
说起来,是什么时候与安提关系这么好的呢?也仅仅只是过了三天而已,就已经由一开始的玩笑好友变成了真正的好友,还谈地格外投机。萨缪尔边走边想着,他脸上的神色称得上是漫不经心,走着走着,他伸手整了整衣领上的皱褶。他仍沉浸在思绪中。
是因为同为船长的原因?我有十年的航海经验,与我j_iao流很愉快?一些航海知识?
不,不对。
我们都喜爱看书,看的书单有重合?
也不对。
看得出来,安提很喜爱这片大海,我亦然。不论是微波还是怒涛,大海的每一个变化都无可预测,神秘而美丽。他很喜欢追求刺激,喜欢冒险,年轻确实有活力,而我早已过了那个年纪。
想不明白。没有结论。或许就是人天生投缘吧。萨缪尔此时已走到了甲板上,抬眼一看,安提的背影修长挺拔,今天的船长服,是天蓝色的呢,就像天空的颜色。
萨缪尔抬步向前走去,脑海里突然窜进一句话来:总有人命中注定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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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走近了看,萨缪尔发现安提正拿着一个黄铜望远镜在向海上望,“看见了什么?”萨缪尔饶有趣味地问道,同时他顺着安提的目光看去,远处隐隐约约像是有一个海岛的轮廓。
“一个....有意思的小岛。”安提放下望远镜,朝他笑了笑,并极为熟稔自然地把望远镜向他手里一塞,以目示意他自己看看。萨缪尔无奈地笑了笑,哦已经熟到这种程度了啊,拿起来往眼前一放。
面前出现了一座小岛。说是小岛也不尽然,它看起来更像一块巨大的岩石,岩石奇形怪状,但它的顶部却似乎是平整的,上覆盖了一片郁郁葱葱的低矮的树林,这抹绿色算是给单调的航行中增添了一抹亮色,远远看去,就像这个小岛戴了一顶......绿帽子。
安提站在旁边,目光又移向远方。和萨缪尔十分地投缘,难得遇到这么志趣相投的船长了啊!他的神色仍是淡淡,不辨喜怒。即使从帝国第一海事学院毕业,j_iao了罗格格纳这些朋友,可我与他们终究是不同的。一直以来,好像没有人真正理解我,可这个人,他似乎.....海鸟啄食着小鱼,浪花溅起了飞沫。安提又悄悄扬了扬嘴角,海风吹来,身心舒畅。
不过让人惊奇的不是这个小岛绿帽子,毕竟绿帽子这个东西,只有戴在人的头上才让人惊奇啊^_^萨缪尔挪了挪视线,仔细看去。远方的景象再次被拉近,小岛左侧方光秃秃的,而右侧却有像尖塔式的一些峭壁,左侧与右侧间形成了一个岬角。大约是因为小岛阻止了一些海浪前进,洋流在此略转向以及海水的侵蚀作用,竟然形成了一个海蚀拱桥!这可真是难得一见的东西。
安提见萨缪尔放下了望远镜,微微一笑:“看到了?”
“确实是很有趣的海上拱桥。第一次出海遇见这个可算难得。”萨缪尔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一抹笑意倏然而逝。他心知安提是怕他闷坏了,叫他出来走走,看看海上的新奇东西,但他似乎忘了,自己真的是个有着十年(划重点)航海经验的船长啊!虽说海蚀拱桥少见,但他也是见过的。他忍不住想笑却又忍住,只笑意一现即逝,神色里却满是纵容。心中暖洋洋的,萨缪尔想着,等下次有机会邀请他来自己的船上,一起去看纽陵兰岛附近的全帝国最大的浅海珊瑚礁,可好看啦~
他们并肩站着,扶着围栏,随意地聊着。海风将他们的声音带向远处.......远处甲板的人员耳边只捕捉到只言片语:“家乡........航行......冒险号......”两人的神色都柔和极了,从背后看来,蓝红两道背影竟是异常地协调。白色的海鸟振翅飞过他们的头顶,扑棱扑棱发出清脆的叫声,又愉快地一个扎猛子扎进海里捕鱼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