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理清的复杂情绪使我不禁拧起了眉,但我还是对他勉强挤出一个笑。
然后马上就感觉到姓段的带有威胁性的视线。
「记得跟他说清楚。」他很强硬。
「先把正事办完吧。」我叹了口气。
而除了我们的人,还有一脸着急的魏大少跟略显担忧的林澈,以及双手合十不停祈祷的烟,她弟则是在旁边拍肩安慰她。
「你们终于来啦!」净血咧嘴笑道,「怎么这么慢?」
「小孩子别问,你长大后就知道。」姓段的懒洋洋说道,净血一脸疑惑,我忍不住瞪了他一眼,清了清喉咙,向红国的两位王族招了招手。
他们朝我走来,脸上或轻或重,都透露着他们的紧张。
我从背包拿出红宝石项链,将项链摊在手上,回忆起在草日村时证明我是王族的时候:「把血滴在上面,信物如果会发光,应该就没错。你们谁要先试?」
烟沉着脸,眉间露出些许犹豫,并没有伸手来拿项链,似乎是害怕着得知事实。魏大少轻蔑地看了烟一眼,不客气地伸手从我手中抓过项链,接过林澈递过来的小刀,干脆地往自己手指上一划,将血滴向链坠上的红宝石。
动作结束,魏大少吞了吞口水,金色的凤眼死死盯着红宝石。
血液被吸收了,但却没有爆出冲天的光柱,这证明他不是项链的所有人。
魏大少脸色刷白,林澈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烟先是不敢置信,脸上又随即堆满无法隐藏的狂喜。她颤抖着手接过林澈递过来的项链,眼眶泛泪地将血滴在红宝石上面。
红色的光柱立刻冲向天际,证明了此项链的所有主是烟。
魏大少啧了一声,跺脚甩头就走;林澈向我深深地一鞠躬致谢后,便尾随着他主人离去了。
「真的太感谢你了……真的……我可以继续保护他们了……」
烟喜极而泣,手里紧紧抓着项链,直向我拼命道谢。看见姊姊哭花了脸,灰狼一面碎碎念,一边拿出手帕往她脸上擦去。
我只是摇摇手,说:「要谢就去谢帮忙把信物拿回来的绿茶吧……对了,他们人呢?」
「跟你的契约完成后,就去解其他任务了。」飞沙答
「是喔,还真是闲不下来啊。」我笑笑。
「今后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请尽管跟我们说。」情绪平复过来的烟,眨着红红的眼睛,向我绽开一个微笑:「如果我失去了信物,我旗下的nρC们就会失去庇护,一定会遭到生命危险。真的谢谢你,你等于是我旗下nρC的救命恩人!」
「不会。」我扬起嘴角,但也在心里同时担心烟。
现在商城一开,若是她旗下的nρC有人死去,她很有可能会去买《灵魂赎回》来复活nρC。
毕竟游戏设定是两国相争的乱世,她要完全保护她旗下的nρC不死并非易事。
若她执意要复活她每个死去的nρC,购买《灵魂赎回》花掉的钱,累积下来绝对不是小数目啊。
如果她家境不富有,或是工作收入不多,那铁定负担不起的。
「烟,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可以啊。」烟向我微笑。
「你今年几岁?」
「国二,要升国三了。」
我讶异地瞪大眼。
居、居然是国中生!我以为她起码是高中生还是社会人士!
「吓了一跳吗?」烟害羞地笑了一笑,「因为现实中的我其实很矮,所以在游戏里,我就把我的身高调高很多。」
我还未从震惊中平复过来,嘴角抽蓄,忍不住看向她弟灰狼。
灰狼挑了挑眉,没等我问就直接说了:「我小六升国一。」
……。
这游戏玩家的年龄层,该不会比我想像中的还低?
总觉得很不妙啊……不过如果她是国中生的话,应该不会有那么多零用钱去买nρC相关商品吧。
拿回了信物,烟向我们全体又再度致谢后,便跟灰狼一起走离了喷水池广场。
事情办完后,照以往完成任务(虽然是官方送的)的惯例,会随便挑一家店举行庆功宴。
我们走进了一家有设楼下餐厅的旅店,才坐下来,姓段的就迫不及待地清了清喉咙,将手搭在我的肩上:「我有一件事要跟你们宣布。」
我惊了一惊,快速瞥了一眼我对面的黑桃,他眼睛微微睁大,似乎察觉了什么。
我不想看到他接下来受伤的表情,心头一慌,转开头,马上捂住姓段的他的嘴。
姓段的不满地看了我一眼,抓住我捂住他嘴的手用力一拉,霸道地将我抱在他怀中。我还来不及阻止他,就看见他得意地咧齿一笑:
「阿秘已经是我的了。」
他爆炸性的宣言轰出了一片惊诧的沉默,而我的脑袋则是充满了完蛋了的念头。
来不及了。
比起在众人面前公布这件事的害羞,我更在意的是黑桃的感受。
虽然迟早要让他知道这件事的,可是所有人都知道黑桃喜欢我,这样对他根本就是二度伤害!
姓段的……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
我不敢去看黑桃的神情,即使知道他为了阻止我跟姓段的在一起做了什么事,但此刻愧疚仍占满了我的心。
我惭愧地闭上眼,好像这样就可以永远不用面对他的心碎。
我真的不敢去看他露出了什么样伤心难过的表情,就怕一看,罪恶感便会让我窒息。
「放开我!」不想再刺激黑桃,我用力推开了姓段的。
姓段的冷哼一声,尽管不悦,但也没有再硬将我抱住宣示主权。
「……呃,你是认真的吗?」最先发言的居然是净血。
「是啊,阿秘已经跟我在一起了。」姓段的危险地眯起眼,显然是针对黑桃,「你已经可以死心了,他现在是我的,一辈子都是我的。」
黑桃没有说话,我依然不敢看他的表情,但他的沉默宛如一块沉重的硬砖,避无可避,沉甸甸地压在我的胸口上,令我喘不过气来。
许久之后,我才听见黑桃的声音,让我全身一颤:
「学长,这是真的吗?」
他的声音意外地平静,就像是问我这题数学怎么解一样,语气平平淡淡的,局外人一般,似乎在极力隐藏他心中的痛。
我咬了咬牙,仍然不敢抬头望他一眼,只是僵硬地点了一下头,带着无限而无用的歉意。
「就是这样。」
姓段的显得很愉快,喝了一口茶,唇角一勾,对黑桃露出险恶的笑,心情大好地威胁他:
「黑桃,识相的话,就快点离开阿秘旗下吧,这样我还不会把你做的事情说出来。」
我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