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老迈的脸庞此时从我的脑海中浮现,不知道在创角那时,把怀表交给我的宰相现在又身在世界的何处?
「等等,那边不是通往某个蓝国贵族家的魔法阵吗?」日琳姊有些顾虑地说,「我们现在去方便吗?」
听见日琳姊如此问,梵奥垂下了眼,平静地答:
「没了,那个贵族的家跟蓝国王城一样,成了废墟。」梵奥面上波澜不兴,看不出情绪,但还是轻轻叹了口气,令净血也吞吞口水,停下敲他脑袋的动作,专注地盯着梵奥看,「而那附近现在是红国在治理的……你们到时候看到就明白了。」
我心头突地一跳。
红国治理的旧蓝国王城吗?隐隐的不安从心中涌现,那原本在王城附近的百姓会受到什么样的对待?我越想越焦虑,但想亲眼看见蓝国旧王城的欲望又更强烈了。
「走吧。」
他抱着净血,走向隔开厨房与客厅的那面墙。
墙上挂着一座结有蜘蛛网的老旧烛台,梵奥轻轻吹了一下沾满灰尘的烛芯。下一刻,烛芯竟神奇地亮起了白色的火焰,而墙面则开始隆隆震动,一道石门则出现在烛台旁,自动向外敞开,让一条通往地下的地道出现在我们眼前。
「你留在这里休息吧。」黑桃向想跟上来的李温声道,李犹豫了一会,还是顺从地点了点头,停在原地不动。
梵奥弹了一下手指,地道墙上的油灯便刷地一下全都自动点亮了,瞬间驱走了地道内的阴暗,简直像是声控的电灯一样。梵奥走在前头,领着我们走下地道。
我们踩着有些潮湿的石梯小心翼翼地拾阶而下,越走往地下感觉越冷。我真佩服梵奥能抱着净血走在这阶梯上而不跌倒。
而当我们走到底时,一个隐隐发出蓝光的大魔法阵便赫然出现在我们眼前,正是我在他回忆中看见的。
圆形的魔法阵直径约有两扇门那么长,在长了一些青苔的石地上一闪一烁着,就算我们全部的人都踩上去也没问题。
「……好了,快放我下来。」
净血环起胸来叹了一口气,抬起下巴来向梵奥要求。他就算无法阻止大家接这个任务,至少也想要跟我们一起出去透透气。
「不,你不能跟他们去。」但梵奥却严肃地否决,「你现在的身体要好好休养才行。」
净血瞪向梵奥,额冒青筋,崩溃气结大叫道:
「我早说过这种情况迟早都会好你为什么就是听不懂啊啊啊——」
「站上去,一分钟后你们就会被传到旧蓝国王城了。」梵奥回头向我们吩咐,便抱着哇哇大叫的净血踏着阶梯而上。
我无奈地看着两人离去。到底该怎么把净血从梵奥身边带走呢?这真是个头痛的问题。
等他们离开后,我们五人便一起站上了魔法阵。
在等待魔法阵产生效果时,日琳姊忽然静静开了口:
「大家不觉得有点奇怪吗?」
总是带着优雅微笑的她此时面色凝重,魔法阵明灭不定的蓝光从下方打上她的脸,使她美丽的脸庞多了份诡谲之感,看起来很适合拿来当鬼片的电影海报。
听她这样说,众人先是困惑地面面相觑,过了一会才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察觉了不合理之处。
「刚才进入梵奥的回忆模式时,我并没有接到剧情任务的通知。」我皱眉道,而站在我旁边的飞沙则默默地颔首附和。
「我也是。」姓段的挑起眉来,耸了耸肩,「不过触发剧情任务的标准本来就没人知道,像上次米兰达挂掉那次,可以说是大事件吧?但我也没接到什么相关剧情任务啊?」
「我有接到那次的剧情任务。」飞沙语调平静,眉头却微微皱起,「叫做《格雷的真正危机》。」
飞沙一说完,众人全都讶异地看着他。明明那时大家都在场,却只有飞沙一人有触发到那剧情任务,这是相当不合理的。这种情况,只能用BUG来形容。
此时我们的脚下忽然蓝光大作,一片白瞬间吞噬了大家的身影,眨眼间,我眼前又从白转黑,全身被裹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
闭上眼睛是黑暗,睁开眼时也是黑暗。在我下线时,幻就是待在这样的环境中吗?想到这里,酸涩的不舍感又在心中漾开。
几秒后,我感觉脚底踩空,身子则像是在坐电梯一样微微下沉,而忆起刚才跟大家的对话,以及外挂带来的种种副作用,我的心则开始快速沉落。
这时,一个令人害怕的问题从脑海中升浮而起,撩起了我内心的恐惧。
那个工口之神的外挂,弄得游戏系统越来越不稳定,会不会迟早毁了这个世界?
思考到这边,我脖子一麻,摇摇头,咬咬牙,不敢再继续想下去。
一会后,我感觉到脚下总算恢复踏实,看来我们是抵达了目的地。
但除了脚下的魔法阵外,四周仍是一片漆黑。还好每个人都有学生火技能,纷纷拿出了火把四处摸索,在合作之下点燃了墙上的几盏油灯,虽然光线依旧昏暗,但总算得以看清我们所在何处。
我们身在一座石砌圆形房间的内部,而这里竟是间刑房。
审讯钉椅、铁处女、钟摆斧……等等,这些西洋刑具虽已生锈,但上面的干涸血迹却也显示了此处曾发生的残酷。
而石墙上面除了火烙以及鞭子之类的轻型刑具外,还挂着蒙上一层灰的蓝色旗帜,上面绘有银色的玫瑰以及银色的西洋剑,跟我怀表上的花纹有些不同——这或许是这贵族家的家徽吧。
……把弗德送到有私人刑房的贵族家里,他们的父母也真够心狠的。梵奥应该也有用魔法阵来过这里吧,当他看见这些刑具时,不知道心里又在想些什么呢?
第一百一十六章
「那里有楼梯。」
飞沙指向通往上方的石梯,便快步走向石梯,显然不想待在这个令人全身不舒服的地方。
我们也跟上,从刑房离开,看着飞沙一手掀开暗门,来到楼上的房间。
这是一间宽敞的客厅,地上铺着红色的地毯,墙上挂着一排装裱金框的人像油画。画中的人有年轻男女,也有老人和儿童,他们五官相似,穿戴华丽,大概就是曾着在这里的贵族一家了。
但地上翻倒的花瓶碎片,被扯落的窗帘,以及从被打破的窗户中灌入的冷风,则无声地诉说着此处曾发生的掳掠惨象。
贵族的家都受到这种欺辱了,那其他人呢?
我怀着担忧,紧张地走向窗边,想看清楚被红国统治的旧蓝国王城是什么样子。
我们所处的房间大概约两层楼高,从远方望去,铺着红砖屋顶的洋房井然有序的排列着,街道干净整齐,衬着万里无云的蓝天,乍看之下一派和平。
但低头细细一看,却能看见街上的人大致分成两种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