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这句话可是一点也不结巴,证明他心里紧张的是路屿森听到这句话的感受,而不是怎么去说这句话。
路屿森活了二十八岁,头一次知道有人能这么羞涩又这么坦诚:“然后?”
“你来抢一下吧。”阮眠看着他说,“你抢一下,我就最喜欢你。”
路屿森扔开被子,凤眸里的温柔能溺死人。
他将阮眠的脸捧着,珍而重之地说:“你现在还是我心爱的小朋友,等过一段时间,我再让你变成我真正的男朋友,好不好?”
阮眠知道他说的是那种事,他脸红了,点点头:“嗯。”
这样他就放心了。
不过他以为路屿森是因为外界的事情自顾不暇,没有j.īng_神来应付感情上的事。他觉得他可以等,毕竟他什么不多,就是时间多,他能等到路屿森再次站上巅峰。
第二天一早,路屿森再次很早就起床,要带阮眠去拍r.ì出与雾气。
昨晚路屿森睡得还不错,和阮眠一起睡他总是享受着甜蜜的折磨,现在两人互相表白,他更是把持不住迟早爆体而亡。分开睡他反而能好好休息一下,阮眠还假模假式的装作恰巧上线的样子,怕他失眠,特地给RIF这个马甲唱了几首歌。
路屿森听了一会儿,就想起在小树林里阮眠那撩人的呻-吟,大半夜的去冲了个澡冷静了一下。
阮眠拿三脚架,路屿森拿相机背镜头,两人深一脚浅一脚的往河边的山丘走去。
天还很黑,天边泛起了鱼肚白。
B县的冬季有雾凇,每年原本也会吸引很多摄影爱好者来到这里拍摄。
“拍r.ì出,如果是你的话,会怎么拍?”路屿森在前面问。
阮眠想了下,不想在路屿森面前露怯,认真的说:“应该是慢、慢快门,低ISO,小光圈。”
“不对。”路屿森说。
阮眠惊讶:“不对?”
路屿森把他拉过来,沉声道:“当然是和我一起拍啊。”
他从背后环住阮眠,把相机打开,让阮眠握住相机,自己再握住阮眠的手,形成了一个亲密又暧昧的姿势。
“什么参数器材都不重要。”路屿森说,“重要的是情感。”
阮眠整个人都烧起来了。
他感觉路屿森的声音正在往他的耳朵里钻,尤其是他说话的热气,让他脖子旁边和耳后的皮肤都如火一般在灼烧。
他听见路屿森说:“作品需要的是情感的表达。”
天边开始发蓝了。
路屿森把着阮眠的手,把相机安装在了三脚架上,又拿出来渐变灰滤镜保证不偏色和小光差,在阮眠以为路屿森要开始按快门的时候,路屿森却咬住了他颈侧的软r_ou_。
“绵绵,对焦要无限远。”路屿森在那一块舔了舔,轻轻的吸吮着,还记得出声提醒。
阮眠忍不住抖了一下,拧动了对焦环:“……哦。”
第一缕晨光出现的一刹那,路屿森道:“我要你每次看见这张照片的时候,都能想起来我在对你做什么。这就是这一张照片的……情感表达。”
他覆住他的手,按下了快门。
同时,他在阮眠的身上,留下了属于他的第一枚吻痕,像是打了某种标记一般让他语气轻松。
他说:“我们以后还会一起拍很多照片,我也会对你做更过分的事,让你记住每一张照片的情感表达,你怕吗?”
阮眠羞都羞死了:“不怕。”
路屿森也不想吓他,虽然过分的事他都在脑海中演练了一百遍了,还是温柔地说:“现在的r.ì出很短,我们来r.ì方长。”
阮眠点点头:“嗯。”
他心里溢满了感动,虽然脖子旁边有点痛,但是又很爽,他喜欢和路屿森做这种亲密的事。
路屿森却笑了笑:“傻孩子,我说的来r.ì方长,可不是只有你想的那一层意思。”
第42章
两人拍完照已经是早上8点, 太yá-ng已经完全脱离了地平线, 挂在了碧蓝天空。
冬季的雾凇在yá-ng光的照s_h_è 下特别好看,雪白不似凡间物。而这冰天雪地里, 穿着红色面包服的阮眠是唯一的色彩。河面上结了冰,隐约能看见手指长的鱼在冰底下活动。
阮眠蹲在地上看了一会儿,才发现路屿森早就把东西收拾好了, 是在等他。
小朋友都有童心。
路屿森从来不关心这些不起眼的事物。
他见阮眠那么有兴趣,自己也跟着看了一会儿, 看着看着, 他就觉得, 那冰下的小鱼和自己有点像。他们都被困在目前的境地里,但迟早有一天ch.un季来临,冰雪消融,他们都会走出困境。
“走了绵绵。”路屿森说。
“好。”阮眠站起来,因为长久的下蹲姿势, 他有一点点头晕。
“早上没吃饭, 有点低血糖?”路屿森说。
阮眠点点头, 稳了一下身体:“可、可能吧。”
他已经习惯了起床之后先喝一杯水, 然后就吃饭了。
这天太早,只喝了水没吃饭,胃里面很空。
路屿森说:“我有一个办法可以治低血糖。”
阮眠好奇:“什么办法?”
路屿森把脸凑了过去,笑吟吟的看着他。
不知为何,阮眠觉得他的心情似乎很好。
“亲我。”他一本正经的说。
阮眠红着脸,稍微退了一点。
天已经大亮, 周围都亮堂堂的,在这里亲他,阮眠自己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路屿森还在诱惑:“我嘴巴里其实有糖,不信你尝尝。”
阮眠长长的睫毛动了几下。
一片安静中,远处早起钓鱼的人传来一点说话声。
路屿森以为他肯定不敢亲自己了,刚刚转身准备要走,阮眠却扯住他的衣服,忽地凑过来,在他唇上啄了一下。
“很甜。”阮眠低着头拿起器材,就往家的方向走去。
路屿森怔忡后失笑,自己这是调戏不成反被调戏了吗?
和小朋友在一起蜜里调油的感觉真不错呢。
两人走回家里,经过一条小巷后看见阮家的门口停着一辆车,黑色的,洗得亮锃锃的,是一辆价值不菲的宾利。
阮眠以为是爷爷的朋友来了。
阮同一认识的朋友里面不乏艺术家,却也不乏富豪。阮眠见过很多豪车同时停在他家门口的场面,他不疑有它,直接往家走去。
路屿森不知何时脸色已经沉了下来,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绵绵。”
阮眠转过头见路屿森表情严肃,有点疑惑。
路屿森对他说:“刚才的冰面很是漂亮,你再去拍几张照片回来我看看。”
阮眠惊讶:“怎么了?”
为什么到家了还要让他回去拍?对路屿森来说很反常。
只见车里面走下来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长相很是j.īng_致,是个不食人间疾苦的小少爷模样。见了他们,少年张了张嘴喊了一声:“小叔!”
这一声喊出来之后,少年又分外懊恼,有一点尴尬的咬住了下唇。
那正是路屿森亲生父亲——也就是他以前的大哥,路其峰的儿子路容。
一侧的车窗缓缓摇下来,露出了路其峰的脸,他看上去只有四十多岁,实际上已有五十多,长相非常的严厉,十分不近人情,令人望而生畏,却也和路屿森长得有几分相似。
路屿森可能是遗传了母亲的柔美,和路家原本的相貌融合在一起,使得他即使是身在不乏俊美男子的路家,也拥有着最好的皮相。
他一双凤眼冷冷地瞅着车里的人,竟然令人不寒而栗。
阮眠已经明白了路屿森为什么要叫他回去拍冰面,原来不过是不想让他看见这一家人而已。
阮眠说:“我不去。”
路屿森低头看着他:“乖,去拍一拍。我正好考考你技术有没有长进。”
阮眠不动。
他何其聪慧,路屿森的心思都被他知道了。
路屿森只好哄道:“绵绵,我不想让你看见这些,可不可以听我的话?”
对他来说,自己荒谬的身世和无时无刻不提醒着母亲丑闻的人,都是他心中最深处的伤疤。从十几岁和家里断绝关系开始,他和路家的关系一直都不好,近几年来才稍微有所缓和,所以之前路容才有机会去过Forest。sour不过那个时候路容不知道路屿森其实是他的哥哥,所以对他还是有几分晚辈对长辈的亲密感的,到现在路容知道了真相,却不敢像以前那样靠近了路屿森了。
几个人面面相觑,远远对望,有种说不出的尴尬。
阮眠不知道路家的人是怎么找到他们家来的,不过,他想以路家的势力想找到这里应该并不是很难。
他抓住路屿森的手说:“我不去,我要陪着你,”
阮眠的眼睛里透露出无限的心疼和勇敢,甚至还有一点愤怒,好像如果有人欺负路屿森的话,他一定会挺身而出保护他,即使是用他的牙齿,像那次赶走魏千九一样。
路屿森心里一暖,最终伸手在他头上揉了揉,把他一头卷毛揉得乱蓬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