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笑道:“我叫鬼阙,若是这位公子不常来便回去吧。”
温灸有些恼怒,不常来不代表不能来,回道:“别的姑娘都叫流歌、青禾,为何你就取鬼阙这般瘆人的名字。”
鬼阙噗嗤一笑:“我对你可没有恶意,我是看你柔弱,受不了血腥。”她神秘道,“今晚这个地方可是要死人的。”
“哦?”齐琼问道,“可否细说?”
鬼阙径直抓起一个苹果,咬一口道:“认识那边那个男人吗?”
她说的是对面一个三四十岁的中年男子,正搂着一个船纺里的女孩,女孩依偎在他怀里小口一开一合,是在唱歌。
“他搂着的是流歌,今晚死的就是他。”
齐琼五年都在战场,当然不知道他是谁,问道:“他是谁?”
“连他都不知道啊。”鬼阙鄙夷道,“知道九机门吗?”
九机门是国内大派,之前杀死柳右相之后被朝廷通缉,这齐琼还是知道的,于是他点点头。
鬼阙望着温灸,道:“他是九机门七长老。”
温灸一愣:“朝廷……不管吗?”
鬼阙笑道:“朝廷管不到这里,这条船上你知道都是些什么人吗?”
温灸摇摇头,鬼阙道:“今晚这条船上都是些饿狼。”
鬼阙很享受别人期待她的话语,顿一下才道:“朝廷给出的赏银丰厚,可有不少人心动。一些大派自然是不屑,可我们这些小派可是稀罕得很。”
齐琼惊讶道:“江湖之中不是不屑于与朝廷有瓜葛吗?”
阙朱道:“那些所谓武林正派自然洁身自好,我们这些小派可不顾这些。”
齐琼道:“所以你也是来杀人的?”
“是。”鬼阙似乎有些得意,眼眸里光芒四散。
“你说你们小派,你是何派?”
“怎么?”鬼阙看向他,“你想抓我们啊?”
齐琼摇摇头:“怎么会,好奇罢了。”
鬼阙放下半个苹果,眼波又流转到温灸那里:“你们也真是奇怪,两个大男人来到花船谁也不叫,一起喝闷酒吗?”
齐琼笑道:“我有温灸便已足够。”
“哦,龙阳啊。”鬼阙拍拍手上的汁水,“我们要开始了,你们快走吧。”
齐琼挑衅道:“不走又如何?”
鬼阙起身:“不走便不走,我还能咬你不成。”
鬼阙说完便走了,过了一会儿,她再出来时端着一个木盘,木盘上有一杯酒。她浅笑盈盈过去递给九机门七长老,说了几句七长老就往齐琼这边看过来,还拿起酒悬空与他示意碰杯。齐琼暗道不好,皮笑r_ou_不笑与他一碰,一杯酒尽,鬼阙收好杯子,七长老立即捂着肚子挂在流歌上,脸色发青,显然是中了毒。七长老身旁有一个男子,见此立即一枚飞镖向齐琼投来,齐琼一偏,飞镖钉入他身后的木柱。男子已在瞬间到他身前,手指之间露出几枚小巧利器,厉声道:“拿解药来!”
“啊!”忽然一声尖叫,男子回头望去,是七长老已经吐血身亡,流歌一身血色,吓得花容失色,要夺路而走,男子手一挥,流歌背部中了三镖,倒在地上立即脸色发青,一口黑血吐出,死不瞑目。男子未回头又是一挥手,三支镖向齐琼而来,却有一个黑影落在他们身前,长剑几个回落,三支镖便落在地上。黑衣男子回头,他头上的斗笠遮了他的脸,他低声道:“鬼修。”声音低哑,犹如枯骨。
这是他们在茶馆遇到的黑衣之人,他说,再一次遇到便说自己的名字。
花船里的人大半跑光,留下的跃跃欲试,拿出藏好的兵器,一人站出来大声道:“你怎能不问青红皂白便出手伤人?”
周围人附和道:“是啊,流歌姑娘正值芳年,你怎可随手伤人?”
男子道:“那又如何?”
周围人大为气愤,还想再说时,男子已经被一剑封喉。鬼修后退几步,温灸一身白衣染上几点血红,睁大眼看着齐琼,齐琼拍拍他的肩:“无妨的。”温柔又宠溺。
一个手提大刀的人道:“不知阁下何人?”
鬼修不语,鬼阙走上前,笑道:“我们是修殿的人。”
“修殿?”一个手拿皮鞭的女子道,“可是鹤州的修殿?”
“正是。”
“鹤州修殿怎么会跑到这里?”
鬼阙道:“自然是因为九机门在这里,去与朝廷拿取赏银。”
一些人道:“你怎么证明这七长老是你杀的?”
鬼阙盯着那些人:“毒是我下的,人是我看着死的。”
手拿皮鞭的女子冷笑:“可朝廷只认脑袋。”说着便皮鞭一卷,要把七长老拉过来,另外几人也立刻去夺,果然是一船饿狼。一船饿狼在打斗,鬼阙竟然还有心思拿起那半个苹果,坐在桌上啃道:“殿主,交予你了。”
鬼修跨过男子的尸体,长剑一挥,皮鞭立即断开,女子后退几步,眼睛一瞪,半截皮鞭又缠上来,直鞭他的斗笠。鬼修用剑挡开,皮鞭缠绕了他的剑,把他的剑甩在一边的柱子上,女子冷笑道:“剑也握不紧,你再去练几年吧。”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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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第四十八章
这时,手提大刀的男子已经割下七长老的头颅,正要离开,鬼修抓住女子的鞭子,一拉一甩,女子向大刀男子而去,大刀男子大惊,大刀直砍女子的脖颈,鬼修放开皮鞭,女子立即一鞭挥向大刀男子,先一步缠上他的脖颈,弯腰躲过大刀,一脚踹上大刀男子的手,七长老与大刀男子的头颅一齐飞起,此时鬼修飞身抓起一颗头颅,拔了剑立即回到鬼阙身边,女子皮鞭一卷,剩下那颗便到了她的手里,她转过脸一看,她手里的是大刀男子的头颅。那些人却以为她拿了七长老的头颅,涌去抢,女子瞪眼道:“你们要吧。”又把头颅抛回空中,来抢鬼修手里那颗。鬼修飞身上了二楼,女子也不傻,知道鬼阙和鬼修是一伙的,半截鞭子便往鬼阙挥来,鬼阙忙起身躲开,齐琼拉着温灸也躲开,他一直拉着温灸出了船上房屋,到外面宽阔的船板上,不多时,几个人也打到了外面。
齐琼:“……”
齐琼护住温灸,靠在船角,鬼修提着血淋淋的脑袋站在楼顶,那些人伸长了脖子等着他下来,女子却不愿等,在鞭子挥落间她也到了楼顶,又与鬼修打作一团,鬼修一手应敌有些吃力,马上斗笠便被打落,他看着下落的斗笠,再看看女子闪过来的鞭子,提着脑袋便跳下了水。几个沉浮间也不见了踪影,那些人有的跳下水去追,有的坐上船去追,手拿半截鞭子的女子却不追了,跳到船板上,笑道:“原以为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却是个小白脸。”
鬼阙扔下果核,也笑道:“怎么不追了?”
女子道:“追不上了。”她转而向鬼阙道,“我是董三娘。”
鬼阙也抱拳道:“原来是‘银钩蛇尾洛阳花’董三娘,我是鬼阙。”银钩蛇尾是说她的鞭子,皮鞭一侧嵌了细密的银钩,若是这一侧卷上脖子就像刚刚那提刀男子一般,身首分家,她的鞭子使得灵活,所以称为蛇尾,而洛阳花则是因为她是洛阳人,长相貌美,江湖便称她为‘银钩蛇尾洛阳花’。
董三娘道:“修殿鬼阙,我猜到了。修殿鬼修与鬼阙都是一同行动的。”
董三娘看向齐琼与温灸:“不知这两位可是修殿的人?”
董三娘怀疑两人自有道理,毕竟在楼内,鬼阙先与二人交谈,然后七长老再与齐琼饮酒是人人皆见的。鬼阙替他答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