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儿遵命。”季景江与秦奕君拜别后,就准备开门。走到门口时,故意清了清嗓子,贴在门外偷听地季闻起连忙站直了身子。
季景江这才打开房门,道:“好巧,父亲怎么在这儿?”
季闻起也清了清嗓子,端起架子,道:“咳咳,我出去闲逛,现在刚好回来,正巧你就出来了。”
季景江抿嘴偷笑,又故作不知道似的,与季闻起重新说了一遍要出城的事,然后与季闻起拜别,转身走向楼梯。
身后传来秦奕君“教训”季闻起的声音,季景江不禁加快了步伐。
秦奕君今年三十有八,季闻起三十有九,两人育有季景江后就再也没有怀上孩子。现下出去游山玩水两年,竟然还怀上了孩子。季景江一边想着不可思议一边偷笑,快步出了客栈。
现在差不多是未时,季景江买了匹快马,乘着快马出了凉州城,如果运气好,今夜就能遇到周永怀。
突厥来势汹汹,侯鸿的野心昭然,周永怀此行真是凶险多多,季景江担心的同时,更多的还是在思索怎么样护得周永怀的万全。
第21章 第二十章 小别重逢
周永怀率军驻扎在郊外,夜已深,但是周永怀不想休息。
已是初夏,白天的气温逐渐升高,一整日的赶路,舟车劳顿,本应是劳累不已。但是到了夜晚温度不太高时,周永怀反而是失去了睡意,坐在篝火前吹着夜风,耳边尽是蝉鸣,周永怀觉得自己已经很久没能这般清闲过了。
“皇上,您该就寝了。”周漱玉正欲进自己的帐篷休息时,看到周永怀还坐在外面,赵伯翰也不在,于是走过来坐在周永怀的身边。
“朕想一个人坐会儿。”周永怀顺势躺下,看着夜空中稀稀落落的几颗星星。
周漱玉看着只有十六岁的周永怀,心中不禁有些心疼。
“别着凉了,差不多就去睡吧,我先去歇息了。”周漱玉临走之前,又看了看周永怀,然后才回了自己的帐篷。
周永怀看了一会儿天,不知不觉就闭上了眼睛。
朦朦胧胧地,周永怀觉得自己似乎是睡着了,好像身边是站了一个人,没一会儿那个人轻轻地坐下。自己身上被盖上了什么,然后头发被轻柔地抚摸着。周永怀觉得很舒服,往那个人身边蹭了蹭,凑近了些。
“怀儿是猫儿吗?”耳边传来朝思暮想的声音,是季景江的轻笑和温柔的声音。
“哥哥?”周永怀揉了揉眼睛,确认了眼前人正是季景江。
“怀儿怎的在这里睡觉,怕是着凉了想叫我心疼。”季景江说着,就将周永怀拦腰抱起,进了帐篷。
方才季景江是避开巡夜的士兵潜进来的,现下赶紧进帐篷也省得这深更半夜被人看见惹来些不必要的麻烦。
“怀儿又轻了。”季景江抱着周永怀,只觉轻松毫不费力。
“这几日没什么胃口。”周永怀轻轻抓着季景江的衣领,用极小的声音回答道。
季景江将周永怀轻轻地放在床上,然后替他盖好被子,把滑落的头发别至他的耳后,认真地看着他的脸良久。
“哥哥在看什么?”周永怀被看得脸部发热,于是想把杯子拉起来遮住脸,却被季景江握住了手。
“这么久没见了,想好好看看我的怀儿。”季景江的眼神丝毫没有闪躲,满是温柔地看着眼神四处闪躲地周永怀。
周永怀的脸上烫的可怕,他觉得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蠢极了。
“哥哥别这么看我……”
“叫我景江吧。”
“什么?”周永怀呆滞地看了季景江一眼。
“我的名字,景江,怀儿叫一声看看。”季景江的眼睛如夜空中的星星一般明亮,直直地看进周永怀的心底。
周永怀觉得脑袋发懵,情不自禁愣愣地唤了一声“景江”,下一秒季景江好看的脸就在眼前放大,嘴唇上传来s-his-hi热热的感觉。
周永怀意识到自己被季景江吻住后,慌忙闭上了眼睛。
“怀儿想我了吗?”季景江稍微离开一些,然后用额头抵住周永怀的额头,轻声问道。
周永怀还闭着眼睛,季景江温热的呼吸打在他的脸上,听着这样温柔的声音,周永怀只觉得骨头都酥了。原来被季景爱着,竟是这样让人无法招架。
“怀儿怎么变了?”季景江轻笑出声,凑近周永怀的耳朵耳语道,还顺带啃了啃周永怀的耳垂,周永怀浑身一震,稍微缩了缩脖子。
“怎么了怀儿,难道你不记得那天晚上吗?”季景江又凑近些,舔了舔周永怀露在外面的脖子。
“哪,哪天晚上?”周永怀明知故问,季景江今天真的很不一样,他情不自禁又往里面缩了缩,这次是整个身子挪了进去。
“就是……”季景江又凑了过去,冲着周永怀说了些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话,周永怀听着,脸瞬间就红透了。
周永怀裹着被子,往里面一滚,再不出声了。
看到周永怀这般样子,季景江不禁大笑出声,俯身轻轻拍了拍周永怀的杯子。
“快出来,当心闷坏了。”周永怀左右晃了晃,不肯出来。
季景江脸上笑意更浓了,想到自己刚进宫时,周永怀对自己实施的“勾引”手段,主动得不得了,哪像现在这般害羞的像个不经人事的小姑娘。
季景江站起来将蜡烛吹熄了几支,褪去外衣,轻手轻脚地上了床。
“皇上昨夜歇息地可好?”走动的马车中,周漱玉问周永怀。
周永怀神色恹恹,但是强撑着精神,朝周漱玉一笑。
周漱玉有些,受宠若惊,因为她这个弟弟似乎小时候就不爱笑,登基以后更是笑容少之甚少,与他说话也总是少年老成的样子,刚才那像是孩子般的笑容……
此时恰巧风吹起帘子,周永怀看到与马车并行的季景江骑在马背上,侧脸很好看,嘴角向上的弧度很好看。
“这云季山庄的季少庄主是何时来到军中?”周漱玉顺着周永怀的目光看向季景江,她昨夜睡得极好,许是因为赶路劳累的缘故,压根没有注意到季景江的到来。
周永怀收回看着季景江的目光,看向一脸奇怪的周漱玉。
“哦,昨日深夜,告知我边洲被屠城的真实情况。”
“真实情况?”周漱玉来了兴趣,以为事情有所转机,“莫非边洲没有遭此浩劫?”
周永怀看着周漱玉有些开心的表情,无奈地摇摇头。
“季少庄主早前探查到消息,也采取了一些措施,试图避免惨剧发生,但是侯鸿杀了守城士兵,堂而皇之地打开城门放突厥人进了边洲城。端王叔和胡将军也料不到竟是这般,季少庄主那边也无能为力,只带走了部分边洲百姓,现已安置在就近州府。”
周漱玉眼睛瞪得斗大,全然不顾及形象,一拳就砸在了马车壁上,随着“咚”的一声闷响,外面驾车的侍卫连忙询问是否有事。
“无事。”周永怀回了两个字,不禁意间看到窗外的季景江也投来关心的眼神,周永怀扯出一个微笑示意无事。
“好一个侯鸿!居然用边洲将士与百姓这么多条人命,以此达到他自己不可告人的秘密!他究竟想干什么!”
周永怀看着周漱玉良久,才开口道:“侯鸿想与朕讨个封号讨块封地,只是如今,他的目的恐怕不仅仅是如此了。”
“几年前,侯鸿居功自傲,目无天子,皇上三番改制,削弱了侯鸿手中兵权,但赏他荣华富贵,几世几代都花不光。只是没想到他如今势弱,竟还不知足,敢生出这般胆大妄为的想法,勾结外敌,将矛头对准皇上的江山和子民!”周漱玉对朝政向来不关心,只是身在京中,朝中大小事都还是知道的,何况她的驸马萧祉笙也算是朝中重臣。周漱玉又是一个在战场上拼杀过的军中之人,自然是对侯鸿的所作所为十分憎恶,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朕何尝不知,人心隔肚皮,侯鸿年轻时确实为父皇打下这江山立下了汗马功劳,也为朕平定不少边境纷乱,但是他如今选错了路,也怪不得朕不给他留个全尸了。”周漱玉又在周永怀的脸上见到了熟悉的表情,这才是那个呼风唤雨的少年皇帝。
又行了一会儿,周永怀命众人暂时休息半个时辰。
季景江也与周漱玉、张庭等人一一打过招呼。
之后,周永怀、周漱玉、张庭和季景江围着坐在一起,张庭和周漱玉默默看着季景江很自然地替周永怀揉肩捶背,周永怀也丝毫不加抵抗,还很享受地闭起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