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伯翰领命,离开大殿后马上换去太监服制,换上普通的衣物,匆匆往边洲衙门大牢赶去。
赵伯翰持令牌,进入了把守最严的牢房。
“侯将军安好。”赵伯翰眯着眼认真确认过,方才上前一步,弓着腰道。
侯鸿被铁链牢牢锁住,只能在囚床附近活动。他本闭着眼在床上打坐,听到声音,伴随着铁链摩擦的骇人声音侯鸿睁开眼看向赵伯翰。
等不到侯鸿回话,赵伯翰直起了身子,俯视着侯鸿。
“皇上命老奴前来看看侯大将军可还在此处,也顺便跟大将军打听打听,突厥此行到底是何用意?”赵伯翰的语气虽还算恭敬,但是表情已是充满不屑。
“打听……”侯鸿已是多日未曾开口,嘴唇也因长久没有进水而开了裂,“赵公公回去禀告皇上,我……被关在此处多日,外面发生的事,我又如何得知?”
赵伯翰点头,转身就离开。
“只是……”身后的侯鸿却在赵伯翰消失在视线中之前用不大不小的声音道:“突厥作甚我不知道,陵王意欲何为我却知道。”
“陵王?”赵伯翰心下一惊,折返身来。
“哈哈哈哈哈……”侯鸿见状,仰天长啸,好一会儿才停下来,看着惊慌的赵伯翰,一字一顿地说:“你们当真以为,我会把自己的命都押在那些个蛮夷之人身上吗?离突厥最近的王属封地就是陵王的江州,你们以为我就想不到吗?陵王觊觎皇位已久,早就已经听命于我了,只有周永怀那个小皇帝想不到他有谋反之心哈哈哈哈哈哈哈!”
赵伯翰握紧了拳头,怒瞪侯鸿。
“赵公公还不快去,小皇帝x_ing命可就要不保了。”侯鸿两眼发红,俨然一副发了狂的模样,束缚他的铁链被他拉拽着发出巨大的声响。
赵伯翰转身离去,身后传来侯鸿的大笑声和咆哮声。
“来不及了哈哈哈哈,周永怀,我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作者有话要说:
啊!我回来了!对不住大家,今天刚考完试,恢复日更!爱你们哟~
晚上回家了就开始赶明天的更新,明天会比较紧张哦~
第23章 第二十二章 命悬一线
日正当午,边洲城中的街道上竟是空无一人。
虽说刚经历了一场大战,但是近日来军队帮助百姓重建房舍,按理来说不该这么空旷肃杀,赵伯翰心下一紧更是加快了脚步。
路过升平苑时,见大门紧闭,赵伯翰更是锁紧了眉头。
赵伯翰知道,这升平苑是云季山庄的产业,也是季少庄主派了人的地方,此刻这大门紧闭,莫非是季少庄主一行也出了事?
这么想着,赵伯翰干脆翻身上了屋顶,加快了速度。
赵伯翰原是先帝身边影卫,本就身手不凡,周永怀回宫后先帝将他指给周永怀作贴身太监,周永怀登基后他也就自然而然成为和皇上身边的大太监。这么多年伺候在周永怀身边,他的武功虽有退步,但是轻功赶赶路还是能轻易做到的。
赵伯翰换了衣服不动声色地回到周永怀身边,将侯鸿说的话和升平苑的情况告诉周永怀,周永怀略微蹙了眉,道:“遣人去把阿贤和其他影卫找来,你别去,盯紧阿史那思摩二人。你找机会告诉长公主和张庭,让他们见机行事。”
“是。”赵伯翰正欲离开,周永怀又看向周铭瑄,声音中透出一丝冷意。
“还有陵王,也给我看好,他若有异动,就让黑煞动手。”
“是。”赵伯翰神色复杂地看着周永怀应了声。
黑煞是周永怀派去盯着陵王周铭瑄母亲赵太妃的暗卫,暗中监视赵太妃已有四年之久,终于陵王还是按耐不住了。
这时,歌舞未停,周铭瑄就提议,自己舞剑助兴。
“好啊,可汗有所不知,陵王兄的剑法得父皇亲手传授,过去一直是朕的诸位兄弟中舞剑舞的最好的。”
周永怀笑得并不好看,眼神中尽是戾气,只可惜周铭瑄并未注意。
“如此说来,我今日岂不是能大饱眼福?”阿史那思摩大悦,喜形于色。周永怀冷笑一声,此人果然难成大器,半点都沉不住气。
“那皇兄这就献丑了。”周铭瑄不等周永怀下令,就吩咐属下取来佩剑,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
“呵,蠢才。”一旁的周漱玉轻哼一声,看戏般看着如跳梁小丑一般的周铭瑄。
周永怀嘲讽地一笑,挥退了退至一旁的舞女。
周铭瑄见状,冲阿史那思摩投去一个眼神,然后走到大殿中央,抽出佩剑,将剑鞘扔至一旁,使出了那一式先帝亲传的“上天入地”。
周铭瑄本是极有天赋,也得先帝喜爱,剑法练得也算是出神入化,只是可惜了这一身好剑法。周永怀冷笑地看着卖力的周铭瑄,舞剑助兴,观赏x_ing本为主,只可惜周铭瑄这样,杀气太甚,竟是收敛一下都不肯,倒叫周永怀看出不少破绽。
“好!好剑法!”阿史那思摩突然鼓掌大喊,想必这就是信号,只见周铭瑄一个转身,突然袭向大殿之上的周永怀。
周铭瑄自信满满,见周永怀身边空无一人,连老太监赵伯翰都不在,认为自己这一击势在必行。他迫不及待想看看周永怀临死前惊慌失措的表情,谁知定睛一看却看到一个镇定自若,挂着嘲讽笑意的周永怀,就这么看着自己。
周铭瑄慌了一瞬,但是马上眼中充满了恨意。
“总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我倒要看看你死的时候什么样,纳命来!”伴随着身边人的惊呼声,周铭瑄的剑直取周永怀的心口。
只听“咣”地一声,周铭瑄的动作被几个蒙面黑衣人挡住。
周铭瑄没成想会失手,咬牙切齿地与几人周旋。
“阿贤,住手。你们退下。”却听周永怀阻止了黑衣人。
黑衣人闻言,不疑有他立马收了剑,退至一旁。
“周永怀,你这是何意,事已至此,何不痛快地杀了我!”周铭瑄难以招架几人围攻,现在已是狼狈不已的模样。
“朕待你不薄,为何反朕?”周永怀站起身来,俯视着周铭瑄。
“待我不薄?笑话,我周铭瑄何时用得着你来施舍恩惠,这皇位本就该是我的!要不是你母妃谄狐媚,要不是父皇瞎了眼,你这小杂碎怎配和我争皇位!”
“你母妃蛇蝎心肠,戕害皇妃,谋害皇子。而你,就是个蠢才,若不是母妃得宠,哪有你今日跳梁小丑般在这里丢人现眼。”
“你说什么?”周铭瑄举起剑指向周永怀。
“勾结外族,没想到,从小到大陵王兄还是只有这种小把戏,不就是想杀朕吗?”周永怀抽出阿贤的佩剑,指向周铭瑄,道:“十多年了都未成,今日朕便给你这个机会。”
周铭瑄见状,不管不顾地向周永怀刺来。不出二十招,周铭瑄就败下阵来。论剑法,周永怀苦心练习的云季剑法本就更胜一筹,况且周铭瑄早已方寸大乱失了章法。
周铭瑄终是不敌,跌坐在地上,二人的差距一直很大,只是他从来不肯承认,自命不凡。周永怀为帝,算算至今已有七年,周铭瑄不愿承认,但是大昭国力确是越来越强,周铭瑄本应作为兄长替他骄傲。再过几日便是周永怀的生辰,周铭瑄依稀记得,在周永怀四岁之前,母妃与娴妃娘娘还以姐妹相称,每逢周永怀的生辰,母妃都会带着自己前去探望。因为兄弟二人年纪最相仿,所以小时候的周永怀真的很黏周铭瑄,周铭瑄也喜欢他。但是,怨只怨他们出生在帝王家,无谓的感情最是无用。
良久,周铭瑄大笑出了声。
“即便是你今日杀了我,也不可能活着走出这边洲城。”
“陵王此言差矣!”门外飞进一人,周永怀瞪大了眼睛,又惊又喜,来人正是白衣飘飘的季景江。
“什么意思?”周铭瑄费力地抬起头,勉强能看到季景江的下巴。
季景江一一行礼后,方才低头看了看周铭瑄。
“陵王可知,边洲城外的军队本就不肯背上弑君的罪名,军心不稳,只消区区几人就可击而散之。”正说着,门外传来马蹄声,接着就见李飞霜一行人绑了几个将领走了进来。
“怎么会?不可能的!你云季山庄才有几个人!”周铭瑄不可置信地吼道,猛地站起里拽住了季景江的领口。
周铭瑄此举使得李飞霜和清和往前站了一步,右手均覆在腰间佩剑之上,季景江面色如常,抬手示意二人无事。
“乌合之众,”季景江用抬起的手握住周铭瑄的手臂,力量之大,迫使他不得不放开季景江的领口,季景江凑近周铭瑄,面带微笑地说:“八人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