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逸捏捏他耳垂,宋栖也不躲,就那么直直地看着他,哪知淮逸轻哼一声,张嘴就舔了一口,坏笑道:“我在你眼里看到,你没穿衣服,坐在我身上,很主动……”
宋栖顿了顿,脸涨的通红,瞪着他,怒道:“我说认真的,你起开,给我……正经点,整天想些乱七八糟的。”心思被戳破,宋栖恼羞成怒!他也没用过这法术,怎么知道它竟能通过眼睛看透他内心的想法?他就是想反攻一次怎么了,他长这么大,自己那根东西都没用过呢,总感觉,有点委屈!
淮逸委屈死了,他看到的,明明就是宋栖想睡他嘛!说真话还要挨骂啊,要不还是真的来一发?不然还要因此顶着不正经的名头,也太亏了!
“再来!”瞪人的小眼神,可凶了!
这次,淮逸看了很久,脸上的笑容也收敛起来,许久,他叹了口气,道:“你不用担心我,是我的错,以后不会把你隔开在外了。这事情也很快就能解决了,谁都不能妨碍到我的。”
心有灵犀一点通,其实也就是在两人间牵了条线,你知我心,我知你意。只是,一旦施法者和承受者其中一方死亡,这术法便会失效。只是,深刻在灵魂中的情意,还是会让他们在再次遇到对方的时候,忍不住靠近、亲近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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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如今,那根牵引着他们的线,就这么断了了。
淮逸没来由地一阵心慌。有什么从他心口流走,想抓都无能为力。
原来我与你,牵绊竟然如此之深,幸好我们没有辜负缘分,走在了一起。
那时他还不知道,最难受的事,莫过于明明在一切快要明朗的时候,那个让他牵挂的人突然从他的生活中消失了,他疯了似的找,把他曾到过的地方翻了遍,那人的踪迹,依旧无处可寻。
那人样貌十分眼熟,眉角一点朱砂。此时他躺在榻上,脸色惨白,双眼紧闭,若不是还能感受到他微弱的呼吸声,宋栖都以为他死了。
“这是沅锦?”宋栖有些不确定,面前的这人是个成熟的男人,脸上没有半点孩子的稚气。然而有些牵绊是骗不了人的,尤其是心里的慌张窒息感。
薄涛垂着眼皮,小心翼翼地给那人擦了把脸,又把他的脑袋挪到枕头正中央,掖好被子,把一切收拾妥当,才转身看向宋栖。
“他不是告诉过你吗?”
“什么时候……”宋栖张张嘴,话全部梗在喉咙里,才猛然想起一些事。是了,沅锦曾经同他说过,他已经四百多岁了,是他自己不信,如今蓦然一看,竟觉得不真实。
正常人哪有活到四百多岁的?正常人哪能随意变大变小的?正常人哪能把他从学校瞬间传送到这个地方的?
是了,从一开始,薄涛对他的亲密就粘糊得不真实,是他自己看不清,还以为j_iao了个朋友。其实,像他这样的人,除了哥哥,怎么可能会有其他人愿意掏心掏肺待他?要怪,只怪自己拎不清事实。
“我在你身上下了禁忌,若是哪天你遇到不可解之事,唤我名字即可。”
忽然,脑海中掠过一道光,宋栖这才想起久远的过去,有人说过这句话。而现在,展现在他面前的荒诞,逼得他急切地寻求一根救命稻C_ào。
傅明呈的到来,薄涛也十分惊讶,不过他又随即笑了起来。都是活了漫长岁月的妖了,还有什么拎不清的。他撇过头看宋栖,发现那人一脸求助地盯着傅明呈,简直要把傅明呈当做他的救世主。
薄涛忍不住骂了一声“傻逼”。在人类世界混久了,到底还是沾上了人类的俗气,如同不属于自己的习惯,只是身在其中,r.ì积月累的,最后还是被一点点潜移默化了。
傅明呈淡淡扫了薄涛一眼,把一个瓶子丢给他,漫不经心道:“这是夫人给的灵药,他是j.īng_怪成人,量不可多,每次半颗,每r.ì两次,七天后,他便能醒了。”
薄涛泰然接过。
宋栖忍不住了,问:“傅明呈,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能不能告诉我?或者带我出去?”
傅明呈神色凛然:“你还没想起来?”
“啊?”宋栖不知他在说什么,心中烦躁不已。
傅明呈又说:“进来了就出不去了,你想不起来,力量没恢复,是无法离开这里的。”
宋栖气道:“那你倒是告诉我啊,你们不说我怎么知道!”
傅明呈摇头,不说话了。他这次没有戴眼镜,头发也梳了起来,整个人与之前匆匆一面对比,斯文气息d_àng然无存,唯有逼人的凌厉。
宋栖有些惧怕他,被他面无表情地盯着看了一会儿,忍不住把目光转向薄涛。薄涛既然能在他身边蛰伏这么久,想必也是知道不少事情的人。他心里惦记着出去,迫切地想见哥哥,倒是把进来的初衷忘的一干二净。
躺在榻上的宋沅锦仿佛个笑话。
以前的时候,薄涛还觉得宋栖是个慈善温柔的人,他们也的确被他温柔待过,因此才会念念不忘。那种被人关心着的温暖,如今回想起来,竟是久远得快要模糊不清了。也正因为如此,他才无法接受宋栖此时的自私,冷漠。
宋沅锦就躺在那儿,为了继续他的职责。那人曾捧在手心里当儿子爱护,如今却漠然相对,只想着知道原委,只想着离开!
二十年前梦一场。
镜花水月,皆是一场空。
倾尽所有换来的,真的能换来一次长相厮守?薄涛揣着恶意把人带进了这里,他倒是要看看,他到底要怎么与那人长相厮守!
“不知道宋栖还记不记得宋娇娇?”傅明呈在石凳上坐了下来了,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里没有茶水的茶杯,一点也不在乎这话可能给宋栖带来的后果。
果然,宋栖煞白了脸,身体剧烈颤抖着,咬着牙哆嗦道:“记得的,我姐。”
“那你应该知道,她和你那个母亲的死,绝非必然。”
宋栖的猛地抬起头看向他,瞪大的双眸猩红,瞳孔深处翻滚着滔天巨浪,如同漩涡,要把一切都卷席。
“她们因你而死。”傅明呈扔下一枚□□,一点都不觉得自己语出惊人,“如果不是因为你,她们现在或许还会残延苟喘地活着。”
“可是”,宋栖突然就笑了,嘴角上扬,眼尾轻挑,“只有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第30章 Chapter 30
确实,想要守住秘密,只有让他们再也说不出话来,才是最安全的。
宋栖不是傻子,当时现场在他脑海重演的时候,宋娇娇最后那个诡异的嘴型,喊的是他的名字,无一不提醒着他这一切可能与他息息相关。
宋娇娇是个委屈求全的人,他也是,不同的是,他是表面委曲求全,还是会掘强的幻想未来。而宋娇娇,早在她踏进夜总会的那一刻,就再也没有回头的机会。
宋娇娇从来不会也不敢反抗她、妈,哪怕是自己要死了也不会,她骨子里的卑微懦弱,只会蹲在墙角任人欺凌、践踏。宋栖实在不相信,她会朝她、妈举起了刀。
何况当时两人双双殒命,真相究竟如何,又怎得知?
傅明呈问:“你可知她们是怎么死的吗?”
“不是宋娇娇先杀了母亲再自杀吗?”他理直气壮。
薄涛嗤笑。
宋栖也笑。
傅明呈道:“你明知不是这样,还是不愿意承认吗?”
“承认是我杀的,还是宋清禾,又或者是你?”宋栖玩味地看着他,眼里闪烁着j.īng_光,像个狡猾的狐狸,有哪里,好像变得不一样了。
“都不是。”傅明呈笑了笑,“你母亲那么疼宋清禾,你怎么会认为他会杀了他们呢?何况,当时刀上只有宋娇娇一个人的指纹。”
这个宋栖自然是知道的,但当时,傅明呈为什么恰巧出现在那个巷子里,难道人是他之前杀的?可是说不通,他们应该没有仇,若说宋清禾的动机,他也是不信,毕竟那女人,可是十分疼爱他二哥。
然而,此时此刻,他能出现在这里,不也是解释不通的事?既然已经有了这桩不可解之事,那再多一件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