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清词(重生)作者:花落时听风雨(上)【完结】(23)

2019-04-23  作者|标签:花落时听风雨 甜文 重生 情有独钟 宫廷侯爵

  皇帝是晚辈,不知当年双生的姐妹,对皇位都无兴趣,但妹妹旬祁安谋略得当,心思深沉,长姐旬祁欢慨然潇洒,爱江湖更甚于宫廷,她无奈才接下皇位。

  但到了旬亦然这辈,只会认为旬翼军功太甚,外邦只知大齐平南王,而不知皇帝的存在。心中疑惑太深,不知皇位是旬翼的母亲大长公主旬祁欢退让得来的。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可曾会感恩栽树之人?

  旬亦然这个乘凉之人断不会感激!

  皇帝沉寂了许久,眸中淡淡惆怅浮现,“您说得,我都理解,仁君难得,但大齐帝王必须有铁血手段。”

  仁君二字在谷梁信脑中回d_àng,仁德为君,当属先帝,她智谋得当,仁字为先,如此妙人,却陨落得这般快。蕙质兰心,又有帝王之责,也是少见。

  屋内光线比不得含元殿上的通亮,光影迷离间,他道:“铁血手段过分了,便是暴君,后宫之事,你又能看清几分,外戚当权,你的儿子能有几分手段能够抗衡。”

  手段过于铁血,不讲仁义,这与太宗武帝旬世言有何区别,当年登基时杀尽了自己的兄弟,向往马上天下,可最终早逝,差点将得来的江山让与别人。自己不仁,累及妻儿。若非其妻谷梁悠之当机立断夺了帝位,女子登基,护得了膝下两个女儿,只怕自己身死,让妻儿陪葬。

  如今,旬子谦为帝,邵家的权利与平南王府可相抗衡,一旦他驾崩,邵家便是新帝旧家,平南王府本就惹帝王猜疑,估计很难在这番逆境中存活。

  旬翼x_ing子急躁,不善与人虚与委蛇,一旦两边矛盾r.ì益加深,文臣武将不和,只会对大齐不利。

  谷梁信今r.ì说了很多话,面色疲倦,不再开口,双手再次合一,送客了。

  皇帝出了禅房,悲凉的目光沁入几丝ch.unr.ì暖yá-ng,他继承人的选择中首次出现了迷惘,旬亦然的才能更胜于三皇子旬亦殊,但他心思较之后者y-in沉几分,手段狠辣。

  他更明白这些年旬亦然对谷梁一族的打压,无非是让旬亦殊失去后盾罢了。

  立谁,这是每一任帝王都会头疼的事,微微风凉,他站在门前的梧桐树下,透着树枝间的缝隙,眼神幽幽空渺,望着天上太yá-ng,融融r.ì光中,那里似有一个婉柔的女子,一袭素色常服,明澈如波,纵无凤冠,亦有着让人无法移目的气质。

  虽无凝元帝摄人的威仪,但娇媚似艳,身姿典雅高贵。在他的心中,先帝亦如此时一轮骄yá-ng般照耀他。

  她的教诲,她的温柔,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先帝是君王不假,可是讲究仁德为先,她的手段比之他的祖母凝元帝更多几分柔和。

  旬亦殊x_ing子良善,但无君王之才能。

  旬亦然心思缜密,帝王之才,但手段狠辣,为一己私欲逼得一朝之将退隐保命。

  二者,让他难以抉择。

  ……………………………………

  五月的时候,桃花落尽。

  信鸽在紫英阁上方盘旋了许久,被旬长清一颗石子砸了下来,大步跑过去,捡起了信鸽,拆了腿上的信纸,一眼扫过,望向身后的卫凌词,低声道:“师父,京山寺中故人逝去。”

  作者有话要说:  剧情流一章。

  晚上好啊。

第22章 定储

  卫凌词玉睫凝霜,接过小小的纸条,故人是谁,只有她和母亲知晓。母亲是先帝义女,但先帝去世得早,那时母亲心中悲恸,但亦选择离开了帝京,她本就是平民后代,不过祖上曾是先帝的先生,先帝感恩,才将恩情报还于母亲身上。

  如今故人去世,只怕母亲与帝京便断了来往。

  “师父,故人是谁?我曾在寺中见过您母亲与一位白发僧人对弈,是否指的是他?”

  卫凌词身子一震,在旋旋飞落的桃花瓣中,望向幽幽青山,“他是当今陛下的生父。”

  陛下生父—谷梁信,他亦是谷梁乾的叔父,旬长清眼中划过诧异,不解道:“既然他在世,谷梁乾为何还被迫归隐?”

  这个问题大概是所有人都会触及的问题,都在问谷梁信在世,为何谷梁一族陨落的这般快?

  卫凌词低眸,眼底深处微微灼热,“长清,因为他的心死了,先帝去世后,他便出家隐世。漫漫红尘,喧嚣混沌,皆与他无关。”

  一人抬眸,一人低眸,立于桃花林中,裙袂翩飞,旬长清不知她眼底深处的异样,“师父,一个人当真能做到心死如水吗?”

  “能,”卫凌词眼中灼热化为滴滴泪痕,看清了旬长清眼中的那一泊清净,孩子终究不懂这些,说之无益,她仰首,心中一处豁然塌陷,笑道:“长清,你想回帝京吗?”

  谷梁信去世,按理,宁安郡主是要回去的,旬长清捏着衣袖,缓缓摇首,“我不想回去,母妃来信说让我安然待在这里,毋须回去。”

  平南王妃想得深远,旬长清回帝京容易,再出帝京只怕不易,平南王府成为唯一手握重兵的王爷。回去了,皇后不会让这个人质轻易离开。

  卫凌词点头,“既然如此,那便不回去。”

  这些年,她亦查清了四年前,半道截杀她们的人是皇后邵韵,只是查清楚又如何,她是皇后,这些事无伤大雅,耐她不得。

  母亲知晓后,只让她别回帝京,此次,应该也不会让她同行。

  旬长清知晓,父亲定然会回帝京吊唁,此时回帝京可全身而退,不用担心其他。

  ……………………………………………………

  帝京城内,熙熙攘攘,繁华不息。

  沉默如昔的平南王府,在r.ì月的轮替中依旧屹立,几匹快马踏尘而来,沉淀了数年的府前灰尘被尽数吹起,激起半人高的尘雾。

  平南王妃从府中疾步而来,站在台阶上看清了马上之人,一身铠甲,眉色英武,悬鼻挺俊,刚毅洒逸。

  他翻身下马,看向王妃的眸子里罕见地多了几丝柔和,神情依旧如故泰然,上前执起王妃的玉手,低声道:“王妃,辛苦了。”

  这便是平南王旬翼,让敌人闻风丧胆,亦让皇后与旬亦然r.ìr.ì犯愁的人。

  王妃凝眉望着,容色小心,纤指置于旬翼的手中,“您回来就好,只是长清不在府上,去了凌云山。”

  二人并肩走着,旬翼目光复杂,只道:“这样也好,帝京终究不是久留之地,这次你也随本王一同去西南,这里总让人不安心。”

  谷梁乾归隐,谷梁信去世,帝京少了很多让人向往的东西。

  卧房内摆设未改,旬翼离开此地十几年,很少归来,十几年来都是王妃打理,前些年她将幼女送走,他本是不愿,可如今平南王府的处境,他比王妃更明白,也应允了。

  卫凌词是卫晓的女儿,两家是世j_iao,他亦放心将女儿j_iao于她。

  茫茫夜幕下,月光清华。

  流d_àng夜风中,旬翼坐在书房前的凉凳上,流星忽而划破天际,刺破了如凝的月色,坠入了天的尽头。他抬首望了一眼,饮尽了杯中酒,眸光遽然明烁,侧首望着趋步而来的人。

  竹色长裙,莲步轻移,秀发之上,再无珠钗,旬翼望着她,数年未见,这位边疆公主衣着愈发朴素,她偏爱红色,马上风姿,让边疆多少勇士倾慕,可却甘愿嫁予他做继室。

  微笑依然,目光在月色下尤为幽深,旬翼笑道:“我还是比较喜欢你穿红色,马鞭在手中挥转,在C_ào原上肆意奔腾,一举一动,C_ào原儿女比之大齐的闺阁女子,更活泼动人。

  ”

  旬翼很少这般说话,王妃微微惊诧,落座在他对面,望着他如刀雕刻的侧颜,镇定了心神后,温声道:“长清都已经十二岁了,妾身若再赛马玩闹,只怕会让他人笑话。”

  提到旬长清,旬翼笑道:“这些年多亏你照顾长清了,你做得很好。”

  一句,令王妃眉间忧愁淡了三分,忆起旬长清幼时稚嫩的模样,许久未曾流动的热血在身体内回转,笑道:“您将长清抱来时,妾身就已说过,待她如己出。这些年她虽不在,但月月都有家书寄回,如此就够了。”

  旬翼与谷梁音是青梅竹马,相知相爱,他娶眼前的王妃不过是形势所迫,两国邦j_iao,谈不上感情二字,他防她十几年,但她明明知晓,却依旧将王府打理得井井有条。

  他不再开口说话,世间无奈的事情太多,懒得去计较,举眸望天,苍穹之中夜色纠缠,如这帝京之纠葛不清的权势一般。

  平南王回京吊唁,遵照帝王旨意,并未有人知晓。谷梁信在京山寺出家,本就是隐秘之事。如今身亡,不过将他尸首送进帝王陵寝,二人合葬,是他的心愿,亦是先帝的遗愿。

  旬翼在进宫的路上遇到了袁倾名,二人微微顿步,相视一笑,又各自东西而行。兄弟情深又如何,武将权臣,怎敢私下攀j_iao。

  皇帝旬子谦立于窗下,听着身后的愈近的脚步声,回身望着英姿挺拔的皇弟,二人按照血缘更是表兄弟,一同在宫中长大,祖母总教导他要护着弟弟。

  可他未曾想到,长大后,是这个弟弟一直在护着他。

  皇帝一双深眸,让旬翼遽感悲凉,他随着指使坐在了椅子上,看着摆好的棋局,笑着打破僵局,“阿兄,你说我该不该让你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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