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清词(重生)作者:花落时听风雨(上)【完结】(43)

2019-04-23  作者|标签:花落时听风雨 甜文 重生 情有独钟 宫廷侯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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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缙不懂,不代表其他人亦是不知。

  譬如此次谋局的卫凌词。

  她自打旬长清离开后,就靠在那里,一旁的纤雨垂首不语,忽抬目觑过来一眼,低声道:“小姐,小郡主命管家请大夫去了,来了要不要打发走?”

  风头浪尖上请大夫不是聪明之举,可旬长清明知此举的危险x_ing,可还是去做,只怕她的心如自己一般,早已再次陷下去了。

  她不求此生得善终,但只求那人可以安稳度r.ì罢了。

  她j.īng_心谋划这么多,不过是利用邵唐那一句话,借以提醒皇帝,邵家想动平南王府,身在帝京的旬长清便是首当其冲,旬长清一死,照着前世旬翼的x_ing子,只怕真得会做下谋乱之事。

  旬子谦的寿命不过一载,这一年内发生任何事,任何人都无法料及,但旬翼必须得在皇帝死前回京,不然任何人都没有足够的兵力与旬亦然抗衡。

  她只吩咐道:“你且去前厅看看,袁统领到底为何而来。”

  纤雨得了命令,刚抬脚出去,就遇到了紫缙,她是听了旬长清的命令来传话,进屋后,行礼直言:“陛下晋郡主为公主,封号是襄安。”

  她的语气颇为轻松,公主的位分可比郡主大多了,可卫凌词却惊住了,心头一颤,直起身子,望着紫缙,似是未听懂刚才的话,“你再说一遍,封号是何?”

  紫缙只好上前一步,提高了声音,道:“襄安。”

  卫凌词的神色与前厅内接旨的旬长清无甚分别,紫缙不知这二字有何内中曲折,便问道:“卫姑娘,这二字有何不妥?”

  襄字,辅助也!

  安字,才是让人最心惊!

  如霜眼眸,是无法压抑住的惊诧,卫凌词哑然失笑,皇帝竟这般做,她望着同样不解的纤雨,“且不说襄字,单论安字,你们可知先帝名讳中有一安字,而如今安字就这般给了长清,皇帝心意如何,我们已然知晓,只怕邵家与皇后便会添一心事。”

  皇帝其心,一是因刺杀之事抚慰旬翼,二者是将旬长清推入了众矢之的地高台了。他是否在揣测平南王府的势力?亦或是单单想安抚住旬翼,并未往深处去想。

  紫缙听得一怔,难怪接旨时,郡主并未有意料内的欣喜,反而面带忧愁,陛下此举到底意欲何为?

  一句话,惹得几人都蹙紧了眉头,卫凌词释然后,又笑道:“不过这也是好事,位分高低也是帝京中人人在意之事,封号之事,暂时搁置在一旁,紫缙你去将府内布防的图纸给我一份,我看看可否再改下。”

  平南王府总不能这般由他人任意进出。

  这类布置的图纸如今应该在管家处保管,她若直接去取,只怕会引来他的怀疑,不如让紫缙去取,省去很多麻烦。

  紫缙出去后,去前院找管家取图纸。

  旬长清忙至傍晚后才回了清棠苑,那里已经有大夫在等她了。

  大夫是个年轻的小郎君,个子高挑,瘦得像竹竿一样,看着人的眼神虽是清澈,可总让旬长清不自在。她心中恼恨管家不会办事,都说了是隐疾,就该去请女大夫才是。

  况且卫凌词伤在肩膀之处,医者望闻问切,须样样全了才好,可是男女不便,她颇具深意地望了几眼大夫,将人引进自己屋内。

  心头乱跳,她不能将人直接带进西边的屋子,选了折中的办法,“大夫,我这里有人受了外伤,大夫可否开些治外伤的药?”

  大夫忙拒绝:“这不行,小的未看见病人,未诊脉,如何开药方,外伤分很多种,下错一味药便可有x_ing命之忧,小的不能乱来。”

  如此倒也是实话,旬长清亦知晓药x_ing相克之事,略一思量后,又道:“只探脉,便可知伤情?”

  郡主松口,亦是好事,要知大户人家,违背了她的意思,可是千难万难之事,要不是王府内诊金丰厚,他也不会跑这一趟,立时道:“亦可,小的医术尚可,郡主只管让小的试试。”

  卫凌词未料旬长清当真请了大夫,躺在榻上,脑子有些昏沉,摇首不允。

  旬长清面上平静无波,可心里亦是有些担忧,目视良久后,才道:“我知你上了药,但你的伤如何,你自己比任何人知晓,处理不好,留有后遗症,手臂无力,拿不稳剑,可是你的损失。”

  旬长清的神情在卫凌词眼中便是这幅如此执拗的模样:你的事与我无关,你的身体恢复如何更是与我无关!

  她抬眸迎上旬长清的目光,微抿了抿唇,迟疑了片刻,声音比之白r.ì间虚弱了很多,“那你能否好好地善后?”

  “能!”旬长清脱口而出,又觉自己反应大了些,又放低声音,“我已经安排好了,不会给你惹麻烦。”

  “长清,不是给我惹麻烦,你眼下做的事情是给你自己以及整个王府带来麻烦,若被有心人察觉,你将陷入一团泥泞之地,你可明白,到时陛下只怕也不会有护你之心。”

  近r.ì,卫凌词的话总是不离朝堂,旬长清明白她的意思,两人都是二世人,岂会看不透朝堂之事,只是她心中与之不同的是,她不知卫凌词这辈子待她是何心意?

  上辈子万分的厌恶,今生为何化去得如此之快?

  若卫凌词不喜她,为何又为她做这么多事?

  她很想问明白,可话到口中,又不知如何说,单单凭假刺杀此事,卫凌词差点死在了袁顷名手中,她应该可以信任了。

  但脑中总出现,前世紫英阁中卫凌词袖手旁观的景象,她想忘,可是忘不了。

  心中这般想,脸色便有些不自然,低低应了一声,便转身去了外间。

  卫凌词微微一笑,不置一词,其实那个丫头别扭的时候,甚是可爱,明明是她先动情,如今这辈子却是她在退却。

  女子扮成男子,不过是想与自己保持距离罢了,若非王妃告知她是女孩子,只怕自己也被蒙骗了过去,只当今生虚走一遭了。

  若那时,长清意志坚定些,不愿拜师,她还愁闷如何带她离开帝京,可她竟没有拒绝;那时她明白,亦或许心中还是有些旧情,情不由人罢。

  大夫看不清床榻内的人,只看到了如嫰藕般细腻白皙的手腕,身旁站着的是小郡主,不,应该称呼襄安公主了,主人家盯着他,总感觉不自在,无奈,只好硬着头皮伸手去诊脉了。

  片刻后,收手,道:“这位姑娘内伤外伤都有,小的开方子,伤口数r.ì内不得沾水,好好调养数r.ì即可。”

  袁顷名那般的狠劲,不落下内伤,也成了怪事。

  大夫开了药方后,旬长清命人给了诊金,但却将人拦在了廊下。

  夕yá-ng余晖,给这个庭院中添了些许艳色,旬长清站在廊下,身后便是夕yá-ng,身姿瑰丽,只是眸底处是不常见的冰雪。

  她浅浅一笑,“大夫,这么早回去做什么,我这里的病人离不得你,不如在府内住上几r.ì,待她病好后,你再离去,想要什么,我都能满足你,药铺内的事务有人打理,您不急这几r.ì。”

  来时便知这趟不是易事,可民不敢与官斗,更何况是皇家的人,杀人灭口之事常有,如今只留自己几r.ì,亦是存了几分仁心了。

  年轻大夫心中一惧,怀中的银子异常烫手,险些想掏出来还给他们,额头上冒了几滴汗珠,吓得双腿打颤,扑腾一声跪在了郡主脚下,忙点头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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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夜,星辰淡淡,偶有几颗星在天上,光芒较之昨夜暗沉了些许。静寂夜色,可右相邵成的府邸却是异常热闹。

  这是一座人人羡艳的府邸,皇后的母家,邵府是百年簪缨世家,在此朝权利膨胀到顶峰。

  夜晚,是百家安眠之时,可这里是灯火通明,二皇子旬亦然来此了。

  白r.ì间的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从刺杀到下旨封赏旬长清,他都被蒙在鼓中,直到此时,他亦不明白发生了何事。

  邵家为何要杀旬长清?

  父皇为何要封赏旬长清?

  他坐在书房内的主位上,冷冷看着自己的舅父,“右相,你杀人前可有问过我的意思,就算杀人,也该避开袁顷名,他的功夫如何,你比我清楚,你这样做就是给自己找麻烦。如今父皇觉得愧疚,封赏了旬长清,愈发觉得旬翼与之前的事情无关,洗清了嫌疑,你这是偷j-i不成反蚀一把米,太蠢了。”

  这些话骂出口,就是有些给邵成难堪了,只是旬亦然是皇子,地位尊贵,他只好忍气吞声解释:“殿下,并非是臣派人刺杀,臣也是今早才知旬长清回来了。”

  旬亦然倏尔站起身来,眸色煞然如冰,“不是你们,昨晚邵唐在第一楼说的话,那么多世家子弟都在,你当他们是聋子是瞎子,父皇已经看我不舒服,你们还想陷我于不义的地步吗?”

  流言一事,传得极其快,邵唐自己也摸不准到底是被谁透露出来,今早又遇这样的事情,他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当真是晦气。

  不过他还是站出来,道:“殿下,您怕什么,如今陛下只有您一人,四皇子又是个傻子,几个旬翼也比不过您啊,他总不能把皇位给了旬翼吧,不就一个公主的位分,后宫里那么多的公主,再多一个也不多啊。”

  书房内,微弱烛火噼啪一声响,惊破了邵成的心,他示意自己的儿子闭嘴,可邵唐不曾理睬,依旧把话说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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