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清词(重生)作者:花落时听风雨(上)【完结】(69)

2019-04-23  作者|标签:花落时听风雨 甜文 重生 情有独钟 宫廷侯爵

  旬子谦毕竟是在位多年的皇帝,不知如何就换了康城驻地的守将,秘密抓捕了欧yá-ng肃,又在短时间内抓捕邵成,抄了邵家,一时间延绵百年的簪缨世家就这样倒台了。

  期间,从皇帝下旨,到邵成入狱,毫无风声,满朝人心动d_àng,原以为又是一次大清洗,可是邵成入狱后,再无其他官员被牵连。

  从皇后禁足到邵家倒台,不过几月时间,朝堂之上更无人敢去求情,树倒猢狲散,只有锦上添花,无雪中送炭之人。

  此时,亦让旬长清感觉到人情淡薄之理,邵家以前万分风光,而不过几月就已到了过街老鼠的境地。虽然是咎由自取,但也有可悲之处。

  她没有时间感伤悲秋,因为旬亦然并未损失一丝一毫,铁矿一事背后仅是邵成,并未牵扯到他。穆尘将所有的证据呈上后,皇帝并未过目就j_iao由六部处理,不过是在邵家罄竹难书的罪行之上再添一笔罢了。

  原以为穆尘回京后,卫凌词也一道回城。可是她等了几r.ì都未见到人,问及穆尘,只道她有事留在了上绕,其他一概不知。

  会有何事绊住了她?

  朝堂之上的风向,她能够清楚地分清了,再是颇具诡异,她也能面对,如今旬亦然纵然r.ìr.ì上朝,但陛下已经不再召见他了。本是一件喜事,但贤贵妃得来的消息亦是噩耗,陛下多r.ì连续吐血了,药石罔效。

  清晨之际,推窗而望,初夏微凉的晨风拂面而来,清爽之际,也吹开了满心纠缠的头绪。

  贤贵妃带着一位客人到了昭仁宫,便是宁安郡主卫晓。

  看见了卫晓,旬长清的心陡然落地,白玉阶前覆盖着荷花淡淡清香,多r.ì来心头之事可算找到了抒发之处,心境也安宁了些许。

  她见到卫晓很欢喜,可卫晓看见她便是漠然之色,贤贵妃知晓卫晓进宫寻人,必是有话说,她便带着宫人下去泡茶。

  人走后,卫晓的眼神已有了微微冷厉,似寒风般拂进了旬长清的心里,本就微微凉意的心口更加寒冷了,她照着规矩请人坐下。

  可卫晓并没有动作,目光凝沉在旬长清粉色的脸颊上,望见了那双迷人的桃花眼,自己眼底浮起了淡淡冷絮,直言道:“我替阿词定亲了。”

  这个消息太震惊了,惊雷滚过,旬长清惊愕了少顷,想而未想,便急道:“她不会答应的。”

  卫晓眸色深幽,跨过一步,y-in云浮现在脸上,扬手一巴掌扇上了旬长清的脸颊,冷然道:“旬长清,大逆不道的事,你做来却是这般理直气壮。”

  原来她是知道了。脸颊上一巴掌不是太重,女子的力气终究不大,旬长清被打得偏了头,自己后退了一步,苦笑道:“郡主替师父定亲,为何要告诉我,我猜应该是师父不同意,您就上我这儿讨理来了。”

第60章 不见

  眼前的小丫头竟如此冷静, 卫晓将袖摆中的手紧紧缩了缩,这丫头说得很对, 自己的女儿是何x_ing子, 她比任何人都明白,那r.ì她明白地告知自己,她喜欢旬长清……

  师徒相恋是禁忌,况且还是女子,卫晓觉得她就不该将人送至凌云山习武,更不该同意平南王妃的请求,让卫凌词收下旬长清。

  她简直就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石头又踢不得, 怨气只好自己受了。

  卫晓气的心在抽痛, 指尖指着旬长清, 万般恶语又无法说出口,想找她父母可又发现旬长清父母皆不在帝京, 此事若传扬出去,毁的不仅是旬长清的名声, 自己女儿名声也不保。

  她气得无话可说, 旬长清却是膝盖一弯, 跪在了她的脚下, 脸色是纠结复杂过后的释然之色,道:“郡主, 这件事是您无法改变的, 真心相爱, 有何不对,况且不会干扰他人,阿词幸福,您也开心。”

  卫晓闪过一旁,避开了旬长清的大礼,二人身份悬殊,刚刚一巴掌已是违矩了,不可再受这礼,唇角冷冷一牵:“有违天理之事,亦可算你口中幸福?”

  又是天理二字,今生前世便是脱离不得这二字了,旬长清攥紧了双拳,抬眸望着卫晓,不再躲避她幽深嘲讽的眼神,道:“如何是有违天理?我不曾杀人放火,不曾改天逆命,亦不曾祸乱朝堂,为祸百姓,如何就是违背天理,若真违背了天理,不需您说,自会天道相弃。师徒也是人,女子为何不能相爱,古往今来都是男子为帝,而我朝凝元帝以女子之身登基数载,起初亦被说是违背天理,可大齐风调雨顺,她居功至伟,又待何言。”

  卫晓气得不仅心疼,脑壳也疼,这两个人都有理,堵得她竟不知如何回,眼中切切愤然:“不管如何,此事我不会答应,待旬翼回来后,我相信他亦不会同意此事。”

  谈论依旧是失败结束,卫晓此行不过是想说理,可是说不过旬长清,便拂袖离开。

  旬长清跪在地上,揉了揉自己的脸颊,眼中漫起霜雪,苦涩与无可奈何在心中缓缓滋生,一切所为都是在冲破这些‘天理’束缚罢了。

  二人相谈不过一刻钟,贤贵妃入殿时,已不见卫晓的踪影了,旬长清却是跪在殿中,她兀自不解,二人品阶高低,怎地就轮到这个丫头给人下跪了,她走近前,一眼便可看到她脸色清晰的五指痕迹。

  她不免怪道:“宁安郡主的脾气怎地还是压不住,动手打人了这是。”

  外人进殿,旬长清忙起身,避过了贤贵妃探究的目光,轻声遮掩道:“没事,说了几句而已。”

  贤贵妃毕竟在宫中生存了二十多年,这样的情景也是遇到过,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也轮不着她说话,只将人拉过来,细细瞧了一眼,慨然道:“陛下刚刚传话来了,让你去华清宫,先拿脂粉遮一遮,回来再冷敷下,明r.ì应该瞧不出了。”

  陛下相传,应该与卫晓进宫无关,旬长清只能这般自欺欺人的安慰自己。

  许是她一路碎碎念起了作用,皇帝传她确实与卫晓无关。

  华清宫是帝王寝宫,无旨不得随意踏进,旬长清进去时,殿前有些冷清,与往r.ì不符,问了陛下跟前侍奉的奴才才知,陛下刚刚醒,吩咐人不要再在殿外随意走动。

  入殿后,皇帝靠在软榻上,桌案上放着汁水已经见底的药碗,手中依旧拿着奏折,见到旬长清后,平一平气息,方招手让她近前。

  旬长清趋步而近,修身玉立,规矩地站在他身前,神色恭谨,脸颊上敷了厚厚的脂粉遮盖住了巴掌印,好在皇帝病重,眼神也大不如前,未看出她的怪异之处。

  他坐直身子,又咳嗽了几声,气息不顺,旬长清近前替他抚了抚背脊,短短数r.ì,他的白发已添了很多,忧国忧民之际还要防范着自己的儿子谋逆,这个皇帝确实很累。

  皇帝有些要强,还是推开了他,笑道:“朕不喜绕弯子,便直说了。长清,你认为朕该不该杀了旬亦然?”

  他的话,令旬长清惊然,这是在套她的话吗?

  旬长清抬眸微微凝视帝王神色,他面目憔悴,唇角苍白,神色凝然,眼神幽邃却清明,不似假言,她稍稍松懈下来,他不是暴君,而旬亦然又是他的儿子,世上没有任何一个父子亲希望自己儿子死。

  她笑回:“二哥之错,亦有挽回之地,陛下您仁义行事,自是不该杀。”

  仁义二字触动往事,皇帝眉峰紧蹙,心更似被刀狠狠割开,他急促喘息,半晌才道:“仁义二字拿捏的好,便是仁君;拿捏不好,便是优柔寡断,而朕便是后者,仁义了一辈子,酿成了邵家之祸,纵得了亲子谋逆。”

  先帝也曾仁义行事,可张弛有度,而他亦是不可与先帝相提并论。

  他唇畔凝笑,枯老的一双手费力地搭在了旬长清的肩膀之上,如往常般笑言:“长清,记住今r.ì的话,朕有一言告知你,仁义只可行小事,大事者需观百姓,不可牢记仁义。”

  旬长清犹疑地望着他,以她对皇帝的了解,此话不会无缘无故地提及,她想再问时,皇帝已有疲倦之色,让她离去了。

  一句话半知半解,旬长清又不敢多问,只好闷闷地先出寝殿。

  只是寝殿外站着一人,让她有些害怕,一r.ì之间见了两面,也算是很有缘。同样,卫晓见她也很吃惊,但只轻轻一瞥,便跨步入殿。

  旬长清无奈,只好先回昭仁宫,找东西冷敷脸颊再说,不能见人总是这般遮掩,皇帝眼神不好,宫里其他人都是千里眼,无端又会生出些事端。

  寝宫的窗户忽而开了,袁顷名站在廊下,走过去看了一眼,见是皇帝站在窗下,便躬身退了几步,临走之际,听到了卫晓的话:“您好像很喜欢旬翼家的那个小丫头,刁钻古怪,牙尖嘴利,怎地也哄住您了?”

  袁顷名脚步没来由地顿住了,本想离开,可又想知道皇帝的想法,踌躇间皇帝说话了:“那丫头聪明,朕在她身上似是看到了先帝的影子,可惜不是朕的女儿,便宜了旬翼,这么多年不管不问,就得了这么个懂理的女儿。”

  卫晓愤愤不平道:“那丫头脑袋里都是邪门歪道,哪儿像先帝了,您莫不是看错了,最近思念先帝厉害,便将眼前人看作她了。”

  “邪门歪道也能替朕平了邵家,这点放置朝堂何人能够做出来,阿晓,你不喜旬翼,连带着他家女儿也不喜,可不像你的作风。不管你怎么想,朕请你来,有重要的事情托付于你……”

  陛下的声音渐渐小了,透气的窗户也合上,袁顷名黏住的双脚渐渐脱离地面,往前走去,原来皇帝早已知道是旬长清灭了邵家,也清了他的心中障碍,如此,皇帝才会赏识一个即将及笄的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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