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想到了自己的亲生父母。
他们是谁?又为何他会以展择仁与吴蕴之子的身份成长在展家?
这之中有什么y-in谋?
车子飞速疾驰,在这一片密匝的雨幕中冲出一道碾压的威势。
车内的展放却有种荒谬的错位感,好像他的身体坐在这,他的灵魂却被车子丢在了远处。
直到一个淋得s-hi透的人上车,坐在副驾驶瑟瑟发抖,展放的灵魂才回归身体,错位感消失。
“这鬼天气!”
吴或打开车内的暖气,用纸巾擦拭脸颊上的雨水。
“赶紧走!先去商场,我要换身衣服!”
吴或颤抖着说道。
展放Cào控车子驶出,突然侧头看向吴或,“要不,去我家?”
吴或怔住。
泛白的嘴唇微微张着,s-hi漉漉的头发紧贴头皮,脸上的水珠向下流淌,罕见得狼狈。
他探向展放的眼睛,可惜对方很快就转过头去,一边利落地掌控方向,一边用着调侃的语调说道:“y-in雨天气最适合睡觉了,难道你不觉得吗?”
“切,要睡觉我何苦出来被浇了个透,不想出来玩你就把我送回去吧。”
吴或没好气地道。
“你还没来过展家吧,”展放笑着说,“难道你就不想来看看?毕竟你也是展家的……”
他故意在这里停顿一下,惹得吴或心中一跳。
“嗯……应该怎么说?表少爷?”
吴或侧头,对方的唇角漫不经心地勾着,语调亦是调侃的味道,似乎并无特殊的意味,他突然松了口气。
车内气氛安静下来,展放打开音频,一首轻快流畅的轻音乐倾泻而出。
作者有话要说: ( ????? )
☆、迷失(十)
大雨磅礴。
密集的雨幕造成视线上的模糊, 这个天气开车是十分危险的。
但是展放却丝毫不受影响。
不过二十几分钟,车子驶进展家大门。
看到展放的车, 家中百无聊赖坐着的吴蕴十分吃惊, 不知为何, 她心中升起一种不妙的预感。
林叔和佣人拿伞将展放与吴或接进家中,一张烘的暖暖的大毛巾被披在吴或的身上, 让被泡了许久的冰冷身体周身一暖。
“妈, 怎么这么吃惊?不认识了吗?”
展放视线在吴蕴难看的脸上扫了一遍,意味深长地笑着。
“你怎么没去上课?!公司不愿意呆,现在连课也不想上了?你还有没有点上进心!”
吴蕴又惊又怒, 明明她嘱咐过怀安, 让他告诫吴或不要与展放走得太近,对方却偏偏与她对着来, 一腔怒火无处发泄,她直接发到了展放的头上。
展放浑不在意,“唔,上午没课,我说了要找吴或玩的, 结果雨太大了,他又淋s-hi了。喂, 吴或,”他侧头,瞳仁幽深,注视着吴或的眼睛, “我妈你认识的吧,怎么不叫人?”
吴或“呿”了一下,眼白一翻,怪声怪气地从嗓子眼里挤出一声:“大姑。”
看他那副样子,是恨不得吐口唾沫在地上,然后用脚碾一碾的姿态,把吴蕴气了个仰倒。
“你的房间在哪?快点带我过去,要冻死我么?!”
他表情不耐地催促展放,一点没将吴蕴放在眼里。
展放心中微晒,没想到吴或对上吴蕴竟然是这样的表现。
他勒住吴或的脖子,弹了他脑门一下,“那是我妈,你给我客气点!”
边说着,边勒着吴或往楼上走。
佣人跟着要上去,被展放打发掉,只剩下吴蕴,被两人一个故意、一个表面无意的忽略了个彻底。
吴蕴的脸都要扭曲了,她目光一转,佣人和林叔正略带诧异地看着她,她不断告诫自己还不到时候,深深呼出一口气,平静地坐了下来。
她在楼下如坐针毡地频繁更换电视频道,楼上展放拿出一套自己的睡衣递给吴或。
吴或将黏哒哒的s-hi衣服撇到地上,露出一个细瘦细瘦的身子。
他长得高,骨架在这摆着,穿上衣服不会显得过于消瘦,但是一脱光衣服就会发现,他身上没多少r_ou_。
唯一有点r_ou_的地方在屁股,从侧面看显得翘翘的。
展放收回落在他屁股上的视线,啧道,“上次就想说了,你怎么这么瘦,跟难民似的,没吃饱饭么?”
难民?
有点夸张了。
不过吴或却没有什么反感的情绪。
丝滑的睡衣覆在身上,吴或抚摸了把自己的身体,发出一道喟叹的吟声。
“我只是吴怀安的干儿子,又不是亲生的,以前确实没怎么吃饱过。”
吴或似乎并不介意告诉展放他的事情。
他父母死于j_iao通事故,肇事者逃逸至今都没有查清楚是谁,父母的存款一部分被他用来追查肇事者、寻赏目击证人,一部分用来办丧事,到最后他手里确实连吃饭的钱都没有了。
吴或三言两语说到这里,然后将自己用力扔到展放的床上,落到床面的第一时间他就发出一道惨烈的尖叫,“r.ì!你的床怎么这么硬?!”
展放被他逗得笑起来。
“……睡硬一些的床对身体好。”
吴或抱着展放的被子滚动两下,躺在上面挺尸。
展放眉头微动,“不过……你对我妈态度怎么这么差?”
吴或讽刺一样的嗤了一声,半晌后,才听他问道:“我看她对你态度也不怎么样……为什么?”
何止是不怎么样。
展放与吴或并排躺下,双手枕在脑后,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突然某一天她就横看竖看看我不顺眼,时不时逮着我就骂两句。今天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她才没怎么骂我。”
“有的时候我真的怀疑。”他转过头去,刘海被他的动作弄得七愣八翘,有几缕盖住了眼睛,吴或看不真切。
“真的怀疑,我是不是她的仇人。”
吴或心虚地别开眼睛。
“……她……”过了会儿,展放见他唇瓣动了动,眼睛耷拉着,语气淡淡地说,“看不起我。”
“也看不起,我爸妈。”
展放知道,他口中的爸妈指的他死于j_iao通事故的养父母。
房间中静了下来。
展放将身体侧过来,面对吴或。
吴或感觉到他的动作,也扭过身子来。
两个人面对面,注视着彼此。
轻缓的呼吸,淡淡地落到脸颊。
展放突然伸手,环过吴或的脑袋。
吴或下意识屏住了呼吸,心脏不知为何噗通噗通像是能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喂!”展放拎起自己的枕头,睨着吴或,踢了他一脚,“你弄s-hi了我的枕头。”
吴或虽然换了干衣服,但是他头发还s-hi着,而他的枕头很吸水,被他头上的水洇出一块不小的s-hi痕。
吴或“呿”了一下,利落地转过身去,几乎是双手抱膝的姿势佝偻着,装作没有听到。
展放趴在他泛红的耳边,轻声说,“弄s-hi了我的枕头该怎么罚你呢?要不……罚你来我家住吧。”
吴或推开他,坐起身,拥着展放的被子,没好气地道:“我自己有家。”
展放冲他挤挤眼睛,“你住下来,我妈……”
肯定要气死、吓死的。
吴或显然与他想到了一起去。
今天吴蕴给吴怀安打电话的时候他就在旁边,她尖利的声音透过手机听筒一五一十地传进了他的耳朵。
当时吴怀安那又尴尬又无奈的表情可是相当好看。
“那我给我干爸打个电话,让他把我的东西送来。”
吴或眼睛锃亮,忙着要下床找手机打电话。
展放一把将他放倒,被子蒙在他的身上,展放的手在他腋下痒痒r_ou_的地方作乱,“穿我的,难道你敢嫌弃我?”
“哈哈!别碰我这里!”
“哈哈哈……”
两人又笑又闹,作的地板咚咚直响。
楼下的吴蕴盯着电视里家长里短的情节,脸色霎时变得漆黑。
好容易挨到雨停,楼上的两人下来,吴蕴挤出一丝笑,对吴或说,“阿或,你该回去了,不然你干爸该着急了,还有你的功课,你现在读高三,正是紧要的时候,不可以逃课。”
她说的温柔,但是眼神却不是那么回事,有些恶狠狠的。
“我想让吴或留下来。”
展放的话成功点燃了吴蕴的情绪,她额角的青筋都暴起了。
“阿放你别胡闹!”她斥道,“你都考上大学了,妈妈不管你,可你不能打扰阿或的学习。”
展放与吴或两人,吴蕴当然是希望吴或有出息。
对于展放,她既希望对方能有些能力帮助自己这方将股份从展择仁手中保住,又不想对方太过出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