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哦?”
鱼鹰小六:“我鱼鹰在这条河上活了一辈子,这河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了,按着那天我捞到人的地方,我往上找,想看看那丫头是被人从哪儿给扔下河的。我一直找进了山里,可是吧,就在进了山口子不久,我就昏了,要不是我们家老婆子不放心我跟着找过去,我怕是就被狼给吃了”
陆小凤闻言扬了扬眉毛,摸着小胡子若有所思。
鱼鹰小六:“后面啊,我们家老婆子就不让我管这件事了,我也没敢再进山,不过啊,那日我晕过去前,看得分明,那山里有了好大一片房子,就在山谷对面的山上,以前是没有的”
陆小凤管鱼鹰小六要了这山中地图,又给留下了一百两银票,鱼鹰小六原本说什么也不要,但是陆小凤说他要将这小红马寄养在这里,这银票就算它的Cao料费了。不过他并不知道,他前脚刚走,后脚这小马儿就挣脱了缰绳从陈家跑走了。
鱼鹰小六拗不过陆小凤,收下了银票,最后给陆小凤装了满满一包袱的烤饼和银鱼干才让陆小凤离去。
陆小凤手上拿着鱼鹰小六画的地图,嘴上咬着一根银鱼干慢慢沿河而上。这小鱼干咬一口鲜香四溢,也不咸,陆小凤一路嚼了不少。
进山后,陆小凤故意窜进了矮木丛里,等到了树木高大的地方,干脆直接上了树,不再走地上,而是穿梭在树冠之间。
陆小凤小心翼翼地隐藏着身形,屏息凝神,仔细听着周围的动静。虽然陆小凤闻声辩位的功夫比花满楼差多了,但还是比一般人要好得多。
进山行了约莫一个时辰,陆小凤透过树叶,终于看见了鱼鹰小六说的那一片房子,不过却是远得很,陆小凤估摸着,他就算放开了跑过去,可能都需要到天黑了去才能到,而且再往前就没有树荫遮蔽了,前方是一片枯Cao茫茫。
陆小凤蹲在树上,思考了片刻,飞身下了树,整了整衣衫,绑好背上装着烤饼和小鱼干的包袱,昂首阔步地向前走,他甚至心情很好地又唱起了歌,当然不是儿歌。
“云一涡,玉一梭,澹澹衫儿薄薄罗……”
群山高耸,虽然才到申时,日头却是已经挂在山尖上了,陆小凤走在枯Cao地上,影子被拉的长长的,走了许久,仍没有人来说他像头驴子。
陆小凤觉得有些奇怪。
冬日荒凉,这山中此时万籁俱寂,日头渐落,陆小凤也越来越谨慎。突然,他听到不远处有女人在呼救,陆小凤停下来仔细辨着,是陆华浓!就在左前方的树林里面。
陆小凤飞身向前掠去,不过依然万分小心,树林中的几处陷阱,他都躲开了,一直到穿出树林,陆小凤看到了一处悬崖,悬崖边颤颤巍巍长着一棵歪脖子树,弯曲的树干正好伸到崖外,上面吊着一个人在山风中悠悠摇摆着,就像是一只破布娃娃,正是陆华浓。
陆小凤没有立马上前,因为悬崖前还站着一个人,一个穿着黑色和服,一手紧握一把武士|刀的扶桑武士,正举着刀紧紧盯着自己。
那人看起来已经有五十多岁,不过并有留胡子,脸上刮得干干净净,连鬓角都是修得整整齐齐,整个人看起来很干瘦,两只眼睛却透出刀一般的光芒,让陆小凤不禁回忆起,那一年与花满楼被饿狼盯上时,那匹头狼眼中的幽光。
陆小凤的手心微微有些发汗,他不着痕迹的攥了攥拳头,衣袖下暗暗伸出了两指。
“‘心有灵犀一点通,双飞彩翼陆小凤’,听闻,阁下是中原武林不可多得的奇才“
那人的汉语说得比前田时初不知差了多少,不过陆小凤还是听懂了,大笑着回应道:“不敢当,不敢当,却不知阁下是?“
“既已将成刀下之魂,知多无意“
那人说着话,右手已然握上左腰间的刀柄,猛地向着陆小凤冲了过来。
东瀛拔刀术!
陆小凤瞳孔收缩,展开双臂。急速向后掠去,就在身体将要撞到树上时,双脚猛蹬树干,陆小凤像一只离弦之箭,直直地向着扶桑武士飞过去。
刺耳的拔刀之声起,刀刃却没有像预想中一样划开陆小凤的胸膛,那柄厚重的钢刀,就在陆小凤的肋骨前半寸,被两根手指死死钳住。
扶桑武士的脸上布满了不可言说的巨大震惊,但很快,这种震惊之色被极度的兴奋所取代,他嘴里喊着扶桑语,陆小凤听不懂,不过他露出此般癫狂之色,让陆小凤想起了西门吹雪。
一种不祥的预感爬上心头。
果然,那人强行抽刀,连陆小凤的灵犀一指,也没能夹住。接着他对陆小凤便是一通猛砍,脸上挂着疯魔的笑,手起刀落,又快又恨。
陆小凤如今也不敢贸然去接刀,只得被动的躲闪,那人的轻功却也是极好,死死粘住陆小凤的身。
陆小凤渐渐体力不支,光是躲开那密如雨的刀刃就已经耗费了他太多气力,陆小凤的心口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一个迟钝,武士的刀就已经砍到了陆小凤的脖颈之处,只是陆小凤还来不及反应,一双凭空c-h-a入陆小凤与武士之间,双手合十,生生接下了这一刀。
“阿弥陀佛,施主杀孽太重,因果缠身,不如此时放下屠刀,回头是岸“
是老实和尚!他双掌夹着那刀刃,武士无论如何也抽不出了,陆小凤有些意外,也有些震惊。
扶桑武士看了老实和尚许久,终于还是收了手,收刀入鞘,双脚猛地蹬地,便掠进树林中不见了。
老实和尚向着武士消失处,双手合十,道了一句“阿弥陀佛“,还没等陆小凤说话,便也缓缓走进树林不见了。
陆华浓挂着地方,着实有些让陆小凤为难,陆小凤够不着,又不敢贸然上树去解绳子,这歪脖子树也不知枯死多少年了,说不定再多一锭金子它就能立马折断了去。
陆小凤四下找了找,也没有藤蔓之类的可以利用,想着若是花满楼在就好了,他的流云飞袖一定可以卷住陆华浓。
正当陆小凤苦思之时,只见陆华浓苍白虚弱的脸上,露出了一个艰难的笑容。
“陆公子,遇见你与花公子,三生有幸!“
陆小凤听着陆华浓的话不对,仔细看陆华浓的手,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就拿着一支小小的凤头钗,此时绑着她双手的绳子已经被割得将断不断。
“别犯傻!“
陆小凤话还未说完,陆华浓手上的绳子已经断了,她直直就向下坠去,陆小凤本能地就去抓。
原本陆小凤一只手抓到了陆华浓割断的绳子,一只手抓住了陆华浓,可没想到,陆华浓突然一个鹞子翻身,一脚蹬开了陆小凤,自己上了悬崖,而陆小凤只能死死抓住断绳,歪脖子树也因为方才剧烈的牵扯,咔嚓一声,断了一半,无论如何也再受不住用力了!
作者有话要说:
来猜猜小红马谁养的,后面还有一章~
第27章 第 26 章
山风吹过,带着陆小凤荡了荡,那树便颤巍巍又断开了些,陆小凤忙运气稳住身形,一点儿也不能借力飞回悬崖上。
陆华浓在悬崖上看着陆小凤笑得娇媚,哪里还有方才的虚弱。
陆小凤冷冷道:“你到底是谁?“
陆华浓笑道:“我?自然是春风拂栏的陆华浓了“
陆华浓说着话,眼神稍凛,掏出怀中的匕首就要向陆小凤抓着的断绳掷去。
眼瞧着那匕首就要切断绳子,一段素白锦缎长袖飞来,卷住了匕首,又猛地击中陆华浓,竟是将陆华浓生生击出了几丈,撞在了一块大石上。
陆华浓吐出一口血,昏死了过去,不过总算不是被直接击落了悬崖。
而这边,那棵颤巍巍的歪脖子树,似乎是再也受不了惊吓,咔嚓一声,应声而断,陆小凤就那么直直掉了下去。
“陆小凤!“
花满楼一个飞身也跟着跳了下去,长袖流云,卷住了陆小凤的手臂,花满楼的手也在随后抓紧了陆小凤的手。
不容犹疑,花满楼另一只手拔出了腰间的佩剑,猛地扎进山壁,钢铁切开岩石的声音回荡在山谷里,崖壁上火花四溅。
二人向下滑了两三丈的距离,终于停了下来,他们就这么挂在崖壁半中央。不过还没等陆小凤喘口气,他就抬首发现,花满楼手上的剑正在一点点从崖壁里滑出来。
“花满楼,你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