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合就意味着他要牺牲自己的一部分人格,转而让哈利的部分进行压制。他们会成为一个人,拥有一张面孔,一个灵魂,而塞纳斯也不知道这对于他们来说意味着什么。这会让他们变得更强壮?还是会变得更脆弱?塞纳斯不能冒这个险。他必须要留在这里,确保所有的一切都正常进行。他要从内部来保护哈利,替他留意着所有他从外部无法察觉的细小威胁。
除此之外,塞纳斯也无法忍受自己要放弃的想法。他一向不怎么能够处理屈服这种情绪,但现在看来这个词却变得有些让人作呕,总会让他不自觉地想到洛哈特。他的人格也因此被一压再压。他强迫着自己相信所发生的一切都是好的,是可以过去的,而这很明显就是一个谎言。那这样一来是不是所谓的融合的益处也是掩人耳目?
所以他选择了撤离,退回到他们分享着的意识之中,继续做着那些他原本就应该去做的事情。观察,学习,密谋,然后让哈利去应付这个世界。他的介入是不必要的。哈利也不需要他的意见。外面这一切原本就是哈利的生活。塞纳斯选择远远地退开,只是在后面默默地支持着他,或者在真正必要的时候才会表达自己的看法。这似乎运作的不错,他们之间的那种精神紧张也放松了下来。
但他却没有算计到这会让自己的宿主人格如此恼火。哈利一直在试图同他说话,担心着他。他之前那些不经意间的介入已经造成了伤害,而他也是真的想要弥补这一切。拒不交流绝不是什么好事情,这会将他们逼到悬崖边,要不就融合,否则就大打出手。
现在他所需要的不仅仅是如何去应付哈利不快的建议,还有整个克劳奇/伏地魔的事情。他知道克劳奇在为黑魔王效力(无论黑君主想要尝试什么,他都会勉力去做,只是塞纳斯现在还不清楚他们的计划),但他绝不是唯一的一个。这里面至少还要有一个人参与,也就是那个将哈利.波特的名字放进火焰杯,并且确保那张纸一定会出现的家伙。时间已经不够用了,圣诞节后对闪闪的问询也走进了死胡同。她没法把这整件事说出来,如果逼得太过她也只会更加恐慌。最后他和德拉科只能选择了一忘皆空,抹去了她所有关于他们问询的记忆,然后释放了她。除此之外他们还能做些什么?
所以他只能卑躬屈膝地来向西弗勒斯寻求帮助,但这却是如此地令人难以忍受,让他感到一阵恶心。深深地呼吸了一下,他可以逐步地提出自己的真实困难。那个男人绝不会离他而去的。“上周我发现了些有趣的事情。”
“是的,”塞纳斯冷冷地微笑了一下。他不得不承认那个男人确实棋高一着,无论他如何努力都只能甘拜下风。而刚刚他还一直纠结于自己的这种内部矛盾,西弗勒斯大概很快就能将死他。很明显这场游戏已经让自己的导师失去了耐心。或许他自己可以找点什么话题来让他分心。“你的胳膊怎么样了?”
西弗勒斯仍旧专注地盯着他看。“你偷听了我们的谈话。”
“为什么你不告诉我那个标记越来越明显了?”塞纳斯平淡地问道,抬起头来注视着那个男人的双眼。
“那个还很微弱,而且我也还不确定这件事到底中不重要。至少现在我还不觉得它值得一提。另外,你最近也不怎么热衷于交流。”西弗勒斯几不可查地动了动肩膀,又移动了一枚城堡,准备将军。
“没错。”塞纳斯咬了咬牙承认道。这让他的导师有些惊讶地抬起头来看着他。如果这能够让那个难以容的男人脸上出现这种表情,塞纳斯几乎觉得自己这种脆弱的表现也是值得的了。几乎。他又压了压自己的恐惧和愤怒,勉强地继续说道。“我现在可是主动过来交流了。”
西弗勒斯向后靠在椅子上,脸上的表情很快又恢复到一片空白。“好吧。”他轻声说道,示意那个少年继续说下去。
塞纳斯又挪动了一枚卒来拖延了下时间。“我需要建议。”他等着西弗勒斯又走了一步才又开口继续说道。“闪闪在舞会那天晚上出去见了克劳奇。我后来询问了她,但她已经被两个服务誓约给牢牢套住,什么也没问出来。我们仍旧不知道是谁确保了我一定能够参赛。还有一个多月就是第二个项目了。我们需要弄清楚伏地魔的计划,并且要快。”
“而你希望为下一步的计划而寻求建议?”西弗勒斯小心地问,暗暗地为塞纳斯在提到火焰杯事件时用了‘我’而不是哈利而高兴。
“是的。”塞纳斯点了点头。“你有没有办法去问询克劳奇,让他透露一些有关于争霸赛设计的信息?或者从那个该死的闪闪那里套出答案?”
“恐怕闪闪那里已经是个死胡同了。”西弗勒斯若有所思地回答,黑色的眼睛紧盯着少年肩膀的位置。“克劳奇…他在魔法部里很有些影响。要想把他逼入这样一个四面楚歌的位置非常困难。直接的对抗是绝对不可取的。我们能做的就只有盯紧他还有他的手下那些人的一举一动。”
“那我们要怎么做?”塞纳斯大喊道,他们的无助状态令他感到一阵恶心。
西弗勒斯将自己所有的注意力又都转回到那个少年身上。突然之间他意识到塞纳斯有多么有效。虽然拥有者无与伦比的智慧和才华,但说到底他还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少年,对于这个世界来说还太过不成熟。一瞬间,他于那孩子所有的愤怒和挫败都严小云赛。如果换他处在塞纳斯的位置上,或许他的处理方式还不如塞纳斯来的好。
“我们只需要盯死某个没配备警卫的人。”他慢慢地说道,一丝期待地微笑爬上了他的唇角。
塞纳斯思考了一会儿,随即也露出了一个笑容。“卢多.巴格曼。我们可以从他那里下手。他似乎很了解巴格曼,同时还对活下来的男孩印象深刻。”
“没错,但我不确定是不是应该让你参加这次问询。”西弗勒斯喃喃道。“我们不希望他受惊,然后去警告克劳奇。”
“那么你会去问询他?”塞纳斯眯起眼睛问道。
“我会做出相应的安排,没错。”西弗勒斯点了点头,等着塞纳斯发表意见。
塞纳斯咬了咬牙。如果他同意,那么他就要完全放弃此时唯一的线索。而如果他不同意,就要自己承担所有的风险。这一切最终都归结到了信任,而这也是塞纳斯并不擅长处理的一种情感。“我希望随时可以得到通知,”塞纳斯警告道,好吧,或许他还是能处理这个的,因为他刚刚就做到了。但这并不容易。此时他的皮肤上全是冷汗,心脏也沉重地撞击着自己的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