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也好,她劝慰自己,再次认清这个人的真面目,比以后结婚了再丢脸的好。
她又上前狠狠推了赵开一把,指着他的鼻子乱七八糟地骂了起来。
赵开哪里受过这种委屈,想要还手可又实在心虚,又是愤怒又是憋屈,脸颊红得像只煮熟的虾米,他捂着脸,嘴唇颤抖着,却发不出声音,他觉得血液不断地涌上头顶,一想到那些画面、视频还有声音,他的眼前就一阵阵发黑。
完了,以后没脸见人了。爸爸会不会打死他?
这到底是谁在害他?!等他找到那个人,一定把他剥皮抽筋!
这两种想法在他脑内翻滚沸腾,快要把他的脑子撑爆了。
这时齐家其他亲眷也纷纷上了台讨说法,赵家这边的保镖和酒店的保安也出动了,台上乱成一锅粥。
台下也没有好到哪儿去,主持人急得团团转,在得到赵家人的授意之后,只好硬着头皮宣布,因为现场出了点意外,敬请各位客人暂时退席,待之后查明真相,一定给各位赔罪。
大家都是体面人,还留在这里看热闹也不符合身份,于是一个两个,有的叹息,有的嘲讽,有的面露难为情,神色各异地退场了。
苏铮全程冷眼旁观,他特别关注了一下邵艺,邵艺表面上没什么表情,甚至后来还主动走到赵观澜身旁想要帮忙,但苏铮还是从他的眼底看出了一丝得意,他注意到邵艺抚了抚胸口,似乎是在摸那块贴身戴的佛牌。
随后,苏铮又和庄天隔着半个宴会厅悄悄地交换了一个眼神,庄天的眼睛里写满了“爽”。
“铮铮?”庄心诚抓着他的胳膊,把他往门口带去,“你看什么呢?”
“没什么,”苏铮赶紧回过神,“我看看哥哥。”
庄心诚一直拉着苏铮下了电梯,他没有和庄心义打招呼,而是直接上了自己的车。
“唉,今天这是什么事啊……”在后排坐定,庄心诚才感慨,“我都替赵家尴尬。这下真是丢脸丢尽了,齐家也不会就此罢休……以后他很难在圈子里堂堂正正混下去了。”
苏铮轻描淡写地说:“他自作自受呗。”
庄心诚看着他,似有深意地说:“他明显是被人下套报复了。”
苏铮不闪不避地看着他:“有人报复不正说明他做了坏事?会中圈套不正说明他私德有亏?”
两个人的目光,在昏暗的车厢里,似乎碰撞出了微小的火花,他们就这么对视了好一会儿,最后庄心诚先把目光偏开了,他揉了揉苏铮的头,轻声说:“你说得也对。”
苏铮本来已经做好了庄心诚追问他的准备,如果庄心诚问他是否和这个丑闻有关,苏铮会毫不犹豫地承认,告诉他实情。
他也做好了庄心诚责备他的准备,毕竟以前他买个足彩都被庄心诚骂,现在不管起因怎样,确实是他算计了别人。
庄心诚要是骂他,他就听着。
但庄心诚什么都没问,什么都不说,这让苏铮松了口气,他想,庄心诚的意思,大概就是表面不赞同,但内心默许了吧。
就像他偷偷帮苏铮报了仇,明面上也不承认一样。苏铮一想到,小叔很可能是挣扎在自己的原则与对他的溺爱之间,艰难地做出了选择,就产生了一种坏坏的自得。
车子没有开往苏铮新家的方向,而是往庄心诚家里开去,苏铮问他:“小叔,你不送我回家吗?”
庄心诚说:“今晚你住我那里吧,经历了这场风波,你也该好好放松一下。”
苏铮攀上了他的脖颈,眯着眼睛看他:“怎么放松?”
庄心诚一本正经:“我帮你挑挑剧本,或者我们一起看个电影?”
苏铮凑近他耳边说:“十八-禁的剧本和电影吗?”
庄心诚勾唇笑笑:“还记得我出国之前,说带你去看《神偷n_ai爸》,后来我走了,就一直没能看成,我还一直记得欠你这部电影,不如今晚我们就补上吧?”
苏铮想起庄心诚给他准备的小黄人睡衣,他知道庄心诚一直记得这件事。
“好啊,”苏铮莞尔,暧昧地说,“原来不是要带我看小黄-片,是要看小黄人。”
庄心诚默默腹诽,你才是小黄人。
☆、风月(一)
庄心诚家里有一个影音室, 投影、巨幕、吸音墙、杜比环绕立体声,配置堪比顶级影院,还有可伸展的真皮沙发,苏铮往里一陷,舒服得这辈子都不想起来了。
“小叔,”他懒洋洋地叫了一声,“就可惜还差可乐和爆米花啊。”
庄心诚笑而不语, 转身就从冰箱里取了可乐,又微波了一个爆米花,塞到苏铮手上。
苏铮闻着爆米花热烘烘的香气, 高兴得像个儿童节被家长带出去玩儿的孩子,他脱了鞋子,蜷在沙发上,又把庄心诚的手臂拽起来, 搭在自己肩上。
庄心诚顺势收紧了手臂,把苏铮紧紧地抱在怀里。
两个人依偎在一起, 看这场迟到四年的电影。
“这个系列,后面几部我都看了,就第一部一直没敢看……”苏铮不无感慨地说,“怕看了会想起你。……你也真够狠心的, 说走就走。”
庄心诚没有为自己辩白,事实上他从没对苏铮详细描述过当年的担忧和顾忌,还有和关玉那一番谈话的具体内容,他也没对苏铮讲述他在那几年对他是如何思念, 说再多也不能掩盖他有错的事实。
他错在想太多,错在对于苏铮的感情有负罪感,也错在太过信任大哥——他那时和家里联系不多,每每问起关玉和苏铮的情况,庄心义总是告诉他,他们都很好,他就信了。
其实庄心义是不想让他知道实情,因为他明白,若是庄心诚知道了,肯定会从国外赶回来到处寻找苏铮,如果找到了,那他之前狠下心来做的事还有什么意义呢?
辩解没有意义,他只希望苏铮以后一切都好,他吻了吻苏铮的额头,说:“以后不会了。”
苏铮又往庄心诚的怀里钻了钻,直到再也不能亲近分毫:“嗯。”
“铮铮,”庄心诚又说,“我知道你和大哥已经见过面了,不如找个时间,我带你回一趟老宅,跟他再正式见一次面,公开我们的关系。”
“啊?”苏铮忙摇头,“还是先不要了吧。”
“怎么?”庄心诚有些困惑,见“家长”公开关系不是好事吗?再说以新的身份回庄家对苏铮来说不是扬眉吐气的事?
苏铮犹豫道:“……我就是觉得太快了一点,而且跟不跟他说,又有什么差别呢?”上次在医院和庄心义的见面就不怎么愉快,他并不想马上再见他一次,而且他对于庄心诚高调公开关系有些抵触,就像不愿立即和他同居一样,他们现在这样也挺好的,“见家长”或是同居,都是感情质的飞跃,他一想到光明正大地和庄心诚双宿双飞,就隐隐觉得心虚。
或许他心里一直有这样的念头,而那天岳堂的话只不过撕开了他心底的伪装而已,他觉得自己配不上庄心诚,至少目前是这样。他总要变得更好更强大,才当得起庄心诚身边那个位置。
庄心诚还想问什么,他能感觉到苏铮有个心结,但又不知道它从何而来,但是苏铮没给他继续问的机会,而是摇了摇他的手,指着大屏幕,开心地说:“小叔,开始啦!咱们看电影吧。”
不知是有意缓和气氛还是单纯地犯了撩s_ao的毛病,看电影的时候苏铮也没闲着,不时对庄心诚动手-动脚,一会儿亲他脸颊,一会儿又挠他肚皮,甚至把手伸到睡衣里在他身上画圈圈。
庄心诚被撩得忍无可忍,终于凶-x_ing大发,把苏铮逼到沙发角落里,按着他狠狠亲了一通,苏铮被亲得几乎窒息,挣扎着动了动,不小心碰到某个不可-描述的东西,他的手像触电了一样,战战兢兢地缩了回来。
在这次亲手碰触凶器之后,苏铮终于老实了,他心有余悸地想象着那东西的具体模样,如果,万一,他要是下面那个?这不是要了命了吗?越想越心惊胆战,再也不敢轻举妄动了,一直到电影快结束,庄心诚转头对他似有若无地笑了一下。
苏铮咽了一记口水,心想,小叔该不会是等到电影结束了,要用“酷刑”来报复他吧?
他怂了,决定想个办法来逃避可能到来的惩罚。
“铮铮,”电影结束了,庄心诚叫苏铮,“看完了,我们去睡吧?”他低头一看,苏铮躺在他大腿上,眼睛闭着,嘴唇微张,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睡着了。
庄心诚无奈地摇了摇头,小心翼翼地把他的头搬开,自己先站起来,然后再把苏铮打横抱了起来。
苏铮在装睡,他感到一阵摇晃,身体腾空而起,庄心诚开始走动,苏铮就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摇篮里,那种轻飘飘却又很安全的感觉十分美妙,他惬意地享受着。
庄心诚抱着苏铮,虽说有点吃力,但他还是很享受这种手里沉甸甸能抓牢的感觉,他把苏铮从影音室抱回卧室的路上,高兴地哼起了歌。
庄心诚稍微有点五音不全,平常很少唱歌,连苏铮都几乎没有听过,现在猛然听见他哼歌,苏铮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立刻竖着耳朵听了起来。
仔细一听,这特么好像是一首好几年前的口水歌啊,是叫《猪之歌》?小叔哼着哼着还唱了出来,好像还把词给改了!
“……猪头猪脑猪身猪尾巴,从来不挑食的乖娃娃,每天睡到日晒三杆后,吃得太多抱不动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