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霍冥云微抿了下唇,凤眸闪过一丝懊恼,道,“还疼吗?”
秦清下意识想矢口否认,又见着霍冥云像个做错事的小孩不安极了,心尖不禁像被一根丝线拉扯着泛起缕缕疼意。
傻姑娘。
念头在秦清脑中一闪而过,她轻轻笑着,声音柔和极了,道:“本来是疼的,见着你就不疼了。”
霍冥云怔怔,眨了眨眼,满满的聪慧劲儿对上秦清全做了废,迟疑地回想了两遍才觉着自己听清了,刹那之间脸上便扑地全红了,自颈项到耳根若云蒸霞蔚涂抹着瑰丽茜色。
“真、真的?”
秦清本也有几分害臊,被霍冥云这股傻劲给逗乐了,笑:“真的。”
一个问的傻,一个答的倒认真。
霍冥云也没发觉什么不对,下压了两回唇角,没压住,眼眸中闪着光笑起来。
秦清先难为情起来,略转了转身避开视线,看向那枚戒指,声音有些不自然道;“我们还是先看信物吧。”
霍冥云边瞧着人边笑着,听秦清说什么便应什么,又被人转身回来连嗔视了几眼,无辜道:“怎么了?”
秦清竭力维持着往常平静无波的心态,只是听霍冥云一笑,自己却像做贼心虚般羞恼起来,手指都忍不住蜷缩进袖中掩藏起来,恨不得整个人都不在这儿,又不知怎么明说,只好瞪了人又转了视线。
霍冥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又惹着人了,走近几步凑过来刚想讨饶几句,秦清便跟受惊的兔子似的退了一步急道:“你过来干嘛!”在黑发间露出的一点耳尖不自知地红透了,在光下呈现出两分透明的可爱来。
霍冥云盯着那一点红得可怜的耳尖心中像是被羽毛扫过般酥酥麻麻的,视线上移,便瞧见秦清黑曜石般的眼眸像是浸了水般s-hi润,瞳眸澄澈如洗,只映着自己一人,眸色警惕又像在招人欺负得更厉害。
若是折腾狠了,那眼角会不会也晕开跟耳根上相似的浓烈红意?
“我没想做什么,”霍冥云无意识地舔了舔嘴唇,浑然不知自己的眼神在秦清看来就像要把人生吞活剥了似的,盯着人慢慢后退至方才站着的地方,道,“一起研究怎么打开那防御阵法罢了。”
秦清心跳如鼓,垂下视线不再看霍冥云,道:“这戒指不是赫连昂的吧。”
霍冥云凝视着人的视线还未收回,应了声,道:“是万俟狩烈的,防御阵法只有他能打开,交给赫连昂是为两人间的合作作个担保求个心安。”
涉及了正事,秦清若有所思道:“中级阵法,强行摧毁只怕里面的东西也会被阵法之威毁掉,不能强取。”又抬头问:“两人达成了什么交易。”
霍冥云也收了心思正色起来:“说来也怪,万俟狩烈只要赫连昂推动族中借传承之名广邀众家,便将这戒指给赫连昂了。他倒是不怕赫连昂拿着偷跑,阵法只有他才能打开,赫连昂带走了也没用。”
秦清想不明白便暂时搁置了,转而问:“赫连翊呢,可问出了些什么。”
“有些小算盘,不足未提。”霍冥云微挑了下眉,“有趣的是赫连翊消息所得俱来自赫连鬼族的二太爷,这个二太爷最疼爱的玄孙叫赫连且。”
秦清对这个名字有些印象,在冥楼拍卖会和长岭里打过两次照面。
“这个二太爷年少时没头没脑闯过这秘境,力量太小未引起异兽注意竟一路闯到了秘境中心处,是棵苍树。苍树怜他年纪小也没怎么为难他,只道过非羽族之人不能收复秘境便将他送走了,还指点了几句所修功法不完善,侵损阳寿,后期修为也会倒退。他出来受家族责骂了一顿,因为不信苍树之言,也未将那些话托出,只自个儿修行着。”
“等到年纪上来了便知道苍树所说功法为真,不过已经晚了。赫连且是他最疼爱的玄孙,他也不再求赫连且辛苦修行,极尽宠爱,赫连且要什么他便给什么。后来赫连且身损长岭,二太爷查明此事和赫连冠有关,便找上了赫连翊,以这些事为筹码……”
霍冥云一笑:“换赫连翊,伺机手刃赫连冠。”
秦清瞳孔微缩,没想到这样。
霍冥云说完了,颇感兴趣反问秦清:“这秘境真被收服了?中心处真有一棵不老苍树?”
说起这个秦清便想起苍树提起的前世纠缠,神色有些微不自然道:“嗯,真的,那些水兽也是遵从秘境钥匙才听我吩咐。除去赫连昂和赫连翊,还抓了赫连冠。本没把他算在内,水兽也是不慎将他给捕下了,不能吐回去便也带过来了。”
“人呢?”
秦清眼神掠向殿宇之外的茫茫灰海,不知何时天边泄下的水流已经停了,灰海只有一片略显压抑的平静,不起眼的黑影在下游来游去。忽然间一只巨兽在水面浮起,缓慢游来。
“对了,”秦清轻飘飘一瞥百阶之下还显得有些呆呆的赫连翊,道,“你是直接审问的神魂吧。”
霍冥云干脆应了,道:“是啊,省事。”
秦清轻笑,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