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说中心事的霄鹤长老气势汹汹地瞪了岚箜仙子一眼,吹胡子道:“担心是一回事,支持孩子出去又是一回事,你不懂。”
“是是是我不懂,”岚箜仙子掩嘴笑道,“不与你说闲话了,我得回去等椿华。”又愁容道,“这个小妮子也是个不省心的,当年一声不吭便走了。”
“再过一刻你再走,摇竹应去追柳家那小子道谢去了。此时出去怕是会撞上……”
转瞬之间,便到了霍冥云生辰之时,夜色擦黑,银月明亮。
冥楼中,霍冥云懒懒靠在殿前栏边,百无聊赖数着时辰。
还有两个时辰自己的生辰便过了,秦清说好了会在今日回来的,怎的这般慢……
忽地似有所感,霍冥云抬了首。
一位朝思暮想的清冷美人踏着月光而来,她眉眼含笑,衣袂飘飘,怀抱着一樽红云椴木盒,不过两三步便到了跟前。
她将木盒递来,眸中藏着缱绻情意,浅浅笑道:“两年皆未送生辰之礼,今时装了一点承诺送来,希望还不太迟。”
“千万险阻同彼此扶持,迷境死局亦共入生死,负伤受苦当相与言说。”
“可好?”
霍冥云将木盒接了,凤眸注视秦清,眸底盛着温柔的光,灼灼笑道:“好。”
作者有话要说:
炒j-i感谢大家追这篇不成熟的文追到这里!!后面会写番外补充细节~有什么想看的番外可以给我说~(蠢作者这周期末考QAQ最迟周末回来!
第70章 番外冬葵
滴答雨声似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像在耳边不断跌落滴响。
极窄的屋檐下,一个瘦得像片纸的小女孩蜷缩着缓慢睁开眼,水汽氤氲,视野模糊,刺骨的寒意自身下的青石上幽幽侵蚀而来,半边身子几乎没了知觉。
她闭了闭眼,视线微微清晰了些。睁开的眸中尽是淡漠,她像是早就习惯了般,艰难地坐起,另一只手尚麻着使不上劲,差点摔了回去,好在险险支撑住了,慢慢站起,不合身的衣裳几乎s-hi透。
街边有个小姑娘被侍从撑着伞挡得严严实实,又披着厚实的小氅,没被雨淋住分毫,眨着好奇的明眸望向与自己几乎同龄的冬葵。
那侍从低声劝道:“小姐快走吧,这是个不祥之人,听闻是灾星转世,莫要沾了晦气,再不回去,大小姐该急了……”那小姑娘还想回头看来,却被半哄半推着带走了,长街再次寂静无声,只有滴答滴答雨声跌落在地,破碎消失在暗沉的积水中。
女孩没什么神情,低低垂着头,靠在斑驳石墙边,长久未有进食却也感觉不到饥饿之感,只觉眩晕。略等了等,想去找点吃食,忽然瞧见了墙角一点绿色。
她弯下腰,视线摇晃整个世界都是模糊的,却伸了手将那一点绿准确地攥紧在手中。
肩上被一个小石子砸了下。她一个趔趄,眼前一阵阵发晕,好半天才直了身子,回头望去。
一个瘦小男孩站在雨中,一条长长的疤痕自左眉贯穿至了下巴,看起来可怖极了,他恶声恶气道:“喂,你没地方去吗?”
耳边雨声与嗡鸣不断,那男孩的声音明明过了耳,却绕了好半天才到脑中,让人知晓说的什么话。
“这么凶作甚?”一个略高的男孩子在后走出,对着那带着狰狞疤痕的人的头上敲了下,笑道,“把人吓跑怎么办?”
“冬棕你又打我!”
那女孩努力想听清他们在说些什么,心中升起微弱的希望,又下意识掐灭了告诫着自己莫要多想,之前的教训已经足够,眼前却是天旋地转,直直倒了下去,激起四溅水花。
再度醒来后,到了处虽破旧却能挡风的废弃院中,几人挤在火堆前抖抖索索烤着。
她微动了动手指,发觉手中还紧紧握着两三片可怜的小小绿叶。
一高高瘦瘦的男孩见人醒了,几步跑来蹲下,问:“你醒了?你叫什么名字?可有去处?”
她迟疑了下,轻摇了摇头。
那男孩笑:“见你时你便握着冬葵不松手,不如就叫你冬葵!正好我叫冬棕,认我做哥哥以后便跟着我吧,有一口吃的便有你半口,如何?”
火堆旁一个人起了身,捧着什么大步走来,他一脸恐怖疤痕,就这么瞧着人就有种狠厉之感,他连声呼着烫塞在冬葵手里,凶道:“烫死个人!快吃!”
冬葵手忙脚乱接住,低眼看去,是个小番薯,烤得焦黑裂开的表皮露出金灿灿的果肉,腾腾热气裹着浓郁的香气扑鼻,放在手里烫得生疼,却叫人不愿放手。
大滴大滴的泪水砸下,冬葵几乎算的上凶狠地掰开埋头啃食起来。
冬棕吓了跳,宽慰道:“没事,慢点吃,还有呢。”
冬葵几口便将不过巴掌大的番薯吃完了,小心啃着黑壳上的残剩的金黄,扫荡空了复抬起头开了口,声音因长时间未曾说话还带着艰涩沙哑:“我是不祥之人,你们知道了不会想留我的。但番薯我已经吃了,你们想要也要不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