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冥云回头一瞪秦清,后者眨了眨眼,试探着伸手牵住她衣袖一角。
“回去再和你好好说道说道!”霍冥云对着秦清恶声恶气道,又转回头来上下打量了眼赫连翊,轻蔑道,“你这副样子要是传出去像冥楼欺负人似的,行了,换一地吧。”
赫连翊偏头吩咐了几句侍从如何处理残局,方道:“东行十里还有一处我的地方,若不嫌弃,请。”
霍冥云神情淡淡地一点头,转过身来定定盯了秦清须臾,然后出手如电一把抓住了手!
秦清下意识挣脱了下,又觉得自己莫名理亏,耳根染了薄红,挪开视线不吭声当不知道。
壮着胆子去牵人的霍冥云见着秦清没挣扎心中舒了一口气,面上装得气定神闲像是再平常不过一般,手心却微微渗出汗来,只觉熨帖热量自相贴的柔软肌肤缓缓传来,化作暖流充盈得心头鼓胀,叫人浑身发烫。
躲回到流金头上的玄婴嘟嘟囔囔道:“就知道欺负清清……”又在霍冥云扫来的视线下怂怂地撞进有些茫然的冬葵怀里。
“走吧。”霍冥云一扬下颔,唇角扬起小小弧度,又迅速强行压下。
不行!还在生气呢!
赫连翊只看到眼前两人别别扭扭的像新婚的小妻妻般,心中有种被忽视的郁结,率先招了人使出飞行法宝,前面带路去了。
东行了十里,又进了与之前相差不大的灰Cao荒野,不同的是多了连绵别院,空气着飘荡着浓郁的诡花酿。
赫连翊进了正中的一间别院正屋,赶紧换上了侍从递来的另一件烘得热和的兽毛大衣,捧着热酒缩进了椅中,边喝边招待着:“少楼主虞卿小姐坐哇坐哇。”
霍冥云与流金能以神识交流,交代几句后,流金便载着三人一雀进了偏屋,巡视了一圈后还露出尖利獠牙吓退了战战兢兢送来吃食的侍从们,方让冬葵他们下来。
冬葵脸色还是有些苍白,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良岳和另一个男孩心有余悸,小声讨论着方才的变化,末了迟疑道:“虞卿姐招了我们一年有余,给我们……”冬葵脸色一变,向来唯诺的她推了良岳一把,急道:“别说了!”
良岳没有防备之下被推得一个趔趄,回首来怒目道:“你干什么!”
冬葵抿着唇眼睛沉沉的没有说话,良岳在那双黑瞳盯视下心中忽地起了一丝退缩之意,后知后觉在外需慎言,能说的不能说的皆不得说,少说少错方是生存之道。
自己是骤然来到一处暖和又像是寻常住处的地方,身边又是熟悉的人,过于放松了……
良岳勉强安静了一会儿,在陌生地方终究有些不安,又忍不住想找低头安静逗弄着玄婴的冬葵说话,道:“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虽然没有指名道姓,冬葵还是知道说的是冬棕他们,动作顿了下,闷闷道:“不知道。”
玄婴被冬葵轻柔的梳理弄得哼哼唧唧,闻言睁开半只红豆眼,没听懂打的什么哑谜,又闭上了。倒是匍匐在门口歇息的流金缓缓睁开了眼。
另一个男孩从头到晚缩得跟鹌鹑似的,恨不得当自己不存在,听到问及冬棕的情况更加慌乱,口不择言埋怨道:“都怪你,说什么要跟着虞卿姐,来这边有什么用!早知道去找烟烟姐了!还能知道冬棕他们怎么样了!”
那男孩情绪激动,说得又快又急来不及阻止,冬葵面无表情看来,道:“你再多说一句试试?”
“你……”良岳与那那男孩只觉冬葵像突的变了一个人似的,心底升起寒意,闭上嘴不敢多说了。
另一边正屋中。
霍冥云似笑非笑道:“翊公子,不参与羽族之事置身事外、让出给信鸪馆供应诡花酿的名额,这点筹码还不够诚意吧。说实话,你们赫连鬼族已有两人找上我了,虽一个比一个x_ing情不讨喜,但好歹承诺的泼天好处可比你这干巴巴一句说得好听极了。”
赫连翊道:“少楼主不是一直想查明信鸪馆身后站的什么人么。借诡花酿与信鸪馆打交道是一个不错的机会,不是么?”
霍冥云收起了两分轻视之心,冷冷道:“少有人能查明我感兴趣之事。”
赫连翊一笑:“恰巧猜中了少楼主心思罢了。”
霍冥云冷哼一声,道:“少来,说吧,想要借冥楼什么力。”
这句一出,赫连翊便知道交易十之八九跑不了了,恶鬼般青中透黑的脸庞上深陷的眼窝里陡然迸发出光采,上气不接下气嗬嗬笑道:“好说,好说……!这就道来!”
外面渐渐换了天色,黑色幕帘悄无声息闭合,不泄出一点微光来。
在偏屋中等的三人愈来愈焦急,冬葵缩着手脚埋着头一言不发,两个男孩在屋中团团转,跟没头蝇虫似的。玄婴看不过去了,道:“放心吧,等会儿就能走,真的真的。”
良岳瞪眼道:“这句话你都说了五回了!”
玄婴讪讪道:“哎呀这不是……安慰安慰你们吗。有我家清清和那劳什子少楼主,肯定什么事都没有,你们就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