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座接近尾声,学生开始离场。
孙景烁看楚云深站起来,还以为他不走等席枫,有些诧异:“不等你哥了?”
楚云深:“他车在外面。”
席枫突破重重学生包围,出来就看见车前站着青年。他悄悄走过去,从背后看,楚不遇在看漫画。“小哥哥,等车呢?”
楚云深吓了一跳,回头看见是他,笑了,“哥哥!”
席枫揉他的头发,“有没有惊喜?”
“嗯!”
席枫没有说话,只是弯唇笑。
“席老师,打扰一下——”几位女学生站在几步远,好奇打量他们俩,看见楚云深,还惊奇了一下,小声交流,“是艺术学院那个帅帅的学弟。”
席枫轻笑,问她们有什么事,几个女生支支吾吾,还是刚刚开口那个,问能不能留个联系方式。
“可以。”席枫很爽快,接过她们的本子,熟稔写下一串号码。“我们还要去吃饭,没什么事就先走了。”
席枫约了史密夫先生,一路去酒店,楚云深从上车就没说话,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
席枫眼角余光看到他费解的神色,一笑:“小祖宗,怎么了?”
楚云深摇摇头,才发现这条路不是回家的路,“哥哥,我们去哪儿?”
“之前跟你说过的,我的老师他很想认识你,一起吃顿饭。”席枫捏捏他的肩膀,陷入点点惆怅,孩子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这明明是好事,可还是有点惆怅。
“是史密夫先生吗?”楚云深对这位风趣幽默的学者也有好感。
“是的。”
席枫跟老师约的地方是A市有名的茶舍,史密夫先生对华夏文化一直情有独钟,约在这里品茶再好不过。
席枫停好车,下来牵着楚云深,这才一起往茶舍走。楚云深望着两人交握的手,一样的暖和、可靠。他刚刚居然吃醋了,太丢脸了。
茶舍里,史密夫先生一脸满足,面前摆着几杯茶,茶香醉人,他听见脚步声,回头,笑着招呼:“席,快过来,这儿的茶可真香,你介绍的地方一如既往的好!”
楚云深偏头看席枫,席枫歪歪头:“这是我的研究生兼博士生导师史密夫先生。”他说完把楚云深介绍给恩师,“老师,这是我爱人楚云深。”
史密夫先生笑着点头:“我知道!‘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的云深,你们华国人取的名字真好听。”
楚云深:“史密夫先生,你好。”
席枫莞尔:“云深的名字是很好听。”他跟楚云深入座。
史密夫先生好奇:“一年不到,抑郁症患者能够痊愈到这个程度,非常木奉。”
楚云深捧着茶杯,偏头看了一眼席枫,后者握着他的手,“我很感谢初遇时云深就这么信任我。”
楚云深抿唇笑。是他感谢遇上席医生,在那个暑假。
“这得看值不值得。”史密夫先生笑的意味深长,他话锋一转,“我以为你不会谈恋爱,也不会成家。你是我带出来最优秀的学生,但也最奇葩。”
席枫为人处世无可挑剔,用现下的话,就是男神,但只可远观,亲近不起来。史密夫先生不止一次跟他探讨过,理x_ing与感x_ing,可席枫哪儿都好,唯独是理x_ing最极端与感x_ing最极端共存。
史密夫先生跟楚云深抱怨:“云深,你知道你的伴侣当年是个什么样的人吗?帮警察叔叔办案的时候,比连环杀手还冷静,抽丝剥茧。等回归私人生活,这小破孩!居然自己骑着摩托车横穿东非大Cao原!”
“动物迁徙关他什么事?!当时知道的时候气死我了!你说万一出事,我要怎么跟我朋友和他爷爷交代!”
席枫迎着楚云深的目光,无辜眨眨眼:“当时的确冲动了点,后来没试过了。”
史密夫先生:“瞎说!那攀爬东非大裂谷又是怎么回事!”
席枫:“……”他揉揉鼻子,“不是还没有付诸行动吗?”
史密夫:“真付诸行动,你以为你还坐在这里!”
楚云深控制不住笑出声,小眼神瞟向席医生,像是在说,原来你也有这么皮的时候。
席枫回以无辜的表情。
很难得从别人口中听到席医生的事,楚云深听得入了神,原来席枫说的兵荒马乱的青春期,还真的名副其实。
浅谈欢笑,时间流逝而不自知。
席枫亲自把老师送到酒店,史密夫先生拍拍他的肩膀,祝福他们长长久久,还给楚云深带了见面礼。
“谢谢老师。”席枫拥抱他,“多留几天,我带您看看华国的文化。”
史密夫先生朗声笑:“必须的,你们回去吧。”
夜风里,席枫牵着楚云深,路上行人寥寥,楚云深忽然停下脚步,席枫回头看他,眼神示意:怎么了?
楚云深蹲下来,朝他伸长手臂:“哥哥,好累,能不能抱一下?”
席枫轻笑,做了个意想不到的动作,蹲在他面前,拍拍自己的肩膀:“小祖宗,上来,背你回去。”这儿离他们居住的小区很近了。
楚云深看着宽阔的背,顺从趴上去,席枫经常抱他,但很少背,竟然也别有一样滋味。他脚步很稳,肩膀很宽阔,炙热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料传递过来,令人着迷。
楚云深搂着他,凑近他耳边轻声道:“席医生,刚刚我吃醋了,好丢脸。”
席枫笑出声:“是讲座结束后,那几个女孩子找我留联系方式的时候吧?难怪上车脸都绷着呢。”
会吃醋是好事。
楚云深低低应了一声:“我怕我控制不住,像个疯子一样,歇斯底里。”对你占有欲太强,把你给的温柔和深情尽情挥霍掉,留下满地狼藉。
还好,他没有。
席枫往上掂了掂他:“瞎说什么呢?我的楚不遇不是慢慢痊愈了吗?再说了,我留的也是你的联系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