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去也行,当旅游,我们也好久没一起出去走了。”
张茜打断他的话,“不止这个,还有更大的事。我猜,枫儿是交女朋友了,刚刚跟我说,过年家里会多一个人,让我跟你说一声。”她说完眼圈又红了,“当初他说的没错,我们身为父母是失职的。”
“我多怕他真的不婚主义,因为我们父母没做好榜样,就害怕抵触婚姻家庭,孑然一身。”
“老席,婚姻不是必须的,但他应该去体会感情的美好。幸好啊,儿子没有因为我们止步不前,他成长的很优秀。”
老席揽着妻子叹了口气。“以后申请回去,搬到儿子旁边住,散散步遛遛狗,当年我给你的承诺一直没实现。”
“儿子肯定不要你住隔壁,人家小两口不用二人世界?”
“那就住远点,过去给他们做做饭总行了吧?”
“行。
席枫父母突然有空回来,这件事着实让楚云深吃惊,他拇指和食指转着画笔,不安道:“叔叔阿姨都一起回来吗?”
完了……
席枫扶着他的肩膀,猜到他在想什么,安慰他:“没事的,他们就算回来也不久,你就当普通长辈,相信席医生。”
我当然相信你,但相信不代表不害怕。楚不遇胆子还没那么肥,没有哪一家父母会欢欢喜喜看着儿子找个男朋友的吧?
然而,席医生就是非常放心,一直安心上班到腊月二十五,才打包和楚云深回家。
走之前,是柏城送他们到机场。
柏城看着楚云深欲言又止,席枫笑着埋汰他:“有话就说,大律师怎么磨叽了?”他其实也猜到柏城想说什么,无非是担心云深。有些事,有些来自亲人的关心,也应该让云深感受一下。
楚云深不解看向表哥。
柏城叹气:“我还是觉得你们进展太快了,大过年的,万一——”后面的话他说不出口,也不愿深想,后座的两人肯定都懂。
楚云深轻声且坚定道:“我相信席枫。”
笑意自眼底漾开,席枫握着他的手,两人带着同款的情侣手表,席枫的墨蓝色袖扣还是楚云深送的。他一笑:“很快吗?我以为慢了,还没领证呢。”
楚云深臊的想钻进车底。
柏城:“……”
柏城自知改变不了什么,能够看见两人长长久久走下去当然最好,楚云深现在这样多亏了席枫。他随着车流缓慢前进,车厢里是舒缓的轻音乐,“你们开心就好,要是去国外领证,可别偷偷摸摸的。”
席枫嘴角微翘:“没有那么快,等云深大学毕业。”
柏城:“你可真是走一步想十步,我就礼貌问问,别撒狗粮,齁。”
楚云深小声问席枫:“为什么要等大学毕业?”
柏城:“……”还有个自己送上门的。
席枫莞尔,捏捏他的肩膀,笑着解释,“因为那时候你学业有成,步入社会,社会跟单纯的校园不一样,更复杂更深奥,我希望你开始另一段人生,是由我带着,不摔跤,也平平安安。”
他们确立关系是在楚云深跨入大学之际,席枫亲手送楚云深开始校园生活。自然,也要亲手把人接出来,和他一起努力,走下一段旅程。
生活需要仪式感,席枫想,这不仅是仪式感,也是一种感情经营。
楚云深需要耐心去爱,他就给予自己所能够给的最大耐心和爱。
楚云深鼻子有点酸,用气声在他耳边说:“席枫,我爱你。”
席枫笑着低头亲了一下他,又揉揉他松散的短发。旁边跟着回帝都的蓝猫应景叫了一声,乖乖趴在笼子里。
柏城被那番话震撼了,所有的担心都瓦解,顺带吃了好一顿狗粮。他在机场找到车位停车,回头叫楚云深:“云深,给姨外婆打个电话吧?我还没跟她说你不回去过年,老人家想着你。”
楚云深每周都有给姨外婆打电话,这半年来,席枫一步一步引导他,如何学会跟亲人相处,如何与他们沟通,去体会以前来不及懂的喜怒哀乐。
最重要的是,教会他如何去爱。
楚云深随即给老人去了电话,现在他已经很适应来自亲人的关切问候,一一应答,只是姨外婆问他为什么不回去过年的时候。他顿了一下,轻声解释:“外婆,我跟朋友去他家过年。”
那边老人家没有追问,还是乐呵呵的,让他玩的开心,下次邀请朋友一起回家玩。
楚云深挂掉电话,不太自然解释:“我觉得,下次当面给外婆介绍我哥比较好。”要是老人家不介意的话。
柏城笑了一下:“那也得你下次回家。”
“嗯。”
柏城送人进登机口,远远挥手权做道别。
三个小时后
帝都机场
张若麒站在一辆银色的宝马面前,指间夹着燃了一半的烟,等着接表弟和表弟的恋人,叫什么来着?好像是云深,这不是小学学的那首诗吗?
“累不累?”席枫把托运的蓝猫西京提出来,抬手帮楚云深理了理深灰色的围巾,又拿手背感受一下青年脸上的温度,才笑了,“没冷到吧?”
“没有,很暖和。”楚云深摇摇头,呼出的气都是白色的。他没有穿羽绒服,而是换了一件及膝的羊绒大衣,浅棕色的,他这个年纪穿起来正是好看,身姿挺拔,少了些许羸弱。
“那就好。”席枫牵着他,提着西京,楚云深拉着一个中等尺寸的行李箱。席枫已经看见机场外面的表哥,带着人直奔他而去。
张若麒远远看见表弟过来,牵着一个青年,穿着同款大衣,一个深灰色,一个浅棕色,几厘米的高度差很和谐。所以表弟年纪轻轻,不仅有男朋友,还养了猫?
“若麒,等很久了?”席枫给两人介绍,“我爱人,楚云深。云深,这是我表哥,张若麒。”
张若麒心里翻了个白眼,所以你为什么不叫表哥?但是记住爷爷的嘱托,要和蔼,要让表弟的男朋友宾至如归。他笑的和煦:“云深你好,欢迎你过来,外公盼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