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情景,从前都是在他的梦里才能出现。虽然他春梦没少做,但正儿八经的梦也做过不少,都是一些青春往事,就跟拿刀刻在他脑子里一样。
他印象最深的,就是李知返乖乖站在升旗台上的情景,那天李知返脸涨得红红的被教导主任拿着大喇叭批评。贾临圻觉得一定是初次见到李知返的情形深入骨髓,所以才会反复梦到这一刻。
教导主任的喇叭分贝贼大,升完国旗他就对着喇叭一喊:“高一四班的季寥,和李知返给我上来。”
贾临圻都要烦死这个y-in魂不散,到处盯着班级后门抓违纪学生的教导主任了。一看见他就想在心里骂他几句,也不知道他成天板个脸,逮个学生就得教育两句的逼装的有什么劲儿,就连升个国旗也得找下存在感。他掏了下耳朵,根本就不想听教导主任拿着喇叭瞎逼逼。
“季寥旁边那小学弟脸都红了。”体委站贾临圻身后偷摸乐,“看来季寥这三炮又带坏一个好孩子了。”
“季寥压根儿就交不到好孩子属x_ing的朋友,还他妈好孩子呢!”贾临圻的眼睛都不用扫向讲台,就能想象出来季寥那吊儿郎当的模样。
果然,季寥还是嬉皮笑脸的站在升旗台。倒是季寥身边这个小学弟脸确实像充血了似的红的透透的,头也压的特别低,那怯怯的模样像个可怜的小白兔。
“季寥旁边那个学弟叫什么?”贾临圻多看了几眼,回问了下/体委,“叫李什么来着?”
体委摇头:“没注意听,好像叫李什么返。”
“你他妈不好好听溜什么号呢!”贾临圻埋怨一嘴又把视线定格在这小学弟身上,“现在还有脸皮儿这么薄的小孩儿可真不容易。”
“你不也没仔细听么!”体委不甘心的回了道,下巴朝升旗台点了点,“这回仔细听,这装逼犯又要巴巴了。”
这教导主任果然和体委心有灵犀,体委一说完,教导主任就对着喇叭开始训话:“来来来,给我把头抬起来和下边的同学们说说你们在教室里干嘛来着!”
“…打扑克。”李知返看着怼到自己面前的大喇叭勉为其难的开口,他觉得自己这辈子的脸都要被丢光了。
教导主任一边点着李知返的肩膀,一边把喇叭冲着李知返的耳朵:“教室是你们用来打扑克的地方吗?”
贾临圻觉得这小学弟挺可怜的,简直是被教导主任按地上摩擦的那种可怜,有些心生不满:“c.ao,喇叭都要怼人家耳朵里了。”
“下回不打就是了!”季寥不耐烦的开口,他早就和教导主任不对付了,所以说这话的时候态度也不是很好。
“不打?”要不是不能体罚学生,教导主任都能伸腿把季寥给踹下去,“你都因为打扑克被叫上来批评几回了?全校最没脸的学生就是你!”
“那可不是啊!”季寥眼神往台下的贾临圻那儿看了一眼,“我还有个哥们儿也没啥脸。”
“去你妈的!”贾临圻用口型骂了季寥一声。
李知返伸手拽了下季寥的衣角,让他闭嘴随后用满是真诚的目光看着教导主任:“下回真的不打了,我们保证,我们真的知道错了。”
这也太乖了吧!软软糯糯的!贾临圻笑了一下,舔了舔嘴,怎么看都觉得这个小兔子似的学弟很可爱。
季寥不情愿的看了眼李知返,也对着教导主任含糊的点了点头:“对,保证。”
后来教导主任又磨磨唧唧的批评了几句就让他们两个下去了,那一天贾临圻脑子里一直都在想着这个小学弟。他想去季寥他们班找季寥问问这小学弟到底叫什么,但他又觉得季寥会笑话自己,所以就忍着没去。
直到全校老师开会的那次,他被允许去体育馆练排球,才有机会知道这小学弟叫什么。他跑着下楼的时候就路过季寥他们班了,他透着教室后门见季寥又在打扑克,找了好半天才发现季寥旁边睡觉的人就是小学弟。他心里骂了季寥好几遍,怕季寥把小学弟给吵醒。
到体育馆贾临圻打了会儿球,也是心不在焉的。他就觉得小学弟睡觉的脑袋毛茸茸的,他心里刺挠不行,索x_ing就把球往球框里一放,重新回到了小学弟班级的后门。
他再站在门口的时候小学弟已经醒了,脸上还挂着睡觉时压在脸上的印着,拄着个脑袋看季寥打扑克。
打扑克有他妈啥好看的,看看学长吧!贾临圻这样想,情不自禁的伸手敲了敲教室的后门。
学弟的脸因为听见敲门声而转向自己,他仰头颔首,那一脸茫然的小表情简直就是贾临圻的今生意难忘,他觉得自己一下就心动了。年少悸动,这股感情几乎比洪水来的还凶猛,一下把他的心淹了个正着。
季寥也算是有眼力见儿,不是蠢的很彻底,放下手里的扑克拉着俩人让他们相互认识一下。那一刻,贾临圻简直就是欣喜若狂,稳了半天才让心情平静下来。他看着学弟出神,直到学弟开口说出了自己的名字,才拉回自己的思绪。
“我叫李知返,迷途知返的那个知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