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擦净了长剑,眸色寒冷,“自是有用,如今我是主帅,行事不用问过你。”
阿那芙被狠狠落了面子,自己咬了咬牙,知晓此时与她争执并无好处,随即换了笑脸,“姑姑说笑了,我不是质问,就是好奇罢了,您要j.īng_锐做什么,我可能帮您?”
吃了亏才改x_ing子,阿那嫣然将长剑收起来,指着地图,“今夜雪停,便不会再有雪,趁着齐军还未缓过来,而我今夜打算让人偷袭他们,至于那一千j.īng_锐,我会让他们穿上齐军的服饰,在偷袭过程中混入齐军,借机烧毁她们粮C_ào。”
阿那芙愣了愣,望着地图有些不解,“烧毁粮C_ào又有何用?”
“眼下打不过她们,唯有逼迫她们后退,粮C_ào供应不上,依照卫凌词爱惜将士的个x_ing,必然会带着大军后退,到时我们可暂缓一阵。”
此计听来尚可,阿那芙也没有出言反对,又听阿那嫣然道:“你带着人在前面偷袭,我到时直接带人去烧粮C_ào。”
阿那芙蹙紧了眉头,神色不自然,前面偷袭的人必然存在危险,而穿着齐军衣裳的人,又会说齐话,烧了粮C_ào之后,齐兵就会乱了,到时候趁机出逃很容易的。
“姑姑用兵如神,不如我去后方烧粮C_ào,你在前面指挥,这样胜算更大些。”
阿那嫣然勾了勾唇角,眸色如火炬,盯了她半晌,似是看破了她心中的算盘,握起了长剑,往外走去,“也可,随你,我去看看那些人可挑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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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齐军营规矩森严,过了规定时刻,将士们的休息处就必须熄灯。
整座军营里是来往巡视的兵,手执长枪,来回走动。
云深带着旬长清摸到了主帅的帐篷,只能用摸,因为她这身衣裳太惹眼了,军营里不收边疆人过夜的,只能偷偷摸摸地走过去。在门外,云深将旬长清推了进去,自己又守在了外面。
旬长清一进去,卫凌词就发现了不对劲,抬首时,白色的门帘前多了一抹红色的影子,旬长清几乎跳着走了过去,休息了几个时辰,j.īng_神很足,她走过去,抓住了卫凌词的手臂,“被我抓到了,你不好好睡觉,亥时了,再过半个时辰就到子时,你竟还没睡觉。”
她很兴奋,有种抓包的感觉,这个大骗子在信里写得很好,按时吃饭睡觉,可她刚来,就被抓包。
卫凌词笑了笑,由着她扑进自己怀里,摸了摸她发上的花色羽翼,“有人不自觉占了我的床,我便没有去处,只好在这里过夜了。”
不自觉的人正窝在她的怀里,整个人缩在那里,身子很软,搂着她的脖子,坐在她的腿上,小狐狸样的眼神在她身上瞅来瞅去,“休要诓骗我,我问过云深,你每r.ì都是子时过后才睡觉。”
这人说话前竟先查探过她的底细,卫凌词觉得她做事更加细致了,笑着在她额上亲了一下,“那又如何,我这是在为你卖命。”
“朕不要你卖命,朕要你的人,”旬长清拿脑袋顶了一下她的额头,用手点了点她眉梢,唱着官腔:“再晚睡觉,容易变老,就不怕朕嫌弃你。”
卫凌词立即捉住她的手,放在唇角‘惩罚x_ing’地咬了一下,“嫌弃,那你准备去娶谁,你三年孝期可就过了,预备请谁入你的后宫,嗯?说说看。”
说起这个,旬长清就有些丧气,眉梢也跟着下垂,颓唐道:“所以你快些回去,他们那么多张嘴,我说不过他们,我最怕王爷拿祖宗规矩来劝我,我头都疼。”
这些事她远在边疆,在信里也听她说过,她笑着拨了拨旬长清有些杂乱的发丝,“那也急不得,只要太后不逼迫,其他人都是你的臣子,奈何不得你,你压着奏疏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大齐小皇帝,连朝政都不要跑来这里会情人,嗯……我在想,没人会束缚得了你。”
“有人能束缚我,”旬长清蓦地抬眼,凝视卫凌词如星辰晶莹剔透的眼睛,见她皱眉不解,难得露出迷茫的神色,霎时觉得很可爱,摇了摇她的身子,“卫凌词,是你啊,我做任何事都是想着你,伤害你的事,我绝不会做。”
话很直白,但是很好听,卫凌词忍不住笑了,“傻瓜怎么来的,就像你这样千里跑过来的。”
第94章 突袭
拐弯抹角地骂人傻, 旬长清勾着她的脖子, 委屈道:“傻瓜饿了, 很饿很饿。”
“那就饿着, 正好你锦衣玉食惯了,让你体会下军人的辛苦。”卫凌词只当她闹着玩,也没在意。
旬长清不依不饶,咬住了她的手腕,“哪有你这样的人, 军人再辛苦也有饭吃,我来时匆忙,只用了早饭,午饭都没吃,你别虐待我。”
提及虐待二字,卫凌词捏着她的耳朵将她推下来,自己整理了桌案, “饿了去找云深,她替你守门, 难道没有给你留饭, 军中规矩, 过了规定时间,厨房就没有饭食了。”
军中规矩森严, 旬长清也知道, 云深去过厨房, 没拿到吃的罢了。
她坐在卫凌词的椅子上, 把玩着她的青锋剑,宝剑寒光,确实挺配卫凌词,她弹了弹剑柄,“卫元帅,您能破例一次成吗?饿了就睡不着的,长不高。”
“你已经十七了,长高也不会长多少了,饿一顿没关系。”
“我饿了两顿,不是一顿,有关系的。”旬长清站起身,将宝剑置于架子上,蓦地凑近卫凌词耳边,威胁道:“不给饭吃,我就吃了你。”
两年里,旬长清确实长高了不少,卫凌词瞧了一眼脚下,两人站在齐平的位置,而旬长清的眉眼已到她的鼻梁处了。
方才那句吃她的话也不像是笑话,脸色红了红,故意曲解旬长清的意思,“人r_ou_不好吃,我带你去吃馒头。”
牵了旬长清的手往外走去,云深守在门口,见两人出来,便一路跟着,旬长清见她还未休息,就让她先回去睡觉,毕竟卫凌词在这里,也不会有人没眼睛的过来欺负她。
厨房已经熄灯了,只是还有一人守着,见到卫凌词来了,以为她晚饭没有吃饱,来这里要些吃食,便拿了馒头给她。只是这些馒头冷了,握在手里就知定不好吃,需要回锅。
她望了一眼站在原地的旬长清,“馒头很硬了,需要热一下,这里还有面团,你要吃面条吗?”
“你会做?”旬长清走过来,看了一眼馒头,不怀好意笑道:“你做的,我就吃。”
旬长清瞅着她,抿紧了嘴巴想笑,两辈子她都没见过卫凌词下厨,别说面条,只怕生火都不会。
守厨房的人被卫凌词赶走休息去了,卫凌词将衣袖lū 起,将面团揉了揉,又去厨下生火,见她沉静之色,并不像第一次下厨。
旬长清坐在一旁,看着她做面条,托着腮帮子,脑海里忆起她前世的模样,“你什么时候会做饭的,我怎么不知道,你给谁做过。”
接连三个问题,一听就知闲得发霉,卫凌词拉着她坐在厨下,叮嘱道:“看火,柴火不够就添些柴,切勿将火星引出来,别烧了你的衣服。”
两世为人,这也是旬长清第一次烧火,更何况她现在还是皇帝,拿着御笔的手现在竟握着木柴,旬长清默默叹了一口气,看着锅灶里燃烧的干柴,嘀咕道:“也只有你敢让我做烧火丫头。”
也不知卫凌词有没有听见,她忙着将手里成形的面条下锅,自己盯着沸腾的开水发怔,下厨这类的事情,其实她做的并不少,上辈子在邙山下,她一个人生存的时候,就学会了这些。
自己做给自己吃,只要能入口即可,也没有那么讲究,但久了之后,手艺就会j.īng_进。但这辈子她不想做,看到沸腾的水,她就会想起暮色下江水翻腾模样,旬长清一跃而下,便没有了踪影。
现成的面团在,做起来便快得快,旬长清望着清澈的汤水下条条成形的面条,并不是混杂之色,狐疑的目光落在卫凌词身上,“做得虽说清淡了些,但好像还可以。”
卫凌词递给她一双筷子,敛衣坐在她一旁,笑道:“试试看,好多年没有做了,不知道口味如何。”
旬长清也不推辞,饿了很久也不会挑剔,吃了几口,觉得很好,或许是卫凌词亲自做得,总和别人不一样。
“其实我不喜欢吃馒头这类冰冷的东西,刚刚醒来的时候更挑剔,连点心都不吃,母妃劝了我好多次,我才吃些热乎的点心,只要冷了,如何吃不下去。”
卫凌词见她吃的得好,也放心地笑了,只是听了这句话,心里又很不舒服,天牢里的食物都是冷的,有时都是馊的,她去过天牢,甚至想着打点狱卒,可那时就算使了银子,也没有人敢收。
前世的旬长清很挑剔,饭菜一丝不合意便不会再吃,而今生刚刚见她时,那些闺阁小姐的张扬跋扈的x_ing子全都不存在了,对于吃食更是不会说不好。想来牢里的生活,确实让她受了很多苦。
卫凌词发呆时,旬长清已经吃完了面条,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你好像很累,我吃完了,回去吧,你该休息了。”
卫凌词却是不说话,lū 起她的袖子,露出洁白晶莹的手臂,那里完好如初,没有鞭痕,没有炮烙的痕迹,她的指尖不断摩挲着那里的肌肤,眼中生起了寒气让旬长清惊惧。
她忙收回自己的手臂,觑着她的神色,小心道:“其实徐恪早就死了,我下令毒死的,虽说决定权在王爷手里,但我还是不想他死得太舒服,命人将穿肠的□□放在他的饭食里。”